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雲悄悄問我:“小姐,昨天晚上你跟先生……是先生回來了嗎?”大約是問到一半驚覺不對,轉而改了話題。
我能說不是嗎?我要說了不是,這府裡的諸人只怕要把我侵豬籠了。可……我能說是嗎?我若說了是,只怕是姜堰要把蘇息侵豬籠了。就算姜堰明白,這話傳到有心人耳朵裡,不是我粉身碎骨,只怕也要功虧一簣。
我默然,還是決定裝聾作啞吧。
出宮的時候,當初姜堰賞給我的雪巒潤脂膏我一直帶着,不知道這東西對消吻痕這種痕跡有沒有作用?等如雲出去,我立即找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脖子上抹。索性這東西效果童叟無欺,一個多時辰後,脖子上的那些紅紫就全部不見了。我這纔敢出房門,頂着衆人曖昧的眼光吃完晚飯,我再也呆不住,找了個理由就鑽回房裡。
算算日子,蘇息這會兒也應該到滁州了,不知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這幾日朝中也沒有聽說有什麼大動靜,姜堰跟蘇息的計劃我一無所知,這時候,我卻不想再坐以待斃。
等了這許久,我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
次日一早,我穿了一身侍衛的服裝,將滿頭青絲盤成髮髻,帶了一個氈帽,從蘇府的側門出去。
兜兜轉轉,走到了京都府尹的後門,摘下氈帽藏好,就這樣走了進去。
這身打扮混在雜役中 ,並不出衆,所以也沒有人在意我。
找了個看起來老實笨拙地僕役,問了通往夫人的房裡怎麼去。那人皺着眉頭問我,既然是府中的僕役,怎麼連路都不認識,我沉穩地說是剛來的,還不熟悉,今日是爲夫人送幾盆花過去。
那人便沒有多問,給我指了路。
走到夫人的房前,我輕輕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來她的聲音:“去看看是誰!”
我立即一個閃身,將門推開一點點,鑽了進去。
一走進去,我立即除掉自己這身衣服,露出裡面樸素的麻衣來。因是男裝打扮,又只見過我一次,兆夫人並不認得我,皺着眉頭在那裡站定,問我:“你是誰?這是後院,外人不得進來,你不知道嗎?”
“你下去。”我指了指她的丫鬟,“我跟夫人有話要說。”
我一說話,她自然立即就聽了出來。她驚疑不定地打量我,這才吩咐丫頭:“去外面守着,有人來通報一聲。”
丫鬟不敢多話,連忙答應着出去了。
“娘娘,你怎麼這身打扮?”她給我倒水,有些吃驚地問我:“聽說王上將你貶黜,遷居冷宮。你又是怎麼出來的?”
這事倒也不用瞞她,我喝了一杯水,壓一壓驚跳的心,才說:“事實上我沒有在冷宮,那是個幌子。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宮外居住。”復又冷笑:“你以爲,我會讓自己在那樣荒涼的地方坐以待斃嗎?”
兆夫人嘆氣:“聽說你的事情,我和你姑父都擔心得不得了。”
“沒有時間了,長話短說。”我止住她的話,問她:“姑父去上朝了?去了多久,什麼時候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