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書恆那一雙眼睛始終盯着杜如月的模樣,柳如是也是起身,留下一盤殘局,說:“我倒是肚子有些餓了,不知道廣陵王府的早膳如何,我先去嚐嚐,月兒,這盤棋,你替我下完吧!”杜如月聽到這話,也是探頭看了一眼,這明明是一盤死局,還要下什麼!杜如月無奈的半眯着眼睛,卻看到地上有腳朝自己慢慢的走過來。
“你爲何要瞞着我?”趙書恆開口這一句,讓杜如月有些心虛,卻也淡淡的說:“兄長不想要讓其他人知道,爲了他的安全考慮,我也不得不隱瞞!”
趙書恆曾經聽馬威提起過,說自小,杜家的兩兄妹便是相依爲命的,對於杜如月來說,杜子謙像是兄長,又像是爹爹,更有時候像是孃親,那心中的依賴感,是自己永遠都無法比的。“可你是否想過,看到你與柳如是那般親密,又不知道你們真實關係的我,心中有多麼的煎熬?我曾經多少個深夜不能夠睡着!”
“我以爲,你相信我!”
杜如月低頭,沒有說出什麼,只是這樣喃喃的動了動嘴角。
“我的確是相信你,所以纔會一直忍到今日。可若是柳如是不與我說,難道你要瞞着我一輩子麼?”趙書恆心中有些苦澀,他忽而覺得,杜如月似乎還沒有從心底接受自己。杜如月聽見這話,也是認真的想了想,才搖搖頭,擡起眼睛看着趙書恆,說:“不會,這幾日其實我已經在想着該如何說服兄長,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你!”
“日後,你和兄長都是要長長久久陪伴我的人,我自然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的與彼此相處!”杜如月說完,也是主動撒嬌的走到了趙書恆的身邊,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裡,說:“因爲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想要用生命來守護的人!”這句話,讓趙書恆的心中一暖,更是不知道該說出什麼來!
曾經,在皇宮中,還是皇子的時候,他孃親曾經與他說過這樣的話。
除卻年幼時期聽到過的,他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要用命來護着自己!這般感動,讓趙書恆也是緊緊的摟着杜如月,在她的耳邊溫柔的說:“我不需要你來護着我,我是男人,定然是要給你幸福的!”趙書恆說完,兩人也是長長久久的相互擁抱着,在樹下,美好的就像是一幅畫卷般。
站在不遠處的春濃和馬威兩人都紛紛用手遮擋住眼睛,卻從縫隙中偷偷打量着、春濃早上隨着杜如月前來,本是想要提醒兩句什麼,卻看到了這般的一幕。馬威是已經準備好了去奉恩寺的馬車,想要來提醒兩人離開,卻被春濃給直接拽住了手腕,說:“如今這種氣氛下,你去做什麼?”
“可王爺吩咐過我,若是準備好了,就……”馬威是死心眼,春濃也是一臉無奈的說:“我如今可算是救了你一命,若是你此刻衝上去,怕是你家的王爺,會直接將你給碎屍萬段,扔到後面的山上喂野獸也說不定!”這樣說着,春濃也是垂下頭,馬威看着她
那張側臉,不由得有些出神。
半晌,馬威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竟然脫口而出一句:“你來,真好!”
“你說什麼?”春濃受到驚嚇般的直接仰起頭,看着馬威,以爲自己是出現了幻覺,馬威雖然有些害羞,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說出這番話來,但是卻也不是什麼會逃避的人,反倒是堂堂正正的開口,說:“我說,你與杜小姐一同回來真好,我也如同王爺一般,很想念你!”這句話,讓春濃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她朝那兩個擁抱在一起的人跑去,而後面的馬威則是伸出手,沒有攔住,喃喃的說:“不是說,這種情況下,不能夠闖進去的麼?”聽見春濃的腳步聲,趙書恆看到她那張漲得通紅的臉,說:“有人來了!”杜如月聽見,也立刻推開了趙書恆的肩膀,這瞬間條件反射的動作,讓趙書恆也是有幾分的失落。
見到來人是春濃,杜如月那一顆怦怦跳動的心也是有着幾分的平靜。
“你這是怎麼了?臉色很不好的樣子,要不要讓江神醫來看看啊?”杜如月關切的將手放在了春濃的臉蛋兒上,感覺到那滾燙的觸感,也是驚訝不已的說:“這豔陽天裡,你竟然也能夠感染風寒?這怎麼忽然燙起來了!”
趙書恆側頭,看着後面走出來的馬威,又看了一眼煙波流轉的春濃,也是瞭然的笑了笑,看來自己的這個貼身侍衛,要比自己對於情愛之事懂得多很多。馬威站在春濃的身邊,恭敬的對趙書恆說:“王爺,馬車已經準備好,昨日也給奉恩寺中送了消息,隨時可以啓程了!”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趙書恆揮揮手,看着春濃,說:“你在府中照看好春濃,更是打理好廣陵王府,若是有事,便直接飛鴿傳書或者派人到奉恩寺尋我,可知道?”馬威點點頭,可聽見這話,杜如月長大了嘴巴,有些不捨的拽着春濃的手,說:“她難道不與我們一起去麼?”
趙書恆發現,這時候壓根就沒有眼色可言的杜如月,將她的手拿回來,問:“有我陪着你,你難道是怕我對你的照顧不會周到麼?”趙書恆的那雙眼睛,倒是讓杜如月有些尷尬,也是甕聲甕氣的搖頭。
等春濃和馬威兩人離開後,趙書恆才盯着杜如月,說:“你是真的看不出來春濃與馬威之間那隱隱約約的情意麼?”杜如月被這樣的提醒,也是有些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說:“我知道春濃對馬威的感情,方纔竟然是……”
“讓他們兩個在府中,日久倒是也應該可以將感情升溫幾分。”趙書恆說完,看着杜如月,也像是兄長或者說家中長輩般,說:“馬威是我自小看着長大的,從小便跟在我的身邊照顧着,除卻沒有家世背景這方面,是可以配得上春濃的良人。不過,話說回來,我廣陵王府若是存在一日,就是他的靠山!”
趙書恆是重情義之人,聽到這話,杜如月也是揚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說:“我杜府雖
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是爹也從小教導我們,不要去看着別人的家世來定奪任何人。畢竟家世背景,有一天說不定會倒,可若是人好,就不管何時,都會有出頭之日!我之所以沒有與你提,一方面也是因爲春濃是女兒家,這種事情若是太主動,怕是會被人看輕。”
“二來,我也不知道馬威的想法,若是他心中有着其他人,你我二人豈不是就如同媒妁之言,也增添了幾分強迫!”杜如月對自己的這個丫頭,倒是考慮的十分周全。趙書恆看着遠處那並肩已經走的快要消失背影的人,點點頭,笑着說:“無妨,等我們從奉恩寺回來的時候,就知道這事情該如何的進展了!”
杜如月也是幸福的點點頭,趙書恆看着她那般面容,也是有些調侃的說:“可我不讓他們跟着,還有另外的一層意思,你可是知道?”
“還有另外一層?”杜如月有些奇怪,總覺得趙書恆的腦袋裡面,似乎隱藏着很多事情,他永遠會比自己想的多。若是遇到事情,他總是能夠找到一個最好的辦法,來讓自己脫身而出!杜如月此刻也是有些期待的看着趙書恆,而看到她這般模樣,趙書恆也是將頭湊到了杜如月的耳邊,說:“我們兩個是去奉恩寺中賞花的,也需要增進感情。”
“帶着那麼透亮的兩個礙眼的人,豈不是困難?”
趙書恆說完,看到杜如月立刻羞紅,轉身跑走的身影,說:“你去哪兒?”
“我去收拾些東西!”杜如月頭也不回的這樣說着,與其說是收拾東西,不如說是去平復自己的心情,讓那張臉也變得冷靜下來。躲在樹後面,杜如月摸着那張滾燙的臉,倒是也明白了幾分方纔春濃的心情,她臉上控制不住笑意,也是有些羞怯的說:“他以前定然是有過不少的意中人,不然怎麼會說出如此的情話來討人歡心!”
岳珂和柳如是在園中見面,看着周圍安靜下來的空氣環境,一切似乎都歸爲平靜,而府中也像是從未缺少過趙書恆和杜如月兩人的模樣,“廣陵王府家丁倒是也訓練有素,果真佩服!”柳如是散步在前面走着,而岳珂也是笑笑。
“不瞞柳公子,這府中的每一位家丁,即便是丫鬟,若是需要的時候,都是能夠以一敵百,衝上戰場的好手!”岳珂說完,柳如是也是有些驚訝的看着身邊端着盤子經過的丫鬟,果然步履輕鬆,即便是如此快速的步伐,卻也沒有讓杯子中的水灑出一滴來。這般的能力,若不是有着武功在身的,不是修煉十年八年的,怕是也做不到。
柳如是更是心中有些佩服,說:“人人都說廣陵王府神秘,今日見到,也的確是如同傳聞中所言!只是不知道,這些人此生到底有沒有用武之地!”
“雖然我期盼着兵不血刃的太平盛世,但是卻也難說!”岳珂想起前幾日,趙書恆派到宮中的那幾個眼線傳回來的消息,也是擰起眉頭,有些不安的說:“怕是有些動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