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終於正面交鋒!與可以飛天的劍宗對陣,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不過是一個回合下來,大聖殿已是屍橫遍野。
不過幽靈騎士們的數量卻有增無減,金光照射下,劍宗弟子亦傷亡慘重。
劍宗弟子利用自己飛空的長處,不斷牽引着幽靈騎士們亂闖。而幽靈奇士的陣形卻極爲規整,一旦出現散亂後,立即便又會重新聚合到一處,完全不受劍宗的影響。
如此一直糾纏,轉眼已過了三天。
三天並不長,但地面上,已到處都變成了紅色。
金奇世端坐在劍宗外門山上。
每一天,他都至少要花上六個時辰坐在這裡。
“西南方,高師叔退大聖殿十七裡!”弟子飛快的稟報之後,立即駕起靈劍又再次飛向遠處。
很快的,又幾名弟子飛了過來……
金奇世雙腿盤懸端坐在空中,他的身下,並未見到靈劍。
全劍宗上下都在變強,他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這壓力,卻是來自他們的宗主。
“師伯……”幾名弟子突然急趕了過來。
金奇世眼中一亮,他看得出來事態的緊張,若不然,這幾個九代弟子不會如此匆忙的。
“五行教!是五行教!”弟子們高聲叫喊着:“他們居然出現在漢國王城內。如今漢王已死,城內已盡歸他們所有。”
“什麼!”金奇世終於忍不住在空中跳了起來。
沒錯!他們早該想到的。
五行教本就不會那麼容易離開的。有了五行奇人復生後,他們更沒有退走的理由。
唯一的解釋,便是他們在等待大聖殿動手。
當大聖殿與劍宗拼得你死我活時,他們再坐收漁人之利。
一定是他們早先撤走時便留下了通道,那是可以直到漢國王城的秘道,可以在劍宗全無所覺的情況下突然出現在漢國正中心。
少了林天宇果然很麻煩!整個劍宗好似完全瞎掉了一般。
金奇世輕輕嘆了下,慢慢轉過身去:“傳令各處弟子,全部撤回劍宗內。”
其他弟子們驚道:“可是漢國的王都如今已經……”他們的話未說完,金奇世已飛向遠處。
金奇世進到劍宗內,心中立即變得平復下來。
孔義的修爲,已到了連心境的繁亂都會爲其所覺的地步。
劍宗上下都在苦練,他定也早便察覺到了。
只不過他與鄭天揚不同,鄭天揚會將反對自己的人殺掉。而孔義不會,只要對他還有用處的,他都會留下來。
三個月前,那瘦得已只剩下一副骨架的老頭依稀在心中浮現。
“現在不要說話,你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有可能聽到。”林天宇低聲說着。
金奇世果然沒有出聲。自從林天宇被關在這裡,他還是第一次看望對方。
“我以爲你會早些來呢!”過了好一會兒,林天宇才終於再次開口。
“門內事務太多!”金奇世道:“宗主醉心修行,如今本門大小事務,皆由我一人打理。”
林天宇冷笑一聲:“看來要恭喜了,你是除了孔義外的,劍宗內威望最高的人了。”
金奇世卻長嘆一聲:“師兄弟之中,似乎只數我最沒用。”
“不過你的運氣卻好得出奇!”林天宇望着他,咧開嘴,一顆門牙滑落下來掉落在地上:“說不定,孔義之後,你會是下一任宗主!”
“爲何會這樣?”金奇世慢慢坐到對方身邊:“記得剛入門時,我們還是好兄弟。但現在,大師兄、石師弟、還有小秋河,如今連你亦落得如此下場。看來做宗主的弟子……”
“你的廢話真多!”林天宇突然打斷了他,一邊說着話的同時,嘴裡不斷的滲出血來:“知道孔義爲何一直不肯殺我嗎?因爲我身上的寶貝太多了,我知道的秘密亦太多了。他想要統一天下,便一定要知道一些秘密。”
“秘密?”金奇世皺着眉頭,許多年前,那洞內的死屍又浮現在腦中。
劍宗的確有很多秘密。至少他可以肯定的是,當年劍宗爲了一統天下,一定殺害過幻劍門人。
“說了是秘密,便不能亂說了!”林天宇說完突然將目光移到了金奇世的手上去。
金奇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又在附近仔細看了看。
什麼也沒有。
但對方的眼睛卻始終隨着自己的雙手而動。
金奇世終於明白過來,緩緩在對方眼前做了個揮斬的動作。
林天宇笑了,這一次,與他的雙眼四目相對……
金奇世突然停下了身,他終於想通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想明白。
林天宇當時讓自己殺了他,並不是想盡早解除痛苦,而是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孔義是多疑之人。只要林天宇一死,最後見過他的自己一定會被懷疑。
而林天宇所知道的秘密,孔義亦一定認爲被自己所知。
所以,他一定不會殺死自己,而是在等待着自己去找尋那些“秘密”的時候,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原來自己能夠活到現在,還在統領劍宗,還是要依着林天宇的“照顧”。
金奇世長長嘆了口氣!聲音緩緩迴盪在身下的空谷中。
那感覺真是好奇,既有些難過,卻又帶上許多無奈。金奇世腦中胡亂地想着,全然未覺身後此時已多了一個人出來……
漢國王城內,苗弒此時正趾高氣揚的坐在王座下方。不是他不肯坐在寶座上,只是那椅子,卻實在太小太不合身了。
他的手臂居然都在,不僅在,手臂上還佈滿了古怪的圖紋。
前方不遠處,卻是一羣跪在地上的漢國王族們,正全身發抖等待着不知如何的命運。
“看來我們的計劃出奇的順利!”一個老者匆匆走到他身邊道:“劍宗已經開始撤走了。他們以爲如此一來我們便會與大聖殿互鬥。所以想等我們自相殘殺後再來收拾殘局。”
“連行者公會都不在他們一邊了,劍宗……哼……”苗弒冷笑一聲,嘴角輕蔑的一旁一咧:“我們也不要動,大聖殿定會先對付劍宗的。那羣傻瓜,以爲我們當真會與他們合作。只要他們都兩敗俱傷時,聖教將會一統天下,哈哈……”
——
“你真的是小蝶?”康秀自己都不清楚這是第幾次問了。
對方望着他,輕輕點了下頭,竟羞得紅起了臉別過頭去。
“絕不會錯的,智通天雖然厲害,但每個人的靈魂都是不同的。”一個女人坐在一旁笑道:“你還在懷疑什麼?”
康秀向那女人問道:“智通天應該知道她是對我最好的要脅,爲何會輕易放她回來?”
“那是因爲你根本沒什麼用,人家才懶得浪費光陰去想你的事呢!你以爲你是什麼了不起之人嗎?本姑娘被關起來時,都未曾念想過你半點……”公孫蝶忽然跳了起來,猛的一掌便打了過去。
康秀在地上連滾了幾下,飛快地退到遠處,望着剛被對方打穿的地面驚道:“看來真的是她了!”
公孫蝶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更加惱羞,衝過去追打起來。
“看來倒要恭喜幫主了!”女人向着公孫戰一拱手道。
“會長言重了!”公孫戰淡淡一笑,突然俯過身去壓代了聲音道:“會長的話老夫自然不會不信。只是……”
“正如令孫所說!”白松蘭淡淡一笑:“智通天雖然詭計多端,但卻一向自負。越是困難之事,他反倒越是要想盡辦法應付。甚至更會自己主動出手,亦不讓自己失去阻礙。”
公孫候冷哼一聲:“天下間倒有這般怪人,與孔義卻真是完全不同了。”
“或許這纔是孔義要背叛他的原因!”白松蘭嘆道:“我本以爲玄月是五行教的人,想不到……她居然亦是智通天的僕役。”
“那傢伙的虛實,我們是無論如何亦猜不出來的!”公孫戰輕輕嘆了下,望着遠處正被公孫蝶“打”得求饒的康秀二人,雙目再次現出威武不凡的霸氣來:“會長要如何做,只管吩咐便是。我天雷幫雖與行者公會各司其職,但所求所願,卻是殊途同歸。”
“幫主言重了!”白松蘭亦慢慢站起身,一臉柔和的望向窗外。
夜色將近,天空中,紅色的太陽正“燒”遍了大半個天雷山。
“滅掉劍宗後,我們要繼續毀掉五行教!”白松蘭淡淡地說着:“大聖殿一統江山,雄霸人間。”
“爲何要是大聖殿?”公孫候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劍宗不可以嗎?我們爲何不助劍宗反去相助大聖殿。”
白松蘭不爲所動,依舊望着窗外的景色:“因爲當今大聖殿主,是張子揚!”
公孫候不滿道:“一個劍宗的叛徒罷了!又能如何?他若亦是智通天的人,我們便全都爲他人做嫁衣了!”
“知道天雷山那件寶貝是什麼嗎?”白松蘭淡淡地道:“當年智通天曾將天命神算囚在伯耳山上。天命神算起了一句預言,卻又不肯讓智通天識破。師祖不惜耗損十年元壽,用迴天之法才得以一窺真言。”
連公孫戰亦站起了身,忍不住緊張地問道:“那上面說什麼?可是對付智通天的方法!”
白松蘭終於轉過身,因爲身後,已變成了黑色:“那上面只寫了四個字!在下只能說出共中一個字。”
“什麼?”僅管只有一個字,卻有是讓所有公孫家的人緊張地期待着。
便連遠處的康秀與公孫蝶,此刻亦全都安靜了下來,注視着行者公會會長的回答。
“揚——”白松蘭十分有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