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寬闊的石路走出了大殿的範圍,周圍的景色立刻陰暗了下來,石頭開始逐漸變成了暗紅的顏色,隨着距離地圖上的山洞越來越近,石頭的顏色也變得越來越鮮紅,就像是有血在裡面不斷的流動。
我心裡有些好奇,潦倒道士的師傅是什麼人,怎麼會有這裡的地圖,這條路竟然經過張良的大殿,難道他曾經來過,還有潦倒道士對那仙經的癡迷,他真的是爲了找桃木的嗎?
還是說從開始就是爲了仙經?
如果真是爲了仙經,那麼他和他的師傅是怎麼算計到我肯定能得到雙花之力呢。
我心裡有些亂,潦倒道士從一開始出現就顯得很怪異,現在想來像是特意接近我,難道從那個時候就開始謀劃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邪女之咒很可能就是潦倒道士下的,因爲只有這樣我才能被那個怪異的骷髏吸引,追進牡丹姐妹的花壇得到雙花之力。
我心裡對潦倒道士越來越警惕,尤其是看到潦倒道士一心都盯在仙經上,更覺得這猜測準確,這個人以後必須要防了。
這一段路出奇的安靜,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見,腳踩着石路發出踏踏的聲音,就像是送終的鼓點,讓人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了。
周圍開始出現山峰,山上的石頭紅的反光,周圍除了黑褐色的枯樹看不到任何植物,我們的注意力都開始集中,不斷的轉頭查看周圍,就連潦倒道士都拿出了陰陽尺全神戒備起來。
無聲的危急在周圍蔓延,我的心裡像是被一塊石頭壓着,總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道路越來越窄,像是我的氣管正被一點點捏緊,呼吸都感到越來越困難。
太陽西斜,我們終於走到了地圖上標示的那個山洞,這山洞很大足有三十米高,洞口爬滿了血色的藤蔓,藤蔓的葉子是黑色的,長着長長的容貌,看上去像是女人的頭髮,怎麼看怎麼怪異。
嗚嗚嗚。
風吹進山洞發出像哭一樣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說什麼也不想進這裡。
肖強一揮手,幾個人小心的走了上去,劉倩穎突然用力抱住我,指着山洞兩旁,在那裡堆着很多慘白的人骨,胡亂堆積着像是被扔掉的垃圾一樣。
“這些白骨上怎麼還有血肉,難道是剛剛死不久嗎?”慘白的骨頭看上去年代久遠,可上面偏偏帶着新鮮的血肉,讓我不自覺問了出來。
“不知道,我上次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些白骨是這個樣子了。”肖強臉色凝重,聲音裡帶着一絲奇怪的嗓音,就像是壓抑着極度的恐懼。
潦倒道士是茅山後裔,仔細的觀察了一陣之後,聲音低沉的說道:“這應該是用血蠱蟲製作的骨頭,血蠱蟲天性飲血食肉,歇伏在人體內會根據養蠱人的意願來蠶食血肉,就算人體死掉,血蠱蟲也能分泌出一種特殊的毒液保存血肉不腐爛。”
潦倒道士用手一指,“你看那大腿骨上是不是有一個小洞,我想那就是血蠱蟲鑽出來的,這血蠱蟲應該是被養蠱人命令歇伏了,可以存活很長的時間,靠着血蠱蟲分泌的毒素才讓這些骨頭上的血肉存在這麼久。”
“難道那養蠱人還活着?”我有些難以置信,這上面的白骨都已經快腐朽的樣子了,少說也得三百年了,如果那養蠱人還活着那就已經三百多歲了。
潦倒道士嘿嘿一笑:“那可不一定,蠱蟲不一定非得和養蠱人一起死的,養蠱人在死前可以選擇切斷和蠱蟲的生命聯繫或者乾脆傳給別人,不過這些本事都要很高明的養蠱人才能做到。”
“這藤蔓是什麼東西,這養蠱人爲什麼廢這麼大勁來培養他。”我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血色藤蔓,發現這藤蔓在隱晦的位置有幾朵小紅花,花瓣很奇特,和藤蔓的葉子幾乎一樣,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還有就是小紅花的花心不是花蕊,而是一種紅豔的濃液,仔細辨認的話還能聞到一絲香味,有點腥味,根據有點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在那裡聞到過。
潦倒道士搖了搖頭,“我也不認識這藤蔓,不過我們要小心點,這東西吸收血肉生長,弄不好是會吃人的。”
幾個人屏息凝神的走進山洞,可沒想到卻是虛驚一場,那血色的藤蔓根本沒有任何異常,可我卻覺得脖子一沉,像是被什麼東西壓在了脖子上,頭很沉像是快要擡不起頭。
肖強他們卻什麼事都沒有走在前面,我頭越來越沉,最後被壓得只能低頭,陽光順着洞口照了進來,影子照的很長,我突然發現我們的影子竟然都沒了。
“我們怎麼沒有影子了。”
我驚叫了一聲,讓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看着空空的地面,每個人的臉色都無比難看,劉倩穎臉色蒼白的說道:“不是鬼才會沒有影子嗎?難道我們都已經死了?”
潦倒道士快速拿起一道靈符橫在雙眼,符紙嘭的一聲點燃,隨後看向我和劉倩穎,這纔鬆下一口氣:“不要嚇唬自己,我們並不是沒有影子,而是影子被擋在外面了。”
“影子也能被擋住?”我有些無語,這在我看來根本是不可能的,影子是人與生俱來的,只要有光就有影子,是肉體所在的證據,如果說影子沒了,豈不是我們都成了沒有肉身的鬼魂?
潦倒道士卻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當然能擋住,像我們茅山術裡就有一種存影術,可以把影子存在靈符裡,暫時處於無影狀態,當年包青天包拯被譽爲黑麪閻羅,烏盆記夜審惡徒鍘美案夜審陳世美中其實都用過存影術,這才能騙過那些大奸大惡之人,讓人以爲真的遇見鬼和閻王招供的。”
“你是說這山洞和存影術的院裡一樣,可以把影子暫時存在外面。”
“不錯,只要我們離開這裡,影子自然會再次出現,放心吧,剛纔我已經觀察過了,我們的靈魂肉身都安然無恙。”
聽潦倒道士這麼說我才放下心來,卻不知道潦倒道士根本就沒說實話,幾個人繼續往前走,我發現這山洞的石頭更加的豔紅了,甚至在石頭上開始滲出鮮紅的血液來,滴答滴答的聲音在耳邊迴響,像是自己身上也在流血,而且越流越快。
劉倩穎臉色蒼白的抱着我,我發現她的嘴脣都發白了,就像是失血過多一樣,“劉倩穎,你沒事吧。”
“我覺得我的血快要流乾了,快要死了。”劉倩穎的聲音很虛弱,抱着我的手臂都沒有那麼大力氣了,我剛要說話安慰她,就看到不遠處一個猙獰的影子浮現在石壁上,那影子無比巨大,像是有無數的手在不斷的虛空抓着,要把看到他的人都抓住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