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汴梁

京城·汴梁·風來酒樓

“你聽說了嗎?現在出現了一個叫陰陽判官的人!”

“陰陽判官?聽這名字,他應該是審判陰陽兩界的人?”

“什麼呀,纔不是這樣呢!據說前一陣子,陰陽判官殺了一個清官,三品大員御史中丞劉海英。”

“對對對,而且,我還聽說,他又殺了一個二品大員,吏部尚書張文雄,這可是一個出了名的貪官啊!”

“……”

酒樓裡,一羣男女飯後閒談之餘,說出了這麼一件事。

就在他們的旁邊,坐着兩桌人,其中一桌是四大護衛,另外一桌,無疑就是萬碧雲這一行人。

萬碧雲倒是很有興趣的聽着他們的談話,原本她和靈靈兩個人正在嘻嘻哈哈的聊天,聊的不亦樂乎,突然有個人說話,引起了她的注意力,所以這行人都靜下來聽。

但包拯不是抱着遊戲的心態去聽,當他聽到了三品大員御史中丞劉海英被殺,二品大員吏部尚書張文雄被殺時,頓時有些惱怒。貪官也就算了,可是爲什麼,連清官也不放過,他這個陰陽判官,究竟想要做什麼!?如果是一般的江湖俠盜,倒也罷了,但出了人命,可就不能不管了!

萬碧雲到了這裡,還從來都沒碰過殺人的案子,以前跟着父母辦案的時候,到也看過案發現場,她的父母讓她熟悉一下案發現場的情況,看看她是否適合做一個刑警,那就是看到死人的樣子時,會有什麼反應。

也許,她身上流着正義的血統,萬家世代都是當差的出身,所以萬碧雲第一次見到死人的時候,雖然死狀恐怖,但她也只是皺了皺眉頭,這種行爲,在一個女孩子身上,是少有的。她的父母很滿意萬碧雲的表現,但是由於她不是刑警,所以這件案子她不能插手,但不妨礙她給父母提供線索。案子很快就被破獲,也都是萬碧雲想到的一些線索提示她的父母。雖然職業道德不允許,但是夫妻倆爲了培養自己的女兒,有的時候用以前的案子來讓她學習的效果,還不如讓她實踐一下正在進行的案子。如果自己的女兒真的適合當刑警,那麼這場培訓就不會出差錯,就當是賭一次。

萬碧雲每次遇見案子的時候,內心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渾身的血液沸騰了一樣,她不是因爲死人的緣故,而是因爲有了一個挑戰,挑戰那個未知的殺手。一種危險的,鬥智的冒險!

所以這次萬碧雲聽到了以後,渾身的血液彷彿又再次沸騰了一般,就好像她的血又活過來了一樣。不記得有多久,她都沒體會到這種感覺了,原本是打算大學畢業了以後,就去考刑警的,她現在的身高,體力,健康等各種狀況,都非常合適。如果她以現在這樣的實力回到了二十一世紀,那肯定是個絕世高手。

展昭在看包拯的時候,順帶瞄了一下萬碧雲,他看見萬碧雲的眼睛裡彷彿在燃燒着火焰,那不是憤怒的火焰,而是一種興奮的火焰。這倒是讓展昭很感興趣,他,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萬碧雲。

只聽萬碧雲嘴角微微上翹,看了下包拯說:“老爺,這次我們回去,恐怕你要加官進爵了,這個陰陽判官的案子,會不會落在老爺的手中呢?”

包拯同樣在萬碧雲的眼裡看到了那一團火焰,於是無奈的搖搖頭,“這件事,未必能落在我的手中,大宋能人輩出,也不就我一個。”

萬碧雲不屑的輕哼一聲,“能人輩出是沒錯,但不過就是一些有才華的人而已,要說到破案,跟才華沒有關係。我讀書的時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也沒學到什麼。但是對於案子,我能破的,那些高材生卻沒辦法破。反之,他能作出的詩詞,我也沒辦法做。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不是全才,個人有個人的工作。就算是皇上,也不過就是分工不同而已。”

萬碧雲說的很輕鬆,但這一行人聽着卻很緊張,包拯立即低聲道:“碧雲,不可無禮。”

“沒有啊。”萬碧雲看了看包拯,“我並沒有無禮,說的是實話,沒錯,皇上的位置是很高,整個大宋就他說了算,但那也不過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工作,他就是爲了要管理大宋而出生的,人們向他下跪,這不過是這個世間定律。老爺,我反問你一句,當這個世界上黃金遍地都是,而石頭卻非常稀少,你說什麼價值最高?”

包拯一愣,萬碧雲說的這番話,確實太有深意了,因爲這個世界上的定義如此,所以人們理所當然。那麼如果這個世界上的定義變換了,就如同遍地都是黃金,和石子非常稀少的道理是一樣的了,那個時候石頭就是最珍貴的東西。

他從來都沒想到過這樣的問題,他是聰明,但是他只在破案上聰明,他有一種破案的敏銳。但是包拯在人際關係上,可謂是樹敵衆多,他的脾氣直來直去,包括對宋仁宗皇帝勸告的時候,也都是有什麼說什麼,毫不避諱。但凡熟悉包拯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格,所以不會跟他計較,而這些人也都是一些正氣盎然的人,並非心胸狹隘之人。

“哈哈哈哈!說的好!”這時,萬碧雲的身後傳來一個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可是又忘了在什麼地方聽過。

於是,猛的一回頭,看見了那張曾經熟悉的容顏,頓時咧嘴一笑,“哇!趙天!?你怎麼會來京城啊?我們可是有好久都不見了呢!”

來人,竟然是趙天,那個曾經在天長縣和萬碧雲相遇的男人,那個在萬碧雲的碧海雲天酒樓裡丟了錢袋被她找到的人。

這時,包拯愣了愣,站了起來,“趙公子,爲何又出來了?”

趙天剛想跟萬碧雲說話,就被包拯給打斷了,他笑看着包拯說道:“沒什麼,就是出來看看,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你。”

這個男人在包拯面前不卑不亢,他知道包拯是誰,也沒有用敬稱,只是你我相稱。

包拯嗯了一聲,“原來如此,如果可以,還希望趙公子早點回去,免得讓人擔心。”

萬碧雲奇怪的看着包拯,不解的問道:“老爺,難得見到趙天一次,幹嘛要趕他回去啊?他都這麼大的人了,也丟不了。”語畢,轉身看着趙天,笑着說:“我們老爺明天要進宮,皇帝要給他加冕,這幾天你可以跟着我們玩一玩啊?”

“玩?”趙天看了看萬碧雲,隨後呵呵一笑,“玩就算了,我還有事要辦,這一頓我請了,等下我要回家去忙了。”

“你要忙什麼啊?”萬碧雲只知道這是一個有錢的主,但是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

“呃,這個嘛……是生意,我也有我的工作要做,不是嗎?像你剛纔說的,我們不過就是分工不同。”趙天呵呵一笑。

萬碧雲笑了笑,“怎麼?你聽得懂?”

趙天輕搖紙扇,“我聽得懂,而且你說的也非常貼切,的確,皇帝的位置再高,他也是分工不同而已。人往往越站在高處,越無法得到一個知心的朋友,我想,皇帝應該是一個很寂寞的人吧?”

說這話的時候,趙天正在看包拯,而包拯則是站在那裡,毫無表情,也不說什麼。趙天看了看包拯,然後輕嘆一口氣,淡淡一笑,“我還有事,先走了。”語畢,轉身離開,走到掌櫃前,扔了一錠銀子,“這是那邊餐桌的錢,剩下的找給他們。”

萬碧雲看着趙天離去的背影,而且他也注意到了趙天剛纔說的話別有深意,於是轉頭看了看包拯,只見包拯坐下來,長嘆一口氣,無奈的搖搖頭。看到這個情況,萬碧雲也不好追問什麼,想必趙天是一個有身份的人,而這個有身份的人想要和包拯交朋友,但是剛纔的那一番話說出來,他們之間可以成爲朋友,但主要的原因在於包拯,包拯礙於他們之間的身份,所以不敢?

趙天這個人,雖然萬碧雲不熟,但是她不討厭他,她對他的感覺也蠻好的,直覺有一種喜歡,但這種喜歡並非男女之情,總之,她對趙天的印象很好,他的身上沒有那些富家子弟的惡習。於是坐下來,拿着一塊糕點說道:“這個糕點真漂亮,我怎麼看怎麼喜歡。但是我不能因爲糕點製作的漂亮,我就不吃了吧?上天賜給我工作能力,讓我賺了錢,我用錢買了這個糕點,難道要讓它就這麼看着當擺飾?”

包拯怎麼會不明白呢?她用上天賜給她工作能力來作爲緣分的比較,是上天讓他和他相遇,這樣的機會給了他們,爲何要讓它當成擺飾?但是萬碧雲不懂包拯,他也不是一個不開通的人,如果可以的話,他何嘗不想?

“很多事,並非就如同這手中的糕點一樣,有些糕點製作的漂亮,但不能吃。”包拯也拿起一塊糕點,靜靜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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