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藏

黃武道:“弟弟,沒想到你來救我們!”看他神情,甚是激動。黃文道:“我不是來救你們的,外面的宋兵是我叫來的。這樣可以牽引你們讓我們逃出不第村。”黃武一聽,惡狠狠道:“沒想到是你!”黃風卻走過來,道:“父子兄弟哪有隔夜仇,文兒,無論怎樣,只要你願意加入青帝教,爲父不計前嫌。”黃文道:“你去做你的春秋大夢,我過我的逍遙生活!”說完,帶着劉芝等人就要離開。黃武道:“你要走可以,把琴兒留下!”說着,伸手就要去奪黃琴。黃文擋在劉芝身前,道:“我要帶走琴兒。我答應過欣妹,要撫養琴兒長大。”黃武冷笑道:“笑話!我是她爹,難道需要你來撫養嗎?”劉芝道:“你如果真的當自己是琴兒的爹,就讓我們帶走琴兒。琴兒跟着你,會有什麼好結果?你們看看今天的局面,難道也想琴兒以後也像你們一樣嗎?”黃武大怒,道:“娘,難道我就不是你兒子嗎?我和爹一生爲大齊王朝忙碌,難道就只是爲了我們兩個人的富貴嗎?”頓了頓,道:“好,你們要帶走琴兒,那就要先問問我的刀許不許?”說着,把刀橫出來。

這時,黃風卻道:“武兒,文兒,無謂我們一家人內鬥。如今寶藏已經查明在何處,我們何不帶着天下英雄們挖出寶藏,共舉大事?”白松也過來,道:“教主言之有理。白某世代在此守衛寶藏,也想一覷這驚天大寶藏的尊容。”嚴清、曹星輝等人都過來,皆要求先放下恩怨去尋得寶藏再說。黃風道:“大家快去制止混戰,我們先出此山莊再作計較。”嚴清卻道:“教主,關於寶藏的事你一拖再拖,到底是何居心?”黃風道:“火勢如此之大,一切待我們衝出去之後再從長計議。”黃文道:“衝出去就是死路一條,外面被四萬大軍包圍,蒼蠅都飛不出去。”嚴清一聽,道:“教主,只要你公佈寶藏所在,大夥一起往外衝,能衝出去幾個算幾個,總有兄弟能衝出去的。也不至於讓這寶藏的秘密就此斷送。”黃風道:“即使百萬大軍又如何,焉能阻擋我青帝教?”曹星輝道:“教主,你號令我們一起圍攻喇嘛的時候,曾許諾殺了喇嘛立即公佈寶藏所在。現在喇嘛悉數被誅,你也該兌現承諾。否則……”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就是要逼黃風先將寶藏的秘密說出來,不然即不聽其號令。

黃風環顧四周,見火勢已漸漸燒到此處,普通弟子早已四處逃竄不知去向。他不禁冷笑道:“曹幫主,你也不看看,現在我父子三人加白莊主,就你和嚴幫主,哪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嚴清和曹星輝大怒,二人不禁慢慢靠攏,似乎並不就此甘心失去寶藏。黃文卻對黃風道:“我不會幫你。不和他們一起來對付你已經是非常寬宏大量。”說着,帶着劉芝等人就要往外走去。

突然,冷焰躍出來,道:“教主,大門火勢小原來是陷阱,宋兵埋伏衆多弓箭手在此處,很多兄弟衝出去都被殺或被捕,現在該怎麼辦?”黃風一聽,瞪着大家,喝問:“你們還想不想出去?”大家都看着黃風,眼神中透出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還是希望能從這裡逃出生天。黃風問黃文:“文兒,領隊可是王審琦?”黃文道:“沒錯,我叫他們圍攻這裡,你們一個都跑不掉!”黃風道:“跑不跑得掉都落在你的身上!”大家立即看向黃文,不禁露出得意、詭異的笑容。黃文突然意識到什麼,不禁後退兩步,道:“你們想以我爲要挾?可惜王審琦和你們一樣,他的眼裡只有寶藏,沒有我這個結拜弟弟。”黃風卻道:“這樣最好,天下人都知道寶藏的秘密在你手裡,有你就有寶藏。”說完,更是得意的笑出聲。黃風給黃武一個眼色,黃武手一揮,道:“畢竟我們還是一家人,弟弟,就看這些外人能不能拿下你。”說完,黃風黃武向後退,冷焰、白松、嚴清、曹星輝向前一步,作圍攻之勢正面向着黃文。黃武道:“黃文一除,教主就帶領大家去挖出寶藏,重舉大齊也好,各自瓜分也罷,全憑大家的意思。”

劉芝見眼前之勢,不禁急躁起來,罵道:“冷焰,你以前對我如何的好原來都是衝着寶藏來的。枉我信任你,差點託付終身予你,算我瞎了眼!”冷焰冷冷道:“教主夫人,在下對你可不敢有半分妄想。可惜從你身上得不到寶藏,不然,也不用如此大費周折。”劉芝轉向對黃風道:“黃風,你自己的親生兒子,怎麼忍心讓這些無恥之徒來殺他?”黃風冷冷道:“跟隨我的就是親人,跟我作對的,都得死!”黃風手一揮,道:“無謂囉嗦,上!”冷焰等四人冷笑着,正準備出手。突然又躍過來二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孟淡和謝三哥,不知道他們之前去哪裡,此時突然又跳出來。孟淡道:“教主,我們六人一起爲大齊立第一個功勞!”黃風點頭,道:“好!你們一起上吧!”

突然,卻聽“譁”的一聲,“嗤嗤嗤嗤嗤嗤”六聲,冷焰等六人還沒反應過來,黃武早已拔出寶刀,身子一晃,灌足全力從六人背心一刀劃過,六人都是一般的深深一條刀口橫貫背心,鮮血如注。這一突然變故,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只有黃風和黃武得逞後哈哈大笑,黃風道:“你們六個也不想想,到底他也是我的親兒子!將來大齊王朝還需要他來接班!”黃武道:“弟弟,你還不快一劍了結他們?”黃文猶豫着,剛纔還擺好陣勢要圍攻自己之人,竟在頃刻間已扭轉局勢,六人皆命不久矣,絕望、驚訝和悔恨的表情寫在臉上,可待醒悟一切都爲時已晚。黃文心中惱恨,“譁”拔出伏魔劍,大喝一聲,也是一般的身影晃動,劍尖已從六人脖子上輕輕劃過。六人互相對望一眼,哼都沒哼一聲,慢慢倒下,躺在血泊中,一動也不動。

黃風見那六人被了結,非常得意,道:“果然不愧是我黃風的兩個孩兒,都明白我的意思!”突然,他“啊”的叫出一聲,大家定睛一看,卻見一劍已穿過他的胸膛,鮮血慢慢滲出來。再看黃風身後刺劍之人,黃文認得,就是從她手中奪過黃琴的那女子。黃風道:“武兒,殺了她!”黃武舉起寶刀,卻猶豫着。那女子道:“黃風,黃武,你們兩個背信棄義的僞君子!我做鬼也放不過你們!”黃武 “嗤”的一刀刺過那女子的胸口,道:“白媚,怪只怪你生在水鏡山莊!水鏡山莊生是我黃家的人,死是我黃家的鬼!”黃武毅然抽出寶刀,白媚“啊”的一聲慘叫,來不及抽出刺在黃風身上的長劍已倒在血泊中。

劉芝道:“武兒,你連自己剛過門的媳婦都忍心殺害!”黃風道:“武兒,好樣的!她爹你都已經殺了,留着女兒也沒有用。來,過來,武兒,文兒,爹快不行,你們過來,我把金菊的秘密告訴你們。”黃武靠攏,黃文本來不想靠過去,但被劉芝一推,竟也靠過去。但見黃武扶着黃風,黃風看着兩個兒子,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竟是如此的安詳,輕輕道:“咱們父子三人終於能好好的說話。”頓了頓,黃風繼續道:“漢水之濱,黃金滿城。金菊爲記,乾坤爲鋒。一洞即開,天下縱橫。這‘漢水之濱’,指的就是水鏡山莊之上的白馬洞。”黃文問道:“白馬洞?就是畫着馬躍檀溪的石壁?”黃風點頭,道:“你們聽我說,不要插嘴。想當年馬躍檀溪哪裡是在那裡?只不過是爲了標記寶藏所在而已。金菊就是銀釵,當年我爲了掩人耳目,用銀將藏有藏寶圖的金菊包裹在裡面,再製作成釵狀。本來以爲可以瞞天過海,誰知道還是被文兒收藏起來。”黃文本來辯解,卻見其父親看了他一眼,得意道:“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此言不差。後來我派白曉到金陵跟蹤文兒,此人你殺得好。康隆昌不辱使命,奪回銀釵,但他卻不知道其中的秘密。哈哈哈哈!”他的笑聲聽起來很恐怖,因爲根本沒有豪氣之勢,而只有英雄末路的悲哀。

黃風頓了頓,繼續道:“金菊裡藏的只有藏寶圖,但要打開白馬洞非乾坤合力不可。”黃武和黃文都靜靜的看着黃風,聽他繼續道:“所謂乾坤,本來指的是一男一女,但此處的意思就是兩個人合力。你兄弟二人需合力才能打開白馬洞,明白嗎?”黃武黃文不住點頭。黃風道:“乾坤也指武兒手中的乾坤刀。武兒,你不是自小就問爹,這柄寶刀叫什麼名字?現在爹就告訴你,這就是乾坤寶刀。爲什麼爹以前不告訴你這就是乾坤寶刀?因爲怕從此泄露秘密!”黃武看着手中的寶刀,口中喃喃道:“乾坤寶刀!乾坤爲鋒!”黃風得意道:“不錯,‘乾坤爲鋒’的意思,就是一人舉乾坤刀對準馬脖子斬下去,務必一刀斬斷馬脖子。另一人奮力掌擊馬臀,如此就能‘一洞即開,天下縱橫’。”說完,正欲得意大笑,卻一口氣提不上來,就此斷氣。

黃武輕輕以手幫黃風合上眼睛,道:“爹,孩兒絕不負爹所望,一定復辟大齊,以慰你的在天之靈。”說完,輕輕放下黃風。擡頭看水鏡山莊的火勢,已然燒到近處。黃武道:“弟弟,要想全身出去,得看你的。”黃文看着地上躺着的這些人,再過一時半刻,即將化爲灰燼,不禁略感悲傷。再看看身邊之人,只有劉芝、劉姿、肖逸和黃武,當然還有劉芝懷中的黃琴。但見黃琴天真無邪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什麼都不明白也不知道,黃文心中感嘆:如此眼神多好!想了想,道:“大家跟我走吧。”

黃文帶着衆人穿過火堆,慢慢來到大門前。果然無數弓箭手正彎弓搭箭對着出來的人,已經有無數躺在地上的屍體。王審琦見黃文出來,立即叫弓箭手“住手”,黃文等人魚貫而出。王審琦圍過來,問道:“十弟,裡面情況如何?”黃文道:“五哥,裡面還在內鬥。據說,寶藏在一個穿灰色衣服的老人身上,大家都在圍攻他。”王審琦疑惑道:“此話當真?”黃文道:“千真萬確!我只是想救我的孃親他們出來,所以先行離開,寶藏我當然不搶。”說完,帶着衆人往外走去。王審琦望望山莊裡的大火,對士兵道:“準備水槍滅火,大部隊殺進去。凡見到灰色衣服的老人,皆活捉!其他人等,殺無赦!”

黃文漸漸走遠,見王審琦帶着士兵攻城略地般佈置戰術,不禁苦笑起來。他回頭望着黃武,道:“大哥,爹已死,你還是死了挖寶藏的心吧。我要去追趕花兒,沒心思去打開那白馬洞。”黃武道:“弟弟,難道你就忍心看着爹多年的心血付諸東流嗎?”劉芝道:“文兒,你爹既然都已經走了,原諒他吧。你幫你大哥開了白馬洞之門後就走,娘和你妹妹、妹夫都隨你走,讓他看着寶藏過一輩子吧。”說完,含淚看着黃武,竟有萬般不捨。黃武道:“弟弟,爹窮其一生都是爲了重建大齊。他又不是爲了自己一個人,而是爲了我們黃家千秋萬代。娘惱恨爹離開村子,你惱恨爹把金菊藏起來,如今爹已故,還有什麼不能原諒的?再說做哥哥的,第一個妻子居然連死都不說出金菊所在。第二個妻子本來可以共度此生,誰料卻死在自己手裡。弟弟,他日你做了大齊的皇帝,難道就不愧疚嗎?天下爹和你大哥都已付出畢生心血。”

黃武說的第二個妻子,黃文還不是很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劉姿在旁道:“大哥說的第二個妻子,就是剛纔殺爹、大哥殺了她的那個白媚。白媚原是水鏡山莊白莊主的獨女,白莊主和爹撮合這樁婚事,想來也是天作之合。白媚美麗端莊自不用說,白松的水鏡山莊物資豐盛、地理位置獨特,特別符合爹和大哥起事的據點。所以,這樁婚事對於爹和大哥來說,也只是大齊王朝的開端而已。我覺得沒什麼可惜的。唯一可惜的,就是可惜白媚姐姐負了年華,香消玉殞。”黃武惡狠狠的看着劉姿,恨不得一刀砍下去,但礙於黃文在跟前,強自忍住心中的怒火。

黃文聽罷,已明白事情的大概,不禁道:“大哥,對於你和爹來說,無論做什麼事,都是爲了大齊。難得你們如此不辭辛苦。寶藏我肯定不會去打開的,你走吧。”說着,帶着大家繼續往前走。突然,劉芝大叫一聲,黃文回頭看時,卻見黃琴已在黃武手裡。劉芝叫道:“武兒,虎毒不吃子,你不可滅了本性!”黃武道:“拿不到寶藏,與死有什麼分別?自己都不能活於世上,女兒不如也讓她跟我去。”黃文道:“大哥,值得嗎?爹的下場你已經看到,難道你還想重蹈他的覆轍嗎?”黃武道:“值不值得和你們無關。弟弟,你只需要幫我打開白馬洞之門,然後你們就可以遠走高飛。我以後再也不會去幹擾你們。”劉芝道:“文兒,爲了琴兒,你答應吧。”黃文含淚點頭,道:“好,我答應你。如果你敢傷了琴兒一根頭髮,我必殺了你。”說着,晃動手中的伏魔劍。黃武笑道:“怎麼她也是我的女兒,怎麼可能傷她?”說完,黃武抱着黃琴在前,向北而行,去的方向正是白馬洞所在。

衆人來到漢水岸邊,卻見有無數的軍船停靠在岸。黃武道:“弟弟,王審琦毀了水鏡山莊,也讓他嚐嚐我的厲害。”黃文道:“大哥,你這是要幹嘛?”黃武道:“記不記得火燒連營?大哥這就讓你看看我的火燒連營!”說罷,躍上一艘船,剛好有兩個宋兵守在那裡,黃武揮刀砍翻二人。接着,他躥到船艙裡,找到火摺子,把船點着。

不一會兒,黃武躍上的那艘船已經燃燒起來,附近船上的宋兵見此都急忙過來查看情況。黃武根本不理會那些宋兵,只是舉起着火的物件,肆意扔到附近的船上,頓時間連在一起的十幾艘船都已着火。黃文這才明白黃武口中的“火燒連營”,原來就是讓這些船都燃燒起來,以泄自己心頭之恨。

黃武奪下最北面的那艘船,招呼大家上船。然後扯帆輪槳,直奔白馬洞。

來到白馬懸崖處,黃文站在船頭仰望崖壁上的白馬,不禁感嘆先人設計之巧妙。入口在十幾丈懸崖之上,只有武功絕頂之人才有可能接近。如果真要“一洞即開”,那更是一般人所不能做到的。

黃武道:“弟弟,你我各仗寶劍寶刀,躍到白馬處。”黃文猶豫,黃武卻搖晃手中的黃琴,道:“你先躍上去,我把琴兒交給娘就跟上。”黃文看着黃琴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正看着自己,似笑非笑,欲哭未哭,甚是惹人憐愛,不禁點頭。拔出伏魔劍,高高躍起,到三四丈高處,先一朵劍花在石壁上劃出一個小坑,然後一劍插入石壁,左腳站在剛纔劃的小坑裡。黃武見狀,將黃琴交給劉芝,立即依樣畫葫蘆,也停在黃文身旁。黃文繼續往上一縱,再高出兩三丈,黃武跟着上縱。如此幾次,二人已停留在白馬腳下。

黃武道:“弟弟,我躍起一刀斷脖,你躍起使出降龍十八掌擊馬臀,務必用盡全力。”黃文點頭。但見黃武大喝一聲,高高躍起,手中乾坤寶刀直斬白馬脖子處。黃文幾乎同時高高躍起,他並沒有拔出石壁上的寶劍,而是在空中一招“神龍擺尾”,“呼”的一聲拍向白馬的臀部。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白馬竟然自脖子處和臀部斷裂,轟然跌落。黃武黃文二人見白馬跌落處果然是一個洞口,空中一個變向,已然立在洞口。而此時,傳來白馬跌落漢水中的巨響。

黃文回頭看洞內,裡面似乎深不見底,只看到黑黑的洞門處。黃武發現洞口不遠處即有火把,看來先人一切皆有準備,立即過去點着,回望黃文,道:“弟弟,一起看看祖宗給我們留下來的寶藏,如何?”黃文卻搖頭,往洞外面退去,道:“大哥,你自己慢慢看吧。我們要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躍下洞口,順勢拔出伏魔劍,一路幾個起落已站在船頭。

劉芝見黃文歸來,甚是開心。大家擡眼望着洞口,根本不見黃武的身影,黃文道:“他進洞內看寶藏,我們快趁機離開吧。”肖逸道:“大哥終於如願,我們此時不走,等他出來,又沒那麼容易走。”大家立即划船過江,然後去鎮上與何花等人會合。

春綠夏花秋果冬雪,轉眼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

一日,船沿長江而下。臨近江州之時,卻聽船上一人道:“丹山似我心,碧水如我情。丹山千古,碧水萬年。”吟此段話乃一個男子,約莫二十五六年紀,面如冠玉,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身旁一女子道:“師兄,你怎麼有如此雅興?”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秋良熙。而身旁的少女,白衣似雪,明眸皓目,清秀水琳,大約十幾歲年紀,卻是黃琴。秋良熙道:“師妹,你是否記得師傅講過在江州丹山碧水提過一段佳話?”黃琴道:“似曾記得有此事,卻不記得話中內容。”秋良熙道:“正是我剛纔唸的那段話。”黃琴道:“不知道爹又去哪裡,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秋良熙道:“師妹,你看,眼前不就是丹山碧水麼?”二人擡眼望去,江左岸山崖紅染,江水碧綠連天,恰似“丹山碧水”四字。黃琴疑惑道:“可不見爹提的字!”秋良熙指着岸邊石壁,道:“你看,那石壁上似有被鏟去的痕跡,紅色中略顯鮮紅,沒有風吹雨打的暗紅。”黃琴仔細看去,果然在石壁幾丈高處,有被剷除石壁表面的痕跡,可能剷除的時間已久,已漸漸與周圍的紅色融爲一體,不仔細觀看當真發現不了。

黃琴思索一陣,道:“你說是誰鏟去的呢?”秋良熙道:“師傅囑咐我們到江州一探守城的林大將軍,那我們順便問問說不定就能打聽到。”黃琴道:“爹雖然被人稱作‘伏魔大俠’,外表灑脫不羈,其實我知道他心裡有很多苦,只是從來不對我們說而已。”秋良熙道:“既然師傅不說,我們就假裝不知道。只要我們聽師傅話,遊盡****,除盡邪魔外道,自然不負他的一番苦心。”

船順流而下,很快即到江州城岸。二人下船,見岸邊人潮涌動,往來商賈小販各有各的忙碌。穿過人羣,來到江州城門前,卻見有十餘唐兵守住大門,仔細盤查來往行人。突然,一個老太婆從二人身旁走過,口中唸唸有詞:“哎,林將軍一家可憐不說,還害的江州百姓都受牽連。”說着,竟不住的搖頭。秋良熙大驚,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