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多歆知曉讓弘晝把月華帶回京城,必定會讓宮中引起軒然大波。胤禛的性子她雖看不透,卻也略知一二。只讓弘晝速速把月華帶進宮,卻不讓月華和胤禛相互碰面。多歆的做法卻讓弘晝鄙夷,“皇額娘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莫不是會對我和月華使出先斬後奏?您是皇后,皇阿瑪是這大清朝的皇帝,就是我和月華想逃,也未必逃得了。”

月華輕輕合上眼瞼,將手搭在多歆欲要揚起的雙手上,多歆頓住,方看了弘晝一眼,遂對月華道:“皇額娘留你在這兒也是迫不得已,走了那麼遠的路,想必也累了。我讓琳琅給你端些飯菜來可好?”

“你若想見我,我呆會兒自會去尋你,眼下我和皇額娘還有話要談,你一個男人還是不方便的。”弘晝聽聞月華如此說話,心中未免有些氣憤,不好發作所以道:“我只在外等着,若是有事我便衝進來。”說着方去了。待弘晝剛走,月華的淚水就忍不住落下來,她也怕擾了多歆的清淨,硬是剋制自己的聲音減小最後只聽啜泣的聲音。期間,多歆並不施加任何語言與她,只是輕輕而時不時地給月華順順背。這個時候的多歆,只適合當個傾聽者。

“孩兒想了很多,想來想去,最對不起的人還是您。”嘴角彎起絲苦笑,繼續道:“我年齡雖算不上宮中人成熟穩重,可我看得未必就不是事實。擱我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情,我怎可裝做看不見?經歷這一番番地波折,明瞭了,悔悟了,也失去了。可是,我失去了所有的人的愛和信任卻惟獨弘晝在我身邊。”多歆靜靜地聽着月華傾訴着內心一切的一切。她心中卻安然,這就是成長,一個人的成熟與經歷得事物必定是有關聯的。直到今日,多歆才真正地瞭解月華內心的想法。這個孩子讓人心疼,堅強地,任性地讓人心疼。若是她的弘暉還在,想必和她也可以成爲關係和諧的兄妹。“和弘晝回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想,我到底在追求什麼?以前,不瞭解真相,我只是一味地將所有的罪過推給皇額娘。可是,當人死了兩次的時候,那種感覺讓人感覺折磨卻又解脫。”說到這兒,多歆眼眶一紅,緊緊地拉過月華的小手包在裡頭。“皇額娘視你如己出,不計較你過往的種種,單是憑你今日所言,我的華兒真地長大了!雖有幾月不見你,可我感覺,卻猶如過了三年似兒的。這時間就那麼溜走了,你的想法也就變了。皇額娘該慶幸,爲你們做的沒有白做。”

月華也瞭解多歆內心的那份苦楚,遂自點點頭。“傻孩子!皇額娘從來就沒有怪過你,你額娘把你託給我,我怎麼可以丟棄你於不顧?我是大清朝的皇后,可我也身爲女人!有女人地婦人之仁,可惜我!唉,弘暉若是還在,我何來的沒頭?現在的生活說起來,他若長成你這般成熟,我也欣慰多了。”無奈的嘆息,垂下頭遮掩住自己的悲傷。“真是不能夠想象,當我失去了弘暉的那一刻,我是什麼樣的心情。我心疼自己的孩子,更心疼像你如此地孩子。”停頓一下,擡眼望琳琅進屋送了茶水來,遞與月華後又繼續道:“現在能看着你和弘晝相愛,我是真的很欣慰。皇額娘能爲你們做的不多,卻只有站在背後,默默地看你們幸福。”

“可是皇額娘,我知道自己的命,就算,就算我不是大清朝的公主,我也是前明朝的公主,註定也是一死。”多歆聽聞月華如此說,便訓斥她道:“你怎可這樣說?當今聖上可是希望滿漢能成爲一家,你這樣一說,豈不是讓皇上的心血白白付出了?”月華擡起震驚的眸子。“可是月華,我們少算了一樣,那就是局勢。現如今,不管你是不是前明朝朝的公主,你要嫁給蒙古大汗的可能性不會減少,反而會增加。我們都忘了,真相揭開的剎那,時間是不會放過任何人的。”

月華聲音平淡地說:“我早料到如此結局,所以……”清脆的起身,立馬又跪下去。“月華曾經乞求過皇額娘,要好好的照顧弘晝。這次,我還是會這樣說。不管我到底會如何,我只希望皇額娘能夠保全弘晝。”

也不知是出了何種原因,多歆竟沒答應她,而是道:“什麼人的命,註定什麼結局。我保全他又如何,保不全他又如何?不過你放心,他不會有任何事。倒是你……”

月華想要勸解多歆別擔心自己,話沒出口,便有一低沉的嗓音傳入內閣中。“你以爲他們會沒事?”多歆一聽,便知是胤禛到來,見他明顯的是剛剛下朝回來,想要替他接過外袍,胤禛卻輕輕地把她推開。“別碰朕!”多歆只好請了安後乖乖地立在身側靜靜聽着胤禛便要出口的話。多歆命琳琅端來茶水遞與高無庸,再親自由高無庸轉接給胤禛。月華當時愣住,失神了好半晌才請安福身道:“皇阿碼吉祥。”胤禛正值喝茶,聽月華這話便吐了一口在地上。內閣中的丫鬟婆子和太監們全部驚恐的跪下來請罪,胤禛只是散漫的用手刮刮茶碗蓋子,道了聲:“茶太燙了,你,去重新沏。”胤禛甚至是沒有擡眼,就指到了琳琅。打發走琳琅,內閣中剩下的人也不多了。胤禛沒有暴怒,只是專心看起桌案上的書本來。也有會子了,胤禛才放鬆了身子,轉而走到月華身邊。“你有什麼資格認我這個‘皇阿碼’?啊?”月華咬住下嘴脣,控制自己不說話。“皇上,月華她……”多歆想要替月華辯解,無奈胤禛一句聽不下去。

“你額娘膽敢這樣欺騙朕!你讓朕如何做?朕做了那麼多年的皇帝,無論如何,朕最忍受不了別人欺騙。俗話說,父債子還,你是她親生的孩子,所以朕要罰你!虧朕還如此的疼愛你!高無庸,去取鞭子來!”月華一個沒注意將話說得更加讓胤禛惱怒。“可是,難道皇阿碼以前愛的就不是額娘嗎?您愛的轟轟烈烈,愛的纏綿悱惻,難道都是幌子?都是騙局?”此話雖讓胤禛更加惱怒,卻也讓他更加地喪失理智。“高無庸,朕說的話你沒聽明白嗎?朕今日就要好好替你額娘教訓教訓你!去!拿鞭子來!”高無庸剛出門口,弘晝便怒火高漲,揪住了高無庸罵道:“你敢去拿,本王爺就剁了你的手!”正在高無庸後怕之際,胤禛卻步在弘晝面前。“皇阿碼……”弘晝的動作因胤禛的出現而變得軟弱起來。“高無庸,你儘管去……”吩咐好高無庸,胤禛二話不說,硬是把決脾氣的弘晝拉到內閣裡來。沒等弘晝站穩,胤禛朝弘晝膝蓋窩踢去,無奈弘晝再軟弱也還是跪下了。“沒用的東西!”胤禛恨鐵不成鋼。

“朕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不是我愛新覺羅•胤禛的女兒,你更別妄想和弘晝在一起!朕不同意,皇后也不會同意!是嗎?皇后?”弘晝看向沉默不語的多歆,知道此時的多歆也無能爲力。他再也無法沉默,“皇阿碼,我願意放下王爺的頭銜和月華永遠在一起。只要您放我和月華走……”“做夢!朕絕對不會放過她!”口中說的是月華,多歆卻明白,胤禛說的是婭柔。胤禛口中似乎還想說些什麼,高無庸這時進內閣道:“皇上,鞭子……”胤禛毫不猶豫地踢開弘晝,命人道:“帶五阿哥下去!沒朕的命令不許出來!”弘晝終歸是熱血青年,力氣再大,又如何抵擋衆人的力量。弘晝還是不堪衆人的力量,被拖了下去。

沒了弘晝在,月華的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如果皇上覺得能夠鞭打奴婢獲得快樂的話,奴婢願意爲額娘償還所有欺騙罪名的代價!”話音剛落,胤禛費力的將鞭子摔打在月華的脊背上。“嘶……”弱小女子面對鞭子的威脅,如何不痛?“皇上開開恩吧!月華還那麼小……”多歆眼看着月華被抽了十幾下,終於不堪倒地。

毫不猶豫的衝上前蓋住月華的身體,一邊要向胤禛求情。胤禛望着多歆欲要流下的眼淚,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你……多歆……你……呵……好!多歆!朕今日聽你一回!來人吶,把月華送到漱芳齋。”衆人扶着奄奄一息的月華下去了。胤禛才拉起還趴在地上的多歆道:“你真傻?爲何要擋那一鞭子,朕下手重,你不知情嗎?”多歆回道:“就是因爲知情,纔會去擋!”胤禛心疼地將多歆擁進懷中,喃喃道:“朕有種衝動!朕想要掘了婭柔的墳墓!”

“萬萬不可……皇上……能過去的,就讓他們過去罷……這事本不是所提倡的,您是天子,這事做不得。別人會怎麼想?”胤禛笑說:“朕說了,只是衝動,朕有你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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