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女人……你們也是女人吶……呵呵, 秋落,本宮和你說過,弘晝的心思不在你們身上, 你們幾個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將他挽回呢?弘晝的心死了, 死了的一顆心是再也活不過來的了。你們這樣做是在逼他……他是一個可憐的人吶……你們……你們……”秋落和其他幾個女人全部跪在地下聽着多歆的斥責, “本宮見不得你們這樣爲一個女人爭風吃醋, 月華算什麼?她是一顆棋子, 是咱們大清用來保平安的棋子,你們心胸狹窄纔會和她過不去。做人要給別人一條後路,弘晝雖然生性軟弱, 可不見得對你們就溫柔多了去了。該檢討,該反省的是你們!”話說完, 多歆像是把全部力氣用盡一樣, 喊琳琅來扶自己回內閣, 暫時打發了那些女人回府。

“朕知道弘晝那性子,咱們白着看他倒是軟柿子, 可這孩子爲了月華,倒成了男子漢。多歆,如今成了這個局面,你說朕當時是不是做錯了?”胤禛捋過多歆的髮絲,問多歆。而多歆卻將身體更靠近胤禛的懷抱, 更好的汲取溫暖。“錯?皇上, 若是您覺得錯了, 這世界豈不是要亂了?我的好爺, 這話, 這事,說了做了, 就像那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了。皇上現在後悔了,那又如何呢?能把月華接回來嗎?不可能,皇上,這事再怎麼做,都不可能把月華接回來。本宮待她如親生女兒,她嫁給了耿若冢,這也就是潑出去的水。月華再如何,她生是耿若冢的人,死是耿如冢的鬼!”

“那月華都出了那麼大的事情……”

“我的爺,您就別管了,別人不會因爲您不管這事而說您冷漠無情的。孩子之間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我們這些長輩的如果插手,事情還不知道會如何演變。說句不吉利的話,月華是生是死,那就是她的命。”

胤禛緊緊摟住多歆,爲她蓋上薄被。“睡罷……明兒的事情還有一大堆。”胤禛下了牀,多歆問:“你去哪兒……”胤禛道:“繼續批改奏摺……”見他如此勞累,多歆有些不忍。“有些事情該放的就要放,哪能像你那麼累。”

“朕何嘗不想這天下太平啊!”胤禛悠悠道,語氣充滿了無奈。大千世界,他又是這大清朝的皇帝,倘若朝廷中沒有一個能夠幫襯着他的人,真不知這日子該如何過下去。“皇上,讓十三爺好好的休息休息吧……臣妾見十三爺整日待在軍機處也不是辦法,宮裡還有張大人和方大人呢。”說起這事,胤禛倒想起了一事,問多歆。

“朕聽十三弟說,鄂爾泰是你推薦的?朕問你,是不是有這事?”多歆一聽,心裡暗叫糟糕,原是叮囑十三爺好好的記在心裡,怎料他倒和胤禛說了。“沒事,你說實話,朕不會怎樣的。”胤禛也在好好的打量多歆,可多歆那忐忑不安的模樣,胤禛卻笑了開來。

“是,是臣妾推薦的。近日以來,萬歲推行的改土歸流,臣妾瞧着方法倒是好,十三爺又和臣妾說,現下找不到一個好幫他管理的人手。在府邸之時,臣妾和鄂大人且有過一面之緣,阿瑪也說他是個脾性極好的人。爺要的不就是像他這種能夠腳踏實地做實事的人嗎?”多歆說完便心虛的低下頭,等待胤禛的評價。“多歆,你知道朕想說你什麼嗎?”多歆依舊低頭不語,“做人不要太聰明,你倒是把朕的心思看得透徹啊!可是你忘了,要論權謀之術,你還差得多。多歆……朕如此待你,你怨你怪也好,朕不會說什麼……可是,朕是越發感受到你是那樣的神秘。朕是皇帝,沒怕過什麼,你對於朕自然有構不成什麼威脅,可是……”多歆疑惑的擡起頭等待胤禛的回答,“後宮不得干政——你倒是忘得一乾二淨。”

多歆心中委屈,有些惶恐的回答,“臣妾只想想幫幫您……”

“朕平生最討厭擅弄權謀之術者,尤其是想盡了方法來迎合來揣摩朕心思的人,這種人,朕巴不得除之而後快,可是你這樣做,朕對你卻下不了手,你讓朕該怎麼做?”

多歆知道胤禛的擔心,畢竟在這大清朝,女人是沒有任何地位的,皇后又能怎麼樣?“臣妾以後會注意,可是皇上,您也要體諒臣妾,臣妾想要做的絕對不會有錯,請你相信我……”話說完,多歆已經是淚流滿面。其實胤禛不是不信任她,而是感覺她那麼的神秘,生怕他會被她的神秘和溫柔所取代,她的神秘卻給她帶來無限的恐懼。“朕知道有人幫襯着朕是好事,可是你也要記得,你自己的身子又不好。”

多歆披着衣服出去,擡頭望見了皎潔的月色,心中感慨萬分。不知現代的父母如何了,現如今自己都老了,就怕父母會等她不及而先走一步。多歆撫着容顏,感嘆歲月匆匆,回頭又望見胤禛認真專注的模樣,她下了個決心。

“皇上……”“什麼事,說。”“臣妾想要個孩子……”這話刺痛了胤禛,她該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生育能力,爲什麼還要這樣說?多歆看透了胤禛的想法,“臣妾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可這天下的女人多着呢!想進宮的女人到處都是,隨便到大街上一找就來了。”

胤禛忽然扯過多歆的肩膀,“你看着我,你告訴我,你並不想這樣做!多歆!你不要這樣逼自己,我不允許也不同意!”

多歆卻溫柔一笑,“您不同意沒有辦法,臣妾若是和老太妃說說,她會同意的。”雖然德妃不在,但是慈寧宮還有其他女人。

“多歆,你別逼朕,朕現在一心撲在江山上,沒有時間去理會這些女人。你和朕生活了那麼些年,你該瞭解的不是嗎?”

“皇上!臣妾這樣做是爲您好,平常人看來這不算什麼,就因爲您是皇帝,子嗣尤爲重要。臣妾既然是皇后,就要做盡到職責,臣妾不想死後留下一個妒婦的名聲,哪怕是委屈着自己的心也好,壓着自己的氣也罷,此事,就這樣決定了……臣妾是中宮,後宮的事,就是不和您商量又如何?”多歆氣急,竟沒注意自己只披了褂子,話說完便讓琳琅攙扶着從養心殿離去了。胤禛無比的懊惱,無比的自責。

第二日,定太妃就讓胤禛和多歆去了一趟慈寧宮。榻上,定太妃對胤禛說導了此事。事後,她讓多歆出去,獨自把胤禛留下。“不知定太妃所謂何事?”胤禛恭敬道。

胤禛自小和孝懿皇后生活在一起,對自己的母親可以說是很冷淡,光是說眼前的定太妃。那也是自己十二弟的母親。“皇帝。”定太妃話中有話,語氣是極其的淡定。“定太妃有什麼話就說罷……”

“這日子過的久了,竟盼望着宮外的日子,你十二弟前日就進宮來說,想把哀家接出去,哀家總不能一輩子待在宮裡呀。皇帝,哀家雖然不是你親生母親,可哀家從小看着你長大,你又和允裪玩兒到大。說句實話,哀家就把你當親聲兒子看待了。哀家所剩時日不多了,總也盼望着能和你十二弟一起過年,他也老大不小了,每年春節進宮給哀家祝壽,也看着他身子也有點撐不住。”

胤禛知道自己留不住定太妃,只好成人之美。“既然定太妃如此說,朕也不好推辭,改日朕讓十二弟進宮接您回去。那……若是無事,朕先告退了……“定太妃點頭示意他出去,長舒一口氣,便退下了。

多歆和秋梧正在下棋,秋梧無意間聽說皇后要爲皇上增添子嗣,秋梧覺得自己可以爲多歆出謀劃策,一邊思考如何走棋,一邊裝做無意的開口,好來探聽虛實。

“妹妹進宮也有好些時日了,本宮倒是希望聽到好消息呢。”多歆笑道。秋梧答:“姐姐哪兒的話?皇上那是一碗水端平了,妹妹又是後來進宮的,皇上不寵那也是情理之間的事情。”多歆打量低着頭思考的秋梧,那一臉的無辜,若是不仔細看,倒還真以爲她是個純潔的角兒。

“你倒是怨我呢?”多歆問。秋梧忙說沒有,便又開口,“姐姐,你不打算給皇上多選些妃子?妹妹我是能生,可也不能光靠我一個呀。”多歆稍微知道秋梧的意思,想來這妮子原是聽到了些什麼。“本宮是想,可沒好人選,你可有人推薦?”秋梧心裡本是沒底,可這一問,心裡竄出一人影來。“有是有,可怕皇上看不上。”多歆笑說:“看不上不重要,皇上年紀大了,不看重女色,他要的是可以陪伴在她身邊聽他訴說的女人。”秋梧有些犯難,自己的好姐妹胭脂是個火熱女子,倒不像她說的如水般的女人。秋梧也在思考該怎麼該怎麼告訴多歆胭脂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可巧兒,多歆忽然將白子突然一壓,“啪嗒”一聲,“本宮贏了,妹妹你輸了——”秋梧一下子看的呆住了。

多歆乾笑幾聲,將棋盤上的棋子全部裝回盒子裡去,拿了帕子讓琳琅攙扶着出去了。秋梧連跪安也沒說,眼睛充斥着怒火,突然伸手將盒子裡的棋子全部砸在地下,地下的顏色像炸開了花兒。她咆哮着,不安的爲自己叫屈。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是她多歆!我不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秋梧的聲音由怒不可遏,到最後撕心裂肺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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