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靈哭的最真,但是如果讓她演戲的話,就肯定不行,包拯還活着,這件事誰知道,也不能讓靈靈知道。
展昭託着病怏怏的身體回來了,這一路上,他看着路上的人們,他們痛苦哀嚎的樣子,不禁有些感觸。試問這個世間,有多少人能像包拯這樣深得民心?只是展昭不知道,宋仁宗皇帝,也深得民心,何止百姓,就連敵國也對他稱讚有加。
府內上下的一天中,都是傷心中度過的,展昭回來以後,將藥偷偷交給公孫策,然後公孫策就在自己的房間裡開始調配藥劑,萬碧雲則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包拯房間的門外,任何人都別想進去。
萬碧雲在那坐着發呆,明明是那新來的四個人中的一個,怎麼偏偏不是他來刺殺,反而選中了府內的丫鬟?莫不是要掩人耳目?還是說,對我大師兄不信任?如果真的對我大師兄不信任的話,那買通我府內的丫鬟也是很正常的。可是,他爲什麼會懷疑大師兄呢?是不是大師兄有什麼地方讓他看出破綻了?如果是這樣,他買通我府內的丫鬟,會不會也讓她露出什麼破綻?不行,一定不能讓春燕再露出什麼破綻了,就是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害得大人差點喪命,要不是七星海棠對我無效,只怕歷史已經改寫了!
“春燕!”萬碧雲叫了一聲,春燕聞聲立即趕了過來,只聽萬碧雲說道:“你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了。”
春燕看了看萬碧雲,她知道這句話不是平白無故說的,於是點點頭,會意道:“放心吧,我不會出什麼差錯,否則的話,對我也沒好處。”
你知道就好。萬碧雲長嘆一口氣,繼續坐在門口發呆。
這一夜,府內上下的人都沒胃口,誰都沒吃飯,只有包拯的房間裡備用着一些糕點,不過他也沒心思吃,尤其到了晚上,就連燭臺都不能點,房間裡黑黑的。包拯躺在牀上回憶今天的事,他沒想到自己的一番作爲,竟然會換來這麼多人尊敬,比起往日爲了案子而放棄的那些珍貴的紀念日子,這些都值得了。
我不想死,我必須要活着,我不能死,因爲我還想破案。
這是包拯此時的心聲,他不想死,不是因爲怕死,他不想死,而是因爲想要爲百姓伸冤。
展昭服用了晚上的一帖藥後,走到院子裡來,見到萬碧雲坐在包拯的房門前,便走過去坐了下來,問道:“一天沒吃東西了,餓不餓?”
萬碧雲搖搖頭,“不餓,現在哪有心思吃飯啊。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嗎?”他們兩個人的聊天聲音非常小,展昭只用萬碧雲能聽見的聲音說話,而萬碧雲也是用展昭聽得見的聲音談話,他們兩個人,大多數都是低着頭,很少讓人看見他們的脣在動。
“出手的人,不是那個送飯菜的人,而是我們府內的丫鬟春燕,這點的確讓我很詫異,我沒想到敵人會買通春燕,真是讓人出乎意料。我想,那給我們送飯菜的人,應該只是一個幌子,他不過就是那個人手中的一個棋子,他讓我們把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這樣就可以忽略了身邊的人,如此手段,如果不是你沒中七星海棠的話,想必大人已經不在人世了。”展昭的見解和萬碧雲差不多。
“那你說,他爲什麼要掩人耳目,要做這個舉動呢?是不是對大師兄起疑了?”萬碧雲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展昭想了想,隨後搖搖頭說:“我想的是,應該是確保萬無一失,他怕子寒會臨陣倒戈。畢竟,子寒是我們的人,要刺殺包大人這件事,如果子寒說的太容易了,反而會讓他起疑心,也許,子寒說的就是太容易了吧。從他的小心謹慎來看,他也未必會相信春燕的話,他肯定會來檢查屍體的,不知道公孫先生現在弄的怎麼樣了。”
“展昭。”公孫策的聲音從他們兩個人的身後傳來,手中握着一個籃子。
展昭起身看了公孫策一眼,“公孫先生,可弄好了?”
公孫策點點頭,看了看府內上下忙碌的人,故意用正常的聲音說道:“我去爲大人梳妝,你們兩個也跟着進來吧。”
萬碧雲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我不去了,我不去了!你們去吧,我不忍心見到大人的樣子,我就在這裡等着好了,嗚嗚……”
她拉着長音哭,路過的下人們聽到了也跟着傷心落淚,他們的談話聲傳到了屋內,包拯立即上牀躺着,免得開門的時候讓人看到裡面有人影在走動。公孫策和展昭對視一眼,不禁搖搖頭,只見公孫策嘆口氣說:“好吧,那你就在外面呆着,我和展昭進去就行了。”
語畢,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門。
房內突然亮起了燈,外面看着的人,看到了兩個身影,是公孫策和展昭的,猛的被展昭扶起來一個人影,大家的心裡都心生寒意,他們看見公孫策的拿着細細的毛筆在一個人影的正面開始畫呀畫呀,隨後展昭又把人放了下來,直到最後,公孫策才把藥給包拯,並且小聲的說道:“大人,儘量的吃點東西,這假死的狀態要維持兩天,到時候會特別的餓。這藥喝下去,半個時辰後纔會有效。”
包拯點點頭,“嗯,直到了,你們出去吧,我等下就吃。”
當展昭和公孫策出來的時候,萬碧雲立即上前用眼神問道:已經準備好了嗎?
展昭也給萬碧雲回了個眼神:已經準備好了。
公孫策拍拍萬碧雲的肩膀說道:“好了,不必太擔心了,如果大人知道我們在這傷心難過,他也走的不安心。一切都是天意,就這樣吧,你們最多要守着半個時辰,然後入棺。”
萬碧雲聽後看了展昭一眼,展昭微微的點點頭,只見萬碧雲含着淚說:“知道了,我再守半個時辰,就給大人入棺。”
一切準備就緒,萬碧雲和展昭在半個時辰後也都守在大堂內,大堂內擺滿了一些紙錢,紙馬,紙人什麼的。這些東西,萬碧雲在二十一世紀那個年代,從來都看不上,不是她不遵守老祖宗的規矩,而是她根本就不相信這些紙錢紙人能夠到達另一個世界。而且,她甚至都不相信會有另一個世界。
不過,這次的穿越,倒是讓她深思了一番,她在想,會不會人死了以後,都會來到不同的世界裡?不過,我好像也沒死吧?不過就是撞門上了……想起自己穿越的事,萬碧雲就就無奈,好好的,撞門上也能穿越。
萬碧雲不喜歡跪,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下,披麻戴孝的跪着,還得哭,她感覺未來多少年的眼淚都要在今天哭完了。
頭三天,老人們說要守靈,所以這一夜萬碧雲披麻戴孝的跪在火盆旁邊,學着別人的樣子往裡面扔紙錢。這一夜,顯得有些安靜,門外的人都回家準備好了麻衣,大家讓出了一條街,整條街的百姓都在門外跪着,他們說好了,不一一進來,因爲人多,怕打擾到了包大人。
丑時
深夜了,百姓們都回去了,即便他們回去了,家裡面吃的也都不吃葷,用素來代表着自己對包拯的尊敬,還有身披麻衣,日常工作中也都這麼穿着。個別幾個勢力的商人會覺得晦氣,因此依舊大紅大綠的穿着,但大部分的人還都算是有良心的生意人,不介意身披麻衣。
夜裡,人們都回去睡了,靈堂前,萬碧雲一個人在那跪着,她估摸着時間,人應該是會在深夜纔來,於是留心聽着聲音。誰知道,萬碧雲的想法剛冒出來,就聽見有躡手躡腳的聲音從百米之外傳來。於是,在那聲音靠近萬碧雲的時候,萬碧雲故意起身,看着棺木說道:“老爺,我去茅房,回來繼續爲您守靈。”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她確信在那個位置隱藏着的人一定會聽見。
當萬碧雲離開後,她躲在百米之外仔細聽着大堂的動靜,展昭在萬碧雲的旁邊,也試着聽了聽,不過那麼遠的距離,他聽起來還是有些費勁,於是問道:“怎麼樣?來了嗎?”
萬碧雲嗯了一聲,“已經來了,現在還沒什麼動靜,估計春燕已經到了,希望她別說錯話。”
在這個範圍內,萬碧雲還是能聽清對方的談話,只要聲音不是特別小,正常聊天或是小聲說話都可以。
……
“沒想到,你還真能給包拯殺了。”
“是,我已經殺了,你可以檢查,我的家人在哪?殺了包拯,就不需要我做什麼了吧?”
“沒錯,殺了包拯就不需要你做什麼了,你的家人我回去以後就會放了,至於那個公孫策和那個聰明的小丫頭會不會懷疑到你,我就不打保票了,你若怕被人查出來,大可以把他們也殺了。”
語畢,就傳來了棺木被推開的聲音,然後停頓了一會,又關上了。藉着,那人的氣息竟然消失了,萬碧雲甚至都沒聽見他離開的聲音,不禁一愣。這一點,倒是和那天跟展昭交手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