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廣陵王府那般平和的氣氛不同,朝堂上就顯得陰沉許多,看着臉色蒼白的史彌遠坐在旁邊,趙書俊也是看了一眼,說:“你方纔說,張一凡已經死了?”如今張一凡已經是朝中的三品官員,死了,那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怎麼可能連屍體都無法找到?
“沒錯,張一凡綁架杜如月大人,並且意圖圖謀不軌,被我及時發現。臣無能,與他進行一番纏鬥後,也是拼了命才能夠將他制服,受到如此的傷!”史彌遠說完,趙書俊也是把視線放在了他的手臂上,的確應該是受傷纔對,“我去搜查張一凡的身上,發現他隨身帶着這些東西,想來是不能夠被別人發現的。”
史彌遠將手中的東西遞了上去,並且繼續的說道:“我想着,褻瀆朝廷大臣的罪,若是傳出去,豈不是損害了皇上您的名望,便也就造成了那裡是自燃起火的模樣,也朝外面散播出了消息,說張大人是在回京述職的路上,借宿在破廟中,不小心,天乾物燥,引燃了火星,纔會將自己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做得很好。”
趙書俊說出這話,是史彌遠意料之中的,他永遠不會在意誰死了。趙書俊擔心的只是這件事情給自己造成的影響,究竟是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多。
“這上面寫的都是真的麼?”趙書俊看着手中的那封沾着血跡的書信,擡起頭,看着金殿上站着的人,他的視線有些模糊,讓人無法分清到底是與誰說道,所以沒有人敢搭話。只有史彌遠,輕描淡寫的說:“這東西,我是從張一凡大人身上搜出來的,想來應該是沒有錯的。”他這樣說着,同樣也是將視線看向了旁邊的韓宰相、
其實在聽說,張一凡已經死了的消息後,韓宰相的心裡就開始變得忐忑起來,因爲他知道,這件事情定然是與自己有關。這一切就像是一個碩大的圈套,將自己一步步的圈進來。當年他覺得自己的勢力根
深蒂固,連皇帝都不會懼怕幾分的時候,卻從未想過有今日。
在那日,張一凡離開宰相府之後,韓意萱便是始終哭着,幾乎是飯都不吃的程度。不知道是因爲心中的那抹恨意,還是因爲在長久的相處之中,韓意萱真的喜歡上了張一凡,而看到自己從小便是寵着的女兒變成這副模樣,韓宰相也是蒼老了不少,如今看着他,站在朝堂上,竟然也沒有了以往的那種精神。
“韓宰相,對這件事情,你有什麼想要說的麼?”趙書俊將手中的那封信直接扔了下去,在他面前不遠的地方。韓宰相踉踉蹌蹌的走過去,手都有些顫抖的接起來,看着上面的文字,嘴角泛起了一抹笑容,說:“皇上真的覺得這封信上寫的,是真的麼?”
這封信,的確是假的。
是史彌遠僞造的,在知道張一凡綁架了杜如月的時候,便着手去讓自己暗中找好的能夠模仿出張一凡筆跡的教書先生寫出來的,具體的內容是,這件事情都是韓宰相暗中吩咐張一凡去做的,並且承諾若是將杜如月殺了之後,會給他豐厚的報仇。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事情,也是很多人能夠理解的方法。
“來人,去找人,把這份東西與張一凡呈上來的奏摺比對一下!”趙書俊坐在龍椅上,這樣說着,史彌遠的眼神沒有半分的波動,只是嘴角始終掛着淡淡的微笑。當太子建的師父點頭,對皇上說:“這兩份的書信上面的字跡,是同一個人寫的。”那一刻,朝堂上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知道,宰相是沒有機會再翻身了。
其實這字跡到底是否是張一凡的,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帝已經無法忍受韓宰相繼續在自己的朝堂上,作威作福,想要找一個他無法反駁的機會,將他剷除!而史彌遠也是聰明的,他知道如今趙書俊心中什麼事求而不得的,所以纔會用杜如月的理由,原封不動的呈了上去。所以才能夠
看到趙書俊這樣堅定,甚至是震怒,不容許韓宰相進行任何一份答辯的模樣。
“宰相大人,這些年來,朕凡是都會聽過你的,更是將你看作是我的師父!可你是如何對待朕的,將朕的朝堂變成如今這副烏煙瘴氣的模樣,背後做了什麼,你難道以爲朕從來都不知道麼?”趙書俊這樣狠狠的說着,看着雙眼變得空洞起來的韓宰相,冷笑着,說:“今日的事情,朕絕對不能夠再姑息,竟然敢傷害朝中重臣!”
趙書俊說完,將視線也是投向了下面那些不安的站着的大臣們,說:“朕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在朕的朝堂上,結黨營私!在場的你們,有多少是曾經與宰相有關聯的,此刻若是說出來,朕還能夠從輕饒恕,將你們的一條狗命給留着!”趙書俊這樣的話說完,所有人也是紛紛的跪在地上,此起彼伏的說着。
韓宰相聽見這樣的話,也是有些笑容,那笑容在臉上逐漸放大。
他曾經以爲自己的位置是坐穩的,不會有任何的動搖,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天下都是皇帝的,是他一念之間的。那些曾經圍繞在自己的身邊,每年都要給自己上貢,甚至是拜託他事情的那些人,也都是膽小如鼠的人,他們跪在地上,將往日做出的那些事情全盤托出,韓宰相回頭,將自己頭頂的頂戴花翎摘掉。
“你們還真是蠢,以爲自己說出來之後,他就會放過你們麼?”韓宰相這樣大笑着,說:“你們這算是當面認罪了!他就更加有理由,讓你們一個個都斬首。他需要的是一個自己的朝堂,而你們這些曾經有過二心的的,對他來說,都是不想要的!”韓宰相說完,擡頭看着坐在龍椅上的趙書俊,一字一句的說:“算是我輸了!”
韓宰相說完後,一步步的走向旁邊的柱子,說:“但是,今日便是給你留下一句話,這位置,你是做不長的!”說完,他便是一頭撞了上去,頭破血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