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起來：“原來如此。你猜，納蘭慈害死姜堰的生母，姜堰是知道呢，還是不知道？”
崔歡默然片刻說：“你怎知閆默月是納蘭慈害死的？”
“只有她。”我說：“姜甚就兩個女人，納蘭慈出身納蘭家，不會是什麼好鳥，除了她，不會有第二人。”
崔歡道：“如果真是納蘭慈害死的，那姜堰就的一定知道。”
“哦？”我對崔歡這個判斷有些疑惑。
崔歡道：“我猜，不但他知道，姜甚也知道。但知道歸知道，卻不能動她分毫，因爲她身後站着納蘭家。所以姜甚臨死前，一定告訴了姜堰，姜堰奉聽爲後，卻未必真正敬她，平日裡做戲給人看，昨日氣極了，纔會說出真實的想法。不巧就被你聽見了。”
我點頭，十分贊同崔歡的話。
崔歡以一句話作結：“姜堰心機之深，着實駭人。”
是啊，對付一個殺害自己母親的元兇，他都能隱忍多年，的確是厲害至極。
以前，我心疼他長在掖庭，不得不隱忍。現在，他的隱忍竟然讓我隱隱感到害怕。從前我知道他是寵愛我的，我甚至還以爲他給的愛，是男女之間纔有的愛。原來終究是多想了，他帶我去看木槿花，他爲我訓責妃嬪，他爲我挑燈看劍，原來，都是假的。
這是鮮明的認識，我該高興自己早日看穿了他的面目，纔不會招來殺身之禍。
可，心口，空得厲害！
我壓住這股子的空落，轉而請教崔歡：“今日這個局，我至今還不明白，你是怎麼做到的？”
崔歡垂着手笑道：“其實不難的。很簡單的一件事，先將立太子的傳言傳到納蘭蒼蒼的耳朵裡，再讓她身邊的丫頭慫恿她，憑什麼納蘭修容長得不如她，卻事事比他高一等，然後暗示她，此時不爭以後就爭不了了，該出手時就出手。然後麼，李輝無意中再透露一點給她，聽御醫院的人說，王后的胎像並不穩固，不能受驚嚇。”
“於是，納蘭蒼蒼就去恐嚇了納蘭修容，納蘭修容順理成章的滑了胎。”崔歡兩手一攤：“其實我真正做的沒有什麼，主要是人心不古，貪念太深啊！”
我深以爲然。
繼而我又不懂了：“今日，你又怎知慕簡和納蘭玉會見面？”
崔歡笑道：“他們原先有一段情，王后身邊的人都知道。要探聽出來不難，至於他們要見面，真的是簡單至極，只需要一人扮作慕簡去引誘納蘭玉，一人扮作納蘭玉去陰慕簡，兩人自然就碰頭了。”
“雙宜，是你的人？”我凝眉，片刻笑起來：“是個不錯的棋子。”
崔歡道：“是我的人，且會死心塌地絕不供出我來。我於她，是有救命之恩的。”
“哦？”我挑眉。
崔歡笑道：“原先，她不過是司藥房裡的打雜小丫頭，就是劉景騰的手下過活。劉景騰是個什麼東西，你也知道，這小丫頭被整得挺慘，我便援了一把手。選秀之後，掖庭人員重新分配後，這丫頭就分到了納蘭修容的宮裡，正好，便做了我在乾元宮裡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