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 多歆就來到了養心殿,因爲前幾天的事情可不能讓人落了口實,所以她決定真的讓鄂倫岱回家吃自己。來到門口, 高無庸攔住了多歆。“娘娘, 皇上現在不方便, 您還是等一會子過來罷……”多歆覺得不正常, 平時來到高無庸和那羣太監不是笑臉相迎, 就是奉承巴結,可今兒個,不但沒有歡迎她還要阻止她去。多歆心中疑惑道, 養心殿裡必定發生了事情。

多歆推開了高無庸,大步的朝殿而去。只見胤禛的對面卻坐着劉秋梧, 她跪坐在榻上看着胤禛批改奏摺。多歆心裡不好受, 劉秋梧不能如此沒有規矩!

“皇上吉祥……”多歆上前在胤禛面前福了福身子, “恩,起來吧……你有什麼事, 大老遠的從坤寧宮過來。”胤禛讓人搬張板凳給多歆,然後問她的目的。“也沒什麼事,就是心裡不舒服想和皇上來談談。”胤禛皺眉,“朕可以和你談談,但朕眼下在忙, 你坐一會兒。”多歆沒坐一會兒就揉起了腳, 當着胤禛的面實在很難看, 連劉秋梧也不禁連忙避諱。“你這是怎麼了, 像個什麼樣子!”多歆不情願道:“我的腳被人踩腫了, 連腰也差點被折斷了。”

聽多歆這麼一說,胤禛倒來了興致。確實很難想象又是誰敢碰她的女人, 又是如此的不知好歹。“說來給朕聽聽,你又是被誰給氣着了……”劉秋梧慌忙道:“皇上,娘娘,我就先退下了……”多歆呵斥道:“回來!誰允許你走的!回來……坐下來好好聽着本宮所講的精彩故事。”劉秋梧只好坐下來聽候多歆的發落,她揣揣不安的坐不舒坦。

“前幾日啊,本宮在花園走的好好兒的,可巧兒,怎從旁邊竄出來一隻猴子,也可巧兒撞上本宮的腰和腳,踩的那個生疼!”胤禛好奇道:“怎麼了?花園裡竟有猴子?朕怎麼不知道?”多歆看着低頭的劉秋梧,“臣妾也在納悶呢,就是呀,怎麼會有一隻如此鹵莽的猴子出現呢!”劉秋梧毫不猶豫的跪在二人面前。“是我的錯,是我把胭脂帶到了宮裡來,可是皇上,那不關我的事,是胭脂頂撞了皇后娘娘,如果要怪罪,不幹臣妾的事啊!”胤禛看着劉秋梧一副要逃脫罪責的模樣,打從心底裡厭惡。“秋梧,你進宮以前,你父親可曾和你說過朕最厭惡之人?”秋梧呆楞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失態,點點頭。看着劉秋梧失落的臉孔,和多歆得意的模樣,胤禛的心裡真不是滋味兒。

“朕告訴你,你這種作爲朋友當中忘恩負義之人,朕是最看不起的!”劉秋梧掉下淚來,“那臣妾隨您處置……”她看向多歆,“隨便您處置!”

“你是新人難免會犯點錯誤,我懲罰的重了,你說我無情。懲罰輕了,別人說我中宮無實。既然這樣說了,你嘛……就回去將《論語》抄十遍,抄好了也別給本宮,直接遞到皇上那兒就好了。”多歆讓秋梧跪安,走後,多歆又說:“臣妾並無想撩起如此無聊之事,您又何必讓她陪在這養心殿裡?這次來,臣妾要和您說件事。”

胤禛笑鬧道:“朕怎麼聞到一股子酸味兒?莫不是你又暗地裡吃醋了?”多歆一本正經着,胤禛知道她生氣了,遂摸了摸她的頭髮。“什麼事就說,別和朕繞這彎彎了。”多歆思忖了會兒說:“胭脂你是知道的,她的相好,你是絕對猜不出來的……”胤禛想了會兒,似乎是想起了前一次的春搜。“朕若沒記錯,那次春搜,這個女人也是和劉秋梧如影隨形的,所以她才能如此猖狂。至於你說的她的什麼相好,朕的確是猜不出來。”多歆顯得得意起來,可又謹慎起來,“皇上,她的相好可不是一般人,臣妾聽見胭脂說,她的相好可是鄂大人啊!”胤禛驚訝:“鄂大人?哪個鄂大人?是鄂爾泰嗎?”多歆笑笑搖頭:“除了鄂爾泰呢?”胤禛沉思着,突然叫了一個人的名字:“你是說鄂倫岱?”多歆笑而不語,只等着胤禛下旨如何定奪。

下午,鄂倫岱就被胤禛叫進宮裡去了,胤禛問他:“你可認識胭脂?”鄂倫岱想要裝傻,胤禛警告他:“如果你敢欺瞞朕,朕是不會放過你的!”

聽鄂倫岱自己承認了事實,胤禛將他革職查辦,又將胭脂逐爲煙花女子。多歆知道胤禛的做法後,雖然開心,但也在擔憂。事情還沒了,琳琅急忙趕道:“蒙古大汗世子說要回去,娘娘您要幫忙勸勸。”

“娘娘,我爹死了,還有我表哥……皇后娘娘,我現在就要趕回蒙古去!”多歆問:“你這是做什麼?那麼急匆匆的?你父親那麼英明,怎麼會……”古孟泰爾急道:“娘娘,此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您還是放了我,讓我回蒙古一趟,好爲他老人家送行。”多歆知道現在讓他回去是絕佳的機會,可是她卻表裡不一:“不是我不讓你回去,實在是……我知道你對你父親的一片孝心,可眼下你回去還是一事無補,更何況你妻子,她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勸了他好多遍,見他如此的固執,多歆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於是派人將古孟泰爾護送回蒙古。

“主子,您說,古孟泰爾會不會察覺到事情有端倪了?雖然說他父親過世,他該如此的焦急,可是咱們也不得不去了解他的心思。”琳琅根據古孟泰爾今天的舉動做出判斷。多歆笑說:“琳琅,你多想了,就是因爲他現在傷心過度了,所以才察覺不到。”

“姐姐……”劉秋梧由丫鬟陪同着,踏進了長春宮,見熹貴妃正在拜佛,輕喊一聲,見她沒有答應又喊了一遍。“你找我什麼事?皇上說過,半年之內不許有任何人踏進長春宮內一步,你不怕嗎?”劉秋梧並不回答這個問題,自顧問:“沒想到,姐姐還找了個如此僻靜的地方,真是冷清,不像某人的坤寧宮,每天都像是賓客滿堂,好不熱鬧。這也怪不得她,誰讓萬歲爺整日的朝她那兒跑!”熹貴妃苦笑道:“你這是垂死的掙扎,一個男人的心如果放到另外一個的手裡的時候,你做再多的努力都沒有用。就像是這個樣子,他下令把我關到這個長春宮的時候,我已經心死了。所以,我不會再想着如何掙扎着出去,我只盼望着我的兒子給他額娘爭點氣!”劉秋梧見她說出這樣的話,心中很是惱怒:“可是姐姐,您要幫幫我……”熹貴妃用銳利的眼神看向她:“本宮爲什麼要幫你?還有,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這是嫉妒,你這是在破壞,我想幫你所以纔要告訴你,不要爲自己找了一條死路!”劉秋梧狠道:“不錯,我是不愛皇上,我就是嫉妒皇后,嫉妒所有男人對她的好,爲什麼我不能?我就不相信你沒有想過!”熹貴妃嗤笑道:“傻瓜……一羣傻瓜……一羣爲愛瘋狂的傻瓜……我呀,現在是什麼也不管,只等着我的兒子有出息的那天。我沒有認輸,也不願意承認我輸了。只要我的兒子爲她額娘爭了這口氣,我就會立刻走出長春宮,重新接手這所有的後宮。”劉秋梧說:“你怎麼就那麼篤定,就一定是你接手這後宮呢?皇上的女人不少,少你一個也不少,更何況我還那麼年輕。”年輕?熹貴妃在心裡不知道鄙視了她多少次,年輕這詞對皇上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你還是太天真,皇上都年過半百了,你以爲他就貪戀你的身體嗎?就是你有這份心,他都沒這份力呢!”劉秋梧沒想到自己碰了一鼻子的灰,然後毫不客氣的扭頭就走。熹貴妃在後面說:“我就不送了,你慢點兒走……”

“四阿哥最近怎麼樣了?”熹貴妃問身邊的嬤嬤。嬤嬤小聲道:“四阿哥的事情都在宮裡傳的沸沸揚揚的了。說是四阿哥爲了一個女人和皇上鬧翻了……”熹貴妃啐道:“混帳東西!你去傳話,叫四阿哥明天進宮一趟,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四阿哥來過這兒。”

“皇上……”劉秋梧喊着正在批改奏摺的胤禛。他擡起頭看了她一下,沒應聲繼續工作。“皇上,快入冬了,您這兒也沒什麼取暖的東西……依臣妾看,不如讓宮裡人多給你做幾套衣裳和襖子。”胤禛冷冷道:“不用你費心,這些是皇后一人就能處理的好。”劉秋梧有些氣憤:“那!十三爺,十六爺和十七爺還有二十四爺那兒呢?我也瞧着皇后娘娘手藝好,所以想着讓她給爺們多考慮點。”胤禛道:“你這話是挺爲這些爺們兒着想的,可你爲皇后想過嗎?她一個人做朕的就可以了,她的手藝是不差,可也不能累着了她。再說,這些爺們兒府上有老婆,你瞎操心做什麼?”劉秋梧聽胤禛如此說她,眼淚立刻流下。“皇上就會誇讚別人,什麼時候也不正眼看看臣妾。臣妾自知這事是麻煩皇后了,可對您也是一片苦心啊,您就體諒體諒一下臣妾吧!”胤禛看了她好一會兒:“好了,你出去吧!朕有些乏了,你又是這樣聒噪,吵的朕不安心啊!”

回到宮中,劉秋梧發起了脾氣:“沒有人幫我?爲什麼沒有一個人幫我!算了,沒有人幫我,那就靠自己,我不相信她會永遠囂張下去!”宮女進來說:“主子,胭脂姐姐被皇上貶去青樓……鄂大人也被革職了。”這下,劉秋梧的火氣更大:“多歆,你等着,我與你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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