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多歆將月華和弘晝接進宮來, 月華當即就哭出聲來,“孩兒終於見到了皇額娘……”爲了安撫月華的過激情緒,她吩咐讓下人給月華先洗澡。之後, 又和月華弘晝一同用膳。多歆以爲胤禛不會來到坤寧宮, 便放心大膽的和他們敘舊起來。說起了弘晝殺人的事情, 屋子裡突然變得安靜了。月華也悄悄的將筷子放下, 她看着弘晝侷促的模樣不知該如何是好。皇額娘會不會怪他們?會不會讓弘晝去償命?

“話說,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是皇額娘不能再把你送出去。殺了蒙古的大汗和他的侄子,怪你雖怪你, 但若我在場,定不會阻止你。月華, 你別擔心, 皇上那邊我和他說……”多歆繼續招呼兩個人吃菜, 弘晝見月華仍然是小心翼翼,便夾了肉放進她的碗裡。

正在說笑間, 胤禛進來了。“呵!好香啊……多歆,你這又讓人做的什麼啊!”人未到聲先來,月華和弘晝更加的緊張,多歆示意他們別出聲,自己出去迎接胤禛。挽着胤禛的手臂道:“皇上, 臣妾這兒的東西再香, 哪有養心殿裡的東西好?”

胤禛嗅出一絲不尋常, “你這屋子裡可是藏了些人?”多歆點點頭:“是呀!是皇上想不到的人呢!”胤禛以爲她宮裡藏了男人, 臉色隨即青下來。“朕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男人那麼不知好歹!”多歆一聽便知胤禛在吃醋。“我的好爺……哪有什麼男人?要是有, 也不是臣妾的啊!”胤禛落座,多歆讓月華和弘晝從後面掀了簾子出來。

“皇上, 你看看誰回來了?”胤禛回頭一看,被嚇了一跳。“你們兩個……不是還在蒙古嗎?怎麼回來了?駙馬呢?”多歆先控制好胤禛的情緒,以免等會兒他會抓狂。“聽我說,弘晝決定納月華爲妾,這點我也同意。就讓月華和弘晝去他府上罷……有些事情皇上已經沒有挽回的必要了。您執意要把月華送回蒙古,可是蒙古沒有人會來迎接月華了。”胤禛露出疑惑的眼神。

“弘晝殺了月華的駙馬,就是大汗的侄子……並不是兒子,如此說來,皇上您也是被騙了……”“夠了!事情就這樣!朕會好好修理蒙古人……還有大汗……”多歆道:“其他部落的不用了,僅僅只給個警告就好,不過,耿若冢的叔叔也死了……”這下,胤禛更爲驚訝。沒想到叔侄一起死,還是死在了同一人手中。

胤禛扶起還跪在地下的夫妻兩個,“你們兩個共患難走到如今的確不容易,罷了,老五,朕對你沒什麼希望了,就也不怪你了……你們下去罷……”月華和多歆又一擁抱後,弘晝才拉着月華的手急忙趕回屬於他們共同的家!

胤禛拉着多歆落座,瞧見她眉宇間濃濃的哀傷,問她爲何如此苦惱。多歆只好實話說,完畢,胤禛拍案而起:“這個混帳!豈有此理!虧了朕對他寄予厚望,沒想到到頭來卻爲了個女人……”

這頓飯吃的一點也不快樂,圍繞在這個屋子裡的除了怒氣,還有多歆的擔憂。

這樣一來,弘曆必定抱着視死如歸的態度,那又如何去實現繼承大清的承諾呢?秀珠如果再反悔,這樣一來兩方就起了衝突,她真不想看着父子倆再爲一個女人而傷了感情。

“皇上,您打算怎麼做?”多歆絕對不能眼睜睜看着弘曆爲了一個女人而棄大清不顧。先有順治爺,後有咸豐帝做借鑑,怎能不叫她擔憂?“弘曆這孩子風流的事朕也清楚,但是朕又覺得可笑,他怎麼會愛上一個女人呢?注意,是愛!”胤禛也覺得好笑。“照你看,你覺得朕該如何做?”他又把問題交給多歆,多歆問:“皇上,您的希望是不是都交到他的手上了?臣妾想要再三確認,如果皇上不是誠心,那這件事的結局也就不重要了……”胤禛覺得多歆意有所指,防備的看了她一眼。“多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朕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一個地方,你怎麼會知道?”多歆心慌道:“皇上,你想到哪裡去了?”胤禛笑笑攬過多歆的腰身,“你也想到哪兒了?”多歆有些侷促離開他的身軀。

“娘娘不好了……蒙古大汗世子說要進宮覲見皇后娘娘!”多歆當下一急,世子此次一來必定要過問父親及耿若冢之死,她該說什麼?她該告訴世子是因爲你識人不清,中了父親及耿若冢的圈套。胤禛問多歆有無打算,可多歆也是無奈的搖搖頭。“算了,你讓他進來罷……”

世子古孟泰爾給多歆行禮後便落座,“科爾沁部落那兒我問過了,父親和耿若冢並無去此處和叔輩們飲酒作樂,世子納悶,便要奔波來京,一探究竟。”多歆微笑着道:“你先別急……慢慢說。”耿若冢本是古孟泰爾的親戚,因是臨時找他玩耍才和他的父親同住。可多歆又在納悶,那爲何迎娶月華的人不是古孟泰爾?他看起來也好似相貌堂堂的模樣,人品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等他說完,他已經是口乾舌燥,猛喝了口茶。多歆笑道:“見你如此爽快,我也就開門見山了……大汗爲你做了一樁媒你可知道?”古孟泰爾驚訝了好一會兒:“不知,但我已經成親,爲何又要娶親?爹曾經答應過我,非雅格桑不娶……又一樁媒,卻又從何談起?”多歆心中雖然不解,但此時此刻她不能多嘴說些什麼,這裡的門路還是需要他自己去掌握和了解。

“前一段時間,你父親親自寫信告訴當今聖上,說是世子還未婚嫁,說要迎娶一位公主。我這心兒,可是一陣一陣的痛呢!哪個不是我的孩子?我都疼的慌呢!我也拗不過皇上,把我唯一的長公主給嫁去了……”古孟泰爾聽到父親給皇上寫信求婚時,他更是驚訝到萬分。“我絕對沒有讓父親做過這種事……我敢對雅格桑發誓……我……”多歆心中偷笑。說是寫信,難聽點是戰亂不斷,只有皇上親自送了女兒才能保平安,可是她又不能夠讓他曉得京城與外界已經變的動盪不安。

多歆突然啜泣起來:“我這一輩子,就這一個那麼讓我心疼的女兒,我就想着法兒的讓她幸福。這幸福罷,無非是嫁給一個好男人……可是,誰知道呢!公主哭着從蒙古跑回來了,當時哭得我心痛吶……你是世子,怎麼不好好的待她呢?”古孟泰爾瞪大了眼睛,這女人也太會演了罷,怎麼說哭就哭出來了,可見她又不像是假哭。他連忙解釋道:“不是的……我打從與雅格桑成親到現在,連長公主的面兒都沒見到。更別提待好她……”胤禛躺在多歆的牀上聽着她與世子的對話,連連皺眉頭。這個女人什麼時候開始擅長演戲了,不過他不否認這一招沒有用。

“如此說來,我的公主是被人糟蹋了?殺千刀的!要是讓我知道是誰糟蹋了我的孩子,我定讓他活不過今晚!”多歆的話嚇了他一大跳。這個女人說話可真是毒舌啊!他突然想起一事,小心翼翼的問:“我和耿若冢在一次比賽中曾見過一個美麗女子,她雖漂亮,但卻憔悴。那日我問他,那女子是誰,耿若冢說是人家送來的……□□……”多歆立刻猜到了他口中的女子指的是誰,除了月華就沒有其他人了。

“你知道嗎?那是我的公主……那是我的孩子,他居然如此說她……所以,耿若冢絕對會遭到報應的!古孟泰爾,你要相信,做了壞事的人都會遭到報應的!”古孟泰爾被嚇出一身激靈,“知道知道……皇后娘娘今天說了那麼多,我還是想知道,耿若冢和家父到底……”多歆拍排他的肩膀,給他以安慰:“小夥子,凡事看開點兒……這樣罷你回部落裡多派點人出來找,若是京城有了消息,本宮會立刻通知你……”多歆呷了口茶,然後將茶蓋蓋上。古孟泰爾一看多歆的動作,便知是要送客了。

古孟泰爾一走,胤禛就從後面出來,一把抱過多歆。“你變得不一樣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朕對你不瞭解了呢?”多歆拿過他橫在面前的手臂道:“先別,我還有事……”胤禛放開多歆。多歆立刻讓琳琅進來,當着胤禛的面吩咐道:“你通知俞大人過來……”

話說完,多歆又立刻被人抱起來,直接輕放在了牀上:“哎呀,急什麼……我還有事沒做……要困的話你先睡罷……”多歆實在與胤禛爭執不過,只好先哄着胤禛睡下。大概有一個時辰的工夫,門被敲響:“娘娘,俞大人到了……”多歆讓琳琅把俞龍領到花廳去。

“不知皇后娘娘召下官所謂何事?”俞龍問,多歆道:“不知耿若冢和大汗的時候如何了?上次,你們是否不給全屍?”俞龍點點頭:“只有耿若冢首級被取,大汗只是身中刀傷,其他人也都是刀傷。”多歆心中充滿了自信:“好!本宮現在吩咐你,你立刻就辦!本宮讓你回到蒙古去,但是行事要保密,對弘晝也不能有透露。此次一去,你帶幾個苗疆人,將大汗和其他手下人用巫蠱之術掩飾真實死因……然後,你託人找一條比較兇猛的野狼,將耿若冢的首級和身軀一併破壞,直至面目全非……還有,途中若是有誰透露了消息或者是他們那兒的人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一律殺掉!你的動作必須要快,世子今日已到,我會多留他住幾天,你辦完後寫信給我,我再安排。事成之後,你要在科爾沁和其他部落散佈謠言。說是耿若冢死與鬼神之手……”俞龍立刻退下準備今日夜裡起程趕往蒙古。

多歆重新整理了下儀容,從容不迫回到牀上,繼續與胤禛相擁而眠。漆黑的夜晚,她卻沒有看到某個人睜開微眯的雙眼正在打量他。他剎那間感覺到,懷裡的女人的確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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