前面的影子無比猙獰,陽光在身後,影子卻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就像在山洞的另一面也有一個太陽一樣,顯得很詭異。
肖強的臉色蒼白,全身開始不斷的發抖:“到了,就是這,就是這。”
我知道肖強曾經來過,更是探險隊唯一走出去的人,肯定了解眼前到底是什麼情況:“肖隊長,前面是怎麼回事?”
“血樹如磐石,枝杈爲鬼妖,這是前往始源血泉最後的一個關口,可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潦倒道士一手拿着仙經,一手拿着陰陽尺,走在了最前面:“什麼東西能比子房仙經還要厲害,我倒要好好看看。”
巨大的山洞過了一個拐角,整個洞穴的高度徒然拔高到了快一倍,一株盤根錯節的大樹擋在當中,近十米的粗度看上去已經生長了上千年。
最怪異的是這樹沒有一片葉子,一米高的樹幹上全是枝杈,就像是長着一層金屬鱗片,枝椏猙獰的向外伸出,像是有無數的爪子打開,等着獵物送上門。
滴答滴答的聲音不斷的響着,血水從樹皮上不斷的滲透出來,滴落在地面上撿起高高的血花,瀰漫着腥臭的味道,和真正的鮮血一樣。
順着樹杈一直向上,我的眼睛不由縮在了一起,因爲在樹杈的最頂端,我看到了幾個扭曲的黑影,很多尖銳的樹杈插在黑影的身體裡,黑影竟然在滴血,那些黑影沒有臉可我卻能清洗的分辨出是三男一女,而且就是我們的影子。
“我們的影子怎麼在這?”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總是覺得血液在流失,原來我們的影子被抓住了,並且被這奇怪的血樹樹枝刺穿放血,我真想破口大罵,這是什麼樹,怎麼能把影子奪走。
“影子是肉身的象徵,這樹是通過影子來傷害我們的肉身,現在我們沒有退路了,不衝過去遲早會血液耗盡而死。”肖強的聲音顫抖着,軍刺在他手裡第一次顫動起來,可見他對這血樹是多麼恐懼。
潦倒道士看着手裡的仙經,隨後臉色也變得沉重起來:“這是異化的康波託桃樹,原本康波託桃樹是仙道聖物,傳說可以讓人重塑肉身,生長在龍脈之首存活於鳳泉之上,可如今龍脈阻斷鳳泉化血,這康波託桃樹不但不能重塑肉身反而要奪人性命了。”
潦倒道士的眼睛帶着濃重的惋惜,我卻在心底冷哼了一聲,這潦倒道士果然有事瞞着我,他認識仙經上的古篆字卻非要說帶回去給師傅翻譯,看來根本就沒有和我共享的打算,不過現在正是危險關頭,我也只能把這口氣忍下來了,至於什麼康波託桃樹,我根本就沒聽說過。
“知不知道怎麼才能衝過去。”透過茂密的樹杈,我還能依稀看到樹後面有一口血泉,那肯定就是肖強說的始源血泉了,只要在始源血泉裡泡個澡,我肯定就能祛除身上的冤魂,破除七天的詛咒。
潦倒道士嘆息了一口氣,“只能硬闖了,不過這康波託桃樹雖然變異了,可對鬼魂卻有着無比強大的震懾力,比萬年桃樹都要厲害,看來師傅說的不假,這裡真的有祭品材料。”
“別廢話了,先把我們的影子救下來再說,血要是再繼續流,我們就只能等死了。”
肖強一把攔住了我,“不用救影子,那麼高我們根本上不去,只要衝過去鑽進始源血泉我們就能離開這裡了,影子也就能脫離這血樹的控制。”
“好,你說怎麼衝過去。”和潦倒道士相比,肖強這一路好像都在幫我,或許是我錯怪肖強了,在醬牛肉裡放東西的人應該是潦倒道士,因爲潦倒道士需要我進去禁魂谷得到雙花之力取仙經,在我心裡肖強比潦倒道士要可信的多。
肖強苦笑了一下:“還能怎麼衝?就是認準一個方向跑唄,不過我來的時候已經說了,我們不一定都能回去,如果有誰被血樹抓住了,可千萬不能救,耽誤哪怕一秒都會必死無疑。”
劉倩穎沒來由打了個哆嗦,她是個女孩,現在體質最弱,如果沒人幫忙她很可能會死在這裡,我拍了拍劉倩穎的手臂:“沒事,有我呢。”
“秦陵,別意氣用事,”肖強沉聲嚴肅的說道:“你知道上次我們是多少人一起來的嗎?三十四個人啊,最後只有我衝了過去,這還是何天宇捨命推了我一把,要不然我也逃不出去。”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不過十米的距離,三十四個人幾乎都被殺了,這血樹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肖強一揮手走在了最前面,潦倒道士立刻排在了第二個,誰都知道越在最後危險越大,斷後很可能就真的連命都斷了,這時候也看出潦倒道士的自私,我對着傢伙更警惕了。
劉倩穎有些不知所措,我一把把他推到了前面,“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是我連累你了,我不該來的。”劉倩穎說話充滿了自責和後悔,我卻笑着說道:“實在不行我們就死在一起,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劉倩穎被我的玩笑逗樂了,可眼神卻帶着堅定和喜悅,這小妖精怎麼對我這麼癡情呢,我摸了摸臉,有點不適應。
肖強一聲大吼對着一處枝杈較少的地方衝了上去,就在這個時候,整個血樹開始猛地搖晃起來,那粗大的樹幹竟然浮現出一張巨大的人臉,扭曲的面容空洞的眼睛,巨大的嘴巴拉的很長,猙獰的怪笑着,在巨臉的周圍,有很多小臉也浮現了出來,每一個都發出尖銳的笑聲,讓整個洞穴像是都搖晃了起來。
樹杈發出咔咔咔的骨節聲音,竟然像是真正的人手扭曲下來,尖端閃爍着金屬的光澤,看上去像是厲鬼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