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丘陵凸起的最高處,這裡應該是索樺樹林第一百米的地方,而我前面索樺樹已經有了新的變化。
那些索樺樹的樹幹依然是黃色的,如同蜜蠟一樣的光澤,可是索樺樹的葉子,葉脈已經變成了血紅色的了,那些葉片的葉脈不像是普通的樹葉那樣成倒傘形,而是錯綜複雜的彼此交錯,更像是一個個刻畫着血色密文的靈符。
樹葉在山風的吹拂下不時的擺動交錯碰撞,傳出來的聲音卻不時嘩嘩的聲音,而是一聲聲鬼叫,那種鬼叫無比的清晰,就像是直接滲透進人的靈魂中,讓人從心底感覺到驚恐和害怕。
鬼叫的聲音此起彼伏,而我的眼睛卻是定在那些索樺樹的藤蔓上,因爲這裡的索樺樹藤蔓是血紅色的,最駭人的是那些如同上吊繩一樣的藤蔓下面,竟然真的吊着一個個的屍體。
這些都是女人的屍體,每個女屍的眼睛都瞪得圓圓的,眼角甚至都出現了裂痕,而且每個人的身上都穿着血紅色的衣服,雙手無力的垂下,指甲尖銳延長,有的甚至垂到了腳的位置。
從那些女屍的指甲上,我也大體分辨出她們吊死的時間,指甲越長證明死的時間越長,越短就是死亡時間越短。
這裡應該是索樺樹林中心,可我心裡很奇怪,外面的索樺樹那麼恐怖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到這裡,這些女人是怎麼走到這裡來上吊的。
還有一點我更加奇怪,按理說但凡是吊死鬼,應該是舌頭伸出來很長才對,可這裡的吊死鬼嘴巴卻都是緊緊的閉起來的,難道這些人都是被殺死後才被吊上來的嗎?
有人來了。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聽到後面有人走路的聲音,我看了看周圍,身體一縱竄上了樹梢,有秦䗬的魂力保護,就算我站在索樺樹林也沒有引起攻擊,這倒是讓我鬆下了一口氣。
這個地方的索樺樹都變異的這樣怪異,如果被驚動的話,估計比外面的那些要厲害很多,我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同時我也想起了那天看到了白色身影,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爲了躲避什麼人跳上了樹梢正好被我看到呢?
就在這時候,一個人影緩緩從後面走了過來,在黑暗中形成一個拉長的影子,那影子正好籠罩在我的身上,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怖。
那個人並不是在我所在的位置走過去的,而是在我前面十米左右,因爲我前面有一顆巨大的索樺樹擋着,讓我不能第一時間看到那個人是什麼樣子。
不過聽着他的腳步聲他還在向前走着,當我看到他的時候,只是看到了一個漆黑的背影,他應該是穿着一個黑色的袍子,把他全身上下全部遮掩了起來,頭上的頭髮有些花白,最主要的是他的身上還站着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的女鬼,那應該是踩背鬼。
我心底一驚,這個人就是那個瘋子,那個自稱是我二叔的瘋子。
那個瘋子並不是自己來的,他的懷裡還抱着一個穿着白衣服的女人,那女人像是陷入了昏迷,被瘋子抱着一點掙扎都沒有,因爲瘋子是背對着我,所以我能夠在瘋子的肩頭位置看到那女人的臉。
那女人長得並不算好看,圓圓的臉五官像是擠在一起,昏迷中更顯得眼睛很小,眉頭還在不停的皺起,眼角兩邊還帶着未乾的淚痕,看她的樣子在昏睡前應該是有什麼傷心事。
瘋子腳步很慢,走路就像是機械一樣,每一步都沒有任何的差別,這讓我感覺那瘋子此刻的狀態應該是被踩背鬼控制了。
踩背鬼抓一個女人要幹什麼?
就在我心裡想這個問題的時候,瘋子的突然把那女人抱了起來,並且很自然的掛在了索樺樹垂下的血色藤蔓上。
那藤蔓所在的索樺樹突然猛烈的顫抖了一下,隨後那藤蔓就像是活了過來,立刻捲曲成了一個環,把女人的脖子整個勒住了,而且和皮膚接觸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個半指長的倒鉤,硬生生的刺進了女人的脖子裡。
那女人被劇烈的疼痛驚醒了過來,雙手抓向脖子可是卻根本做不到,想要張嘴卻發現嘴巴根本張不開,就連舌頭都吐不出來,女人的眼睛正好看到我,盯着我的眼神中滿是怨毒和憎恨。
我立刻跳了下去,想要把那女人救下來,可這時候就看到那藤蔓突然鼓了起來,而那女人卻像是一個被泄了氣的皮球變成了一張人皮,隨後那藤蔓的倒刺裡流出了很多血水一樣的汁液,填充進女人的人皮裡,那女人很快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只不過再沒有了一絲生機,只是那掙開的眼睛依然在看着我,充斥着怨毒和憎恨。
太快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女人就死了,我連出手救的時間都沒有,那女人的眼睛還在盯着我,我心裡有些自責,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就應該提早動手的。
突然,那女人緊閉的嘴巴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後瘋子身上的那個踩背鬼竟然像是也看到了我,瘋子開始緩緩的轉過了身來。
“秦...陵...”
瘋子看到我之後,那呆滯無神的目光開始慢慢的出現了神采,而且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變得生動了起來,說話也變得利落了,“秦陵,你果然來找我了。”
瘋子說話的時候就要走上來,我連忙拿出了康波仛木劍,指着他說道:“站住。”
“秦陵,你幹什麼?”瘋子看到我用康波仛木劍指着他有些驚訝的說道:“秦陵,我是你的二叔,你放心我是不會害你的。”
“哼,不會害我,在我看來你根本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厲鬼,”剛剛死掉的女人還在用眼睛盯着我,那詭異的笑容就像是在責怪,讓我心裡滿懷着內疚和不安,如果能早一點動手,我應該能救下她的。
雖然那女人不是我殺的,可死的原因中也有我的不作爲。
“你是說這個女人?”瘋子反手指着那個死去的女人對着我說道:“秦陵,你不要誤會,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