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大哥聽完許掌櫃和花郎的彙報,疑惑的說道:
“這延贊怎麼忽然對一張傳說中的海圖有這麼大的興趣?莫非真的是延寧大巫王想要去尋找仙山嗎?”
許掌櫃說道:
“門主——屬下認爲:所謂瀛洲仙山之說只是荒謬不經的江湖傳言而已。說不定,最早的出處就是一個別有用心人故意爲之;以混淆視聽。目前對延贊來說:鞏固勢力比尋找仙山要重要的多。所以即便真有海圖,也一定是去往一個藏着寶藏的海島。有了財富自然既可以招兵買馬,又可以收買人心。”
司空大哥點點頭,問花郎道:
“四弟,這件事你怎麼看?”
花郎說道:
“小弟曾聽我血魂族族長大人和特使大人提起說瀛洲海圖——他們認爲仙山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地方。而且,族長曾認爲真海圖就在白隱手裡——現在看來是錯了。不知延贊他們又是如何知道:那張真海圖被北冥王族所藏?”
司空大哥說道:
“四弟的言外之意,沙家收藏的海圖或許是真的海圖?”
花郎說道:
“小弟只是憑感覺胡亂猜測而已。不過有一人也許會知道關於海圖的事——花娘的義父沙先生。”
接到僕人傳開的字條,我帶着義父沙開誠來到了恭喜發財客棧。在那間大密室中,義父第一次見到了我的結拜大哥——碧血門的首領司空淨。
二人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司空大哥直入主題。義父思索了片刻,說道:
“我兄長編著《雲中秘錄》時,也收集了大量北冥王族的材料。在我的印象中,並沒有看見過仙山海圖相關的記載。而且,我兄長和我對沙家的歷史可謂瞭如指掌;從來沒有聽說過仙山海圖之事。”
司空大哥說道:
“我手下曾經親耳聽到沙拓海在聖雪域雄主面前,並沒有否認這張海圖的存在。如果沒有的話,他何必惹禍上身呢?”
義父想了想說道:
“還有一種可能——這張圖是後來才被沙家得到的,並不是沙家的舊物。”
花郎有些興奮的說道:
“沙先生一語提醒了我:族長大人曾說白隱手中握有真海圖——這也許是對的。我想:真海圖一開始確實在白隱手中,可後來他出於某種目的把海圖賣給了沙家。沙家鑑定海圖是真的之後,付給了白隱一大筆財富。這也是白隱迅速崛起的一個重要原因。”
義父說道:
“白隱入住瀛洲幫是十年前;瀛洲幫崛起是在八年前,侵犯北冥是在六年前。白隱僅僅用了兩年的時間,就把名不見經傳的一小股海匪變成海上第一大幫;如果沒有外來的巨大財富或勢力做支撐,這根本就不可能實現的。”
花郎點點頭:
“所以我猜想小樂天白隱爲了迅速做大,用真海圖換回大筆金銀財寶;等瀛洲幫崛起之後,又試圖奪回海圖。”
我哼了一聲:
“海盜究竟是海盜——一心就想着做無本買賣。如意算盤打的好,最後卻害的手下一起餵了海里的魚鱉。”
花郎接着問道:
“沙先生,您是否能接觸到沙家的賬目?我想知道:從八年前到十年前這兩年裡,王族是否支出過一大筆額外的金銀。”
義父看了我一眼笑着:
“花郎心思敏捷,要是讀書的話一定是狀元及第。我正想着回去查查幾年前的賬目,他先說出來了。我那裡確實有六年前的大項賬目,就是單筆支出超過一萬兩的賬目。這是我兄長經老王爺的同意之後,從賬房先生那裡抄過來的。”
事不宜遲,我陪義父騎馬匆匆趕回王府。義父在分好類別的資料中,很快就找到了北冥王族的大項賬目;顧不上多看,我二人又快速回到客棧。
義父當場翻開賬目,很快查到在九年前的仲夏一天記載着一筆支出:五月十五白銀十萬兩,鉅艦五艘,米糧一萬石,皆往東海。
東海正是瀛洲幫的主要活動海域。果不其然,這麼多的白銀、米糧和五艘鉅艦,無疑就是白銀用真海圖換來的報酬。
花郎說道:
“這麼大一筆支出,不會隱瞞太久——王族中一定有不少人知道這筆神秘的開支。黃金正是從王族中某個知情人口中知道這件事,然後通過分析判斷出是沙家買了海圖。”
衆人點點頭。
我不由的想起許掌櫃的線人沙驚天——黃金在北冥經營日久,同樣也會收買王府中的族人;也許被收買的人地位更高,知道的內幕更多。
義父說道:
“我沙家先祖來自波斯,世代都擅長識別珍寶、古玩和其他稀奇的東西。沙家認定的海圖一定是錯不了的——莫非海上真有瀛洲仙山?”
司空先生說道:
“沙家世代固然擅長鑑寶,可這這海圖不比他物——既然連沙先生都不知道仙山之事,王族的其他人誰又能鑑別真僞?”
義父說道:
“司空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伯父老王爺年輕時是著名的海客,人稱白龍。他常常帶着五艘大船的船隊,一出海就是一年半載。別人只知道他是一個大船主、大海商,很少有知他就是北冥王。”
花郎說:
“我在本族受訓時,曾從師父那裡聽到過白龍這個人。師父說他身高八尺,只穿白衣。鷹鼻凸目,面目似波斯人種。此人擅於指揮船隊遠渡大海,善查天相水文,又熟知若干洋流;既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海客,又是一個大商人。似與北冥沙家交往過密——沒想到他竟然是老王爺。”
義父點點頭:
“我伯父一生酷愛在海上漂泊。他曾對我說過,如果不是臥病在牀,他希望死在行駛的海船上。所以,如果沙家有一個能夠鑑別海圖的人,一定非老王爺莫屬。”
司空大哥說道:
“如此宇清就明瞭了——依先生之見:這海圖既然是老王爺買下的,他又會藏在何處呢?”
義父搖搖頭:
“這些我從未問過伯父。老王爺雖然臥牀多年,但虎老雄風在。在王族中,估計沒人有這個膽子敢問老王爺這些要緊的問題。”
司空大哥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
“這麼說,沙拓海也未必探聽的到海圖的藏身處?”
義父點點頭:
“無論拓疆還是拓海,恐怕都很難從老王爺嘴裡得到答案。”
花郎說道:
“我想起來,那日在流雲島的地穴中聽到沙開來和沙拓海的對話——沙開來說,神龍廟的龍牙是贗品,真的龍牙被老王爺藏了起來。如此看來,老王爺親藏了很多重要的東西。花郎說句大不敬的話:老王爺一旦駕崩;這些東西豈不是要失傳於世了嗎?”
義父說道:
“那倒不會——老王爺一定會將這些秘密全部告訴一個他最信任、最可靠的人。只不過,王族的其他人不知道這個人是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