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知府衙門
“大小姐!”蝶韻剛好帶着其他丫鬟外出買東西,碰巧遇見了在門口站着看大牌匾的萬碧雲。
聽見大小姐三個字,萬碧雲覺得有些熟悉,因爲一直以來別人都是這麼叫她的,所以下意識的尋着聲音的來源望去,見到一個很嬌俏可愛的丫鬟正在一臉興奮的看着她,在她的身後,還有兩個丫鬟跟隨着,看她們之間的打扮,似乎這個人是她們的頭頭?
萬碧雲頭一歪,奇怪的看着眼前這個嬌俏可愛的丫鬟,心道:是她叫我嗎?
蝶韻見萬碧雲的眼神有些陌生,並沒有一種欣喜的表情,不禁有些奇怪,急忙跑了過去,擔憂的看着萬碧雲,“大小姐,你還好嗎?我們大家一直都在等你回來呢!我這就去報告老爺!”
說罷,蝶韻想要轉身回去稟告一下包拯,可是被萬碧雲叫住了,“哎!不用了!”
萬碧雲的語氣很陌生,沒有往日的親暱,就算是離開這裡時間是長了些,但也不至於這麼陌生吧?而且,還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就好像是,讓蝶韻又找回了往日在宮中,面對那些娘娘們居高臨下的眼神一樣。
蝶韻回頭看着萬碧雲,她不知道萬碧雲這幾個月以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往日那種沒有架子的大小姐,如今變成這樣一個居高臨下的人了?
萬碧雲看出了蝶韻疑惑的眼神,這個丫鬟既然叫我大小姐,那自然是熟悉往日的我了,難不成我剛纔說錯了什麼話?算了,無所謂了,反正我也失去記憶了,還不如找公孫先生幫幫忙呢!於是撇撇嘴說道:“我有事要找公孫先生。”語畢,看了一下蝶韻左身後的丫鬟說:“你去稟告包大人。”又看了一眼蝶韻右身後的人說:“你去告訴展昭我回來了。”
而後,萬碧雲纔對蝶韻說:“你帶我去找公孫先生就行了。”
蝶韻一臉奇怪的看着萬碧雲,雖然不知道怎麼了,但是主子的話,總是要聽的吧?於是點頭稱是,在前面爲萬碧雲帶路。
萬碧雲看着這陌生的環境,根本就沒有一點印象,她懷疑自己是否在這生活過。關於包拯這邊的事,寒風是沒辦法告訴萬碧雲的,他根本就沒參與過。
書房
公孫策的臥室,其實就是書房,不論到哪個衙門裡都是一樣,這已經是不成文的規定了,但凡是公孫策的房間,就要安置在書房內,並且離宗卷室越近越好。
“公孫先生,大小姐回來了,想要見您。”蝶韻敲了敲公孫策的房門,輕聲道。
萬碧雲立即聽見屋內傳來了快速的腳步聲,那腳步聲似乎是迫不及待的要走出來一樣。不禁輕笑一聲,就在她剛笑完,公孫策就打開了房門,見到萬碧雲以後,一臉的興奮,“碧雲!你終於回來了!”
雖然日子比預期中要晚了好多天,但總歸人回來了。只是,公孫策看着萬碧雲的時候,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隨後心道:也許是太久沒見的緣故吧,聊聊就好了。
可是誰知道,萬碧雲的下一句話,頓時讓公孫策一愣,只聽萬碧雲頭一歪,問道:“你就是公孫先生?”
不單公孫策發愣,就連蝶韻也在發愣,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萬碧雲竟然會說這句話,這是什麼意思?公孫策眉頭一蹙,“碧雲,你在說什麼?”
萬碧雲看了看公孫策,輕輕一笑,嘴角勾起一道優美的弧度說:“你是公孫先生,我這些日子發生了一些事,所以失去了記憶,我爹說,如果來找你的話,會有辦法。”
公孫策劍眉一蹙,立即抓起萬碧雲的手,爲她把脈,當探析到腦部的脈搏時,卻發現沒什麼問題,不禁又皺了一下眉頭,“可是,我並沒有看到你的腦部有什麼問題。”
難不成是其他的問題?公孫策心道,於是又大體的檢查了一下,發現萬碧雲的身體健健康康的,什麼事都沒有。這不得不讓公孫策趕到奇怪,既然失去了記憶,那一定是有某種原因,總不可能沒有任何原因,身體某個部位就出錯了?這倒是給公孫策出了個難題,以往都沒見過這樣的病情。
見到公孫策這表情,萬碧雲有些失望,看來她認爲醫術最高明的人,也束手無策。於是說道:“算了,好不了就好不了吧,如果我註定這樣,誰強求我恢復記憶也沒用。”
萬碧雲的語氣中帶着失落,這時候,有個丫鬟跑過來說:“大小姐,老爺讓你立即去大堂見他。”
公孫策看了萬碧雲一眼,“碧雲,你回來應該先去見包大人,他爲你的事擔心了好久。一起去吧。”
萬碧雲嗯了一聲,公孫策帶路,她尾隨其後。
大堂
萬碧雲剛進門,就見到一個負手而立的男人,這人給人的感覺很沉穩,直覺告訴她,那是包拯。於是說:“包大人?”
只見那人回過身來,赫然就是包拯!見到了許久都沒見的萬碧雲,包拯的心中是有些高興,同時也放心了。只是他的心中和公孫策一樣,第一眼見到萬碧雲的時候,就覺得萬碧雲有些奇怪,至於哪裡怪,還說不清楚。於是點點頭,“回來了?回來就好,展昭出去辦案了,晚點你們才能相聚。”
萬碧雲哦了一聲,她跟展昭的感情,她現在一時間還說不準,只是聽別人說,並沒有太強烈的感覺,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展昭。可是人人嘴裡說的話,就好像很正常,天經地義似的那般。
公孫策走到包拯面前,把萬碧雲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包拯一愣,立即走到萬碧雲面前看了看她,萬碧雲被看的有些發怵,便秀眉一蹙,抿抿嘴說:“包大人,你幹嘛這麼看着我啊?”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包拯以爲萬碧雲是在跟他們開玩笑,但是公孫策的話,卻讓包拯有不得不信的能力,所以想要問問萬碧雲是不是還記得什麼?
萬碧雲嗯了一聲,“我對這些事都沒有印象了,我爹讓我回來求助公孫先生,但是公孫先生好像也沒有辦法。”
包拯看着萬碧雲,她的身上多了一份沉穩,沒有往日的那種活潑,心裡百感交集,便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好端端的竟然會失去記憶?”
萬碧雲把情況說了出來,公孫策一聽,頓時覺得有些難度。因爲但凡因爲練功而失去記憶的,基本上都是進入瘋癲狀態,也就是走火入魔的情況。而萬碧雲雖然沒走火入魔,但也是因爲練功而失去的記憶。如果是因爲練功而失去記憶,那要恢復記憶,真的很難。
萬碧雲很匆忙,她看到了公孫策臉上的難處,便嘴角微微上揚,“算了,我都說了無所謂,就算不能恢復記憶,那就不恢復唄!反正記憶以後還是會有的啊!只要你們給我講講我是誰,我以前經歷過什麼,也許我會想起來也說不定呢。這樣,我可以知道我是誰,我應該做什麼,爲了什麼而活着。”
人活着,卻不知道爲什麼而活着,這無疑就是一個悲哀。人失去了記憶,還知道自己爲了什麼而活嗎?但是,就連包拯和公孫策都不瞭解萬碧雲的想法,又怎麼能告訴她呢?
蝶韻知道了萬碧雲失去了記憶,也聽見他們說要給萬碧雲講講以前發生的事,於是吩咐下人去廚房弄了點東西,然後各人都在飯桌上邊吃邊談。
此時是正直黃昏,直到他們吃完飯,都已經深夜了。展昭也是在深夜的時候纔開始行動,不怪宋仁宗給他起了個貓的名號,貓都是在夜晚的時候最靈活,尤其是那尖銳的眼睛。
萬碧雲大致知道了自己是個什麼人,包拯和公孫策也講了個大概,靈靈是在半途中和子寒一起回來的,她抱着萬碧雲興奮了半天才知道萬碧雲已經失去記憶了。而子寒,則是看了萬碧雲一眼,眉頭微微一蹙,便沒說什麼,也不準備打招呼,所以第一印象,萬碧雲對他的感覺並不好,列爲以後不打算深交的那一夥人。
反而這個靈靈,從第一眼見到就喜歡,而且還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尤其是靈靈背上的白靈狐,似乎是在對她笑一般。從靈靈那裡,萬碧雲又知道了一些關於自己的事。還有她們兩個人聊的女人家的話題,當然,這些都是在剩下她們兩個人的時候才聊的。
但半夜的時候,靈靈沾牀就睡着了。剩下萬碧雲在那精力旺盛的無聊,也不知道幹什麼好,便走出房門,在花園裡面轉了一圈。
萬碧雲長舒一口氣,擡頭望着天上那輪皎潔的明月,心裡感慨萬分,她真的很喜歡以前的自己,那個她,看起來很快樂的樣子。可是現在的自己,卻一點都不開心,也許是因爲沒有記憶的緣故,她的心中除了煩悶還有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