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

石守信攔住他們倆,道:“十弟,你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男兒志在四方,現在天下羣雄逐鹿中原,以你的才幹,窩在那個小山村裡,豈不是埋沒自己?”趙匡胤也道:“十弟,我現在就稟報皇上,封你做大將軍,隨我們兄弟征討四方,立下不世之功。”黃文聽得心神盪漾,似乎對自己遐想的畫面已經觸手可及。孟欣又哭了起來,甩開黃文,一個人往外面衝出去。黃文馬上追上去,攔住她,道:“欣妹,我們即使要走,也要向二哥三哥辭別。”孟欣一聽,竟然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時,趙石二人已經出來,見黃文去意已決,趙匡胤難掩悲傷之別離情,道:“十弟,我派兩個隨從護送你們回村。”黃文點頭稱謝。

於是,趙匡胤派兩個隨從,四匹馬,還有許多路上吃的乾糧及些許銀兩,護送黃文及孟欣二人回村。

一路上,孟欣都很開心,一個人騎在高頭大馬上,走在最前面,時不時還哼着歌,“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牀弄青梅。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十四爲君婦,羞顏未嘗開。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臺。十六君遠行,瞿塘灩澦堆。五月不可觸,猿聲天上哀。門前遲行跡,一一生綠苔。苔深不能掃,落葉秋風早。八月蝴蝶黃,雙飛西園草。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早晚下三巴,預將書報家。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沙。”

其實,孟欣和黃文都是幾歲十幾歲的孩子,塵世間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只是他們的不第村是一個能文能武的地方,詩詞歌賦、刀劍兵法,幾乎人人都會。而孟欣哼的曲,正是她媽媽經常哼的。

黃文聽得神往,加快兩鞭,追上孟欣,道:“欣妹,你不哭啦?”孟欣撅着嘴道:“既然回家,爲什麼還要哭?”黃文笑道:“其實,家裡有什麼好的,整天就是讀書、練武,這外面的世界可好了,至少不用整天對着那些人。”孟欣嘆道:“文哥,我知道你喜歡這外面的世界。等我們都長大後,再一起出來闖蕩。我真的好想家。”說着,又要哭起來。黃文心腸軟,安慰幾句即不再說此話題。

此時,正午的太陽直射下來,讓人又困又渴。轉過一個山坳,來到一塊平地處,路邊剛好有個茶店。黃文道:“欣妹,我們去喝碗茶水再走。”孟欣點頭答應。於是,黃文和孟欣在前,下馬入茶店,後面跟的兩個隨從把四匹馬系在路旁樹下。

店小二笑呵呵的走過來,道:“少爺、小姐,請問要吃點什麼?”孟欣看着黃文,黃文道:“來壺茶,再隨便來點小吃。”小二歡笑着應了走開。一會兒,先上來一壺茶,黃文馬上給孟欣和自己倒上,雖然茶熱,但還是急着喝下兩口。不一會兒,小二又端上素餅給四人享用。

正在悠閒之際,突然從樹林裡鑽出來一人,蓬頭垢面,衣服上下都有血跡。那人直衝向黃文坐的桌子處。兩個隨從見狀,立即起身攔住。誰知道那個人力氣很大,一把就將兩人推開坐倒在地,抓起桌子上的素餅狼吞虎嚥的吃了幾個,又拿桌子上的茶壺直接倒在嘴裡。黃文和孟欣見狀,都驚呆在原地。

那人吃了幾口,突然看見站在眼前的兩個小娃娃,驚道:“是你!”黃文和孟欣不知道什麼意思。那人又狂吃兩口,把餅都吃完,又把一壺茶都喝了個乾淨。突然,伸手抓住黃文的衣服,提起就跑。兩個隨從見狀立即追上去。那人跑到繫馬的地方,用力一扯,已將馬繮扯斷,順手將黃文放在馬背上,自己躍上,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已絕跡在山路上。

黃文在馬背上大叫:“你是誰?幹嘛抓我?”那人將黃文橫放在自己的前面,只管策馬飛馳,不理會他。奔了一陣,擇路上山,黃文大概記得,他這是避開去襄城的路。跑了一段山路,來到一條小河邊,那人停馬,躍到河邊,似飢渴了的瘋牛,捧水來喝、洗臉,還灑在頭上,無比暢快。

黃文翻身下馬,等那人停下來後,才問道:“你究竟是誰?抓我來這裡幹嘛?”那人哈哈大笑起來,把頭髮理順,正面對着黃文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黃文一臉茫然,搖搖頭。那人道:“你害得老子丟了襄城,卻不認得老子!老子要帶你去見皇上,把你碎屍萬段!”黃文猛然想起,道:“你是雲峰!居然沒死在老虎坳!”沒錯,他就是雲峰。雲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想我雲峰死哪有那麼容易!老天讓我捉到你這小兔崽子,我定不讓你好死!”

雲峰當日上當領軍入老虎坳,見到一個人羽扇綸巾坐在木椅上,他就猛然醒悟自己已中計。他一直自以爲是周軍在用諸葛孔明的金蟬脫殼之計撤兵,還慶幸自己能一眼識破,沒想到卻中了計中計。但當時只這一眼,早已把黃文的模樣記在心裡。老虎坳裡殺出條血路,只剩下他一個人。而心裡一直戀戀不忘的就是那個坐在木椅上扮諸葛孔明的少年,他認定就是此人設計,發誓必殺此人報仇。沒想到的是,剛被餓醒的他就發現仇人在眼前,吃東西的時候已看好形勢,想好如何捉走黃文的辦法。

此時,他更得意起來,笑道:“哈哈哈哈,沒想到老子載在你這個小娃娃手裡!哈哈哈哈!”最後的笑聲,更多的是淒涼和悲哀。黃文突然躍上馬背,用馬繮揮在馬背上,策馬逃離。雲峰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會突然有如此變故,自己只顧暢快,卻忽略馬和人都在幾丈之外。意識到後,立即拔腿飛奔,追趕上來。

黃文哪敢大意,拼命快馬加鞭,漸漸已把雲峰甩開。他剛緩過氣,在擇路的時候,突然發現雲峰已追近。他大吃一驚,沒想到雲峰輕功如此了得,立即不假思索,向西方奔去。可雲峰不甘落後,始終與黃文的馬保持一定的距離。黃文大驚,再快馬加鞭,那馬長嘯一聲,更加快了。這下,漸漸的,雲峰又被甩開。黃文不敢大意,繼續往前奔騰。可沒過多久,叢林漸密,馬奔騰起來就慢了下來。而樹的枝葉都已把他的臉劃破了,臉上有絲絲血跡,黃文捂着臉用手擋樹枝,繼續催馬快跑。漸漸的山勢陡峭起來,馬跑的速度慢下來。黃文震驚,回頭看時,但見雲峰的身影已漸漸靠近。

爬完一段陡峭的叢林,眼看雲峰只有十丈不到的距離之時,突然地勢開闊起來,已到平地的樹林裡。黃文大喜,心裡呼叫:“天救我也!”立即再快馬加鞭,那馬頓時瞬間奔騰起來。馬越快,黃文越加鞭,生怕雲峰追趕上來。回頭看時,見雲峰也跟着上到平地裡,但身影已漸漸被甩開。正高興之時,突然聽見馬嘶叫一聲,感覺自己已騰在空中。忙轉頭看前方,卻見馬和自己都在下墜,而下方,卻是深不知底的層層濃霧。黃文大聲驚呼,可卻是那麼無力,眼前只是白濛濛的濃霧,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的心都要蹦出來,不知道接下來究竟會怎麼樣。可就在他想的一瞬間,突然失去知覺。

待黃文醒來之時,天色已暗,但覺渾身疼痛,還有冰冷的感覺。他盡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離開襄城、喝茶、遇上雲峰……,突然,他想到自己跌落層層濃霧的深淵,難道現在就在深淵裡?自己還活着?

他伸了伸手腳,雖然痛,但活動無大礙,還伴有嘩嘩的水聲。他終於完全甦醒過來,坐起身,發現自己往下沉了一下,天色漸黑,只能看到朦朧的四周。果然自己坐在水裡,看清楚之後,更讓他大吃一驚,嚇得倒入水中。原來剛纔坐在馬的身上,顯然馬已死。他擡頭望天,還是濃霧封頂,不見天日。這才醒悟過來,自己之所以大難不死,全是因爲馬做了墊底。凝視着馬身半響,這才慢慢遊到岸上。

到了岸上,這纔看得清楚,原來自己身處一個桶狀形的谷底,中間有一個水潭,谷底大概有二三十丈寬。頓時忘記渾身的疼痛,開始尋找有沒有洞穴可以出去或棲身。慢慢尋找一圈,發現只有一個山洞,還算可以容身,欣喜之際竟跑了奔跑進去。看到眼前的場景,卻讓他驚在原地。洞裡靠壁的地方,居然靠着一具骷髏骨。看到此等場景,頓時毛骨悚然起來,莫名的向四周望望,卻沒有其他人存在。骷髏骨規則的靠在石壁上,恰似一個人依靠在那裡一般。仔細一看,旁邊還有一柄劍。黃文心有餘悸,不敢再走進去。

黃文走遍谷底,沒有發現其他山洞。再次回到洞口,藉着微弱的光線,發現洞口有異樣。走近觸摸,原來是燒完的木炭,已被灰塵和泥土掩埋,只露了一點黑色的出來。再摸摸周邊,居然發現了火石。他驚喜萬分,洞邊還有些乾柴,立即用火石點着些毛草,然後又惹燃些乾柴,火即熊熊燃燒起來。黃文坐在火旁,烤着火把衣服漸漸的烤乾。他看着火光閃耀的洞裡,那具骷髏骨和劍依靠在那裡,此時已完全沒有恐懼,更多的是疑問。究竟發生什麼事讓這個人陪寶劍終老於此?又想着自己的遭遇,馬上又想到孟欣。開始擔心起孟欣。但想到有兩個隨從送她回村,頓時些許放心下來。

想着想着,肚子裡咕咕的直叫。他想想,這谷底裡有什麼可以吃的。藉着火光,似乎看到樹上有很多野果。他立即躍上大的樹枝,看到分枝上果然有很多野果。立即摘下許多扔到地上,然後下去邊烤着火邊吃了起來。

吃飽後,野果的酸甜,讓他有點滿足的感覺。衣服也差不多幹了,感覺暖和很多。他想就這樣睡一覺,但發現柴不多,於是又去找來些大的樹幹放在柴火上,躺在地上慢慢睡着。

待醒來時,但見霧中透下來些許陽光,把谷底看得更爲清晰。但見谷底地上草不茂盛,但樹林茂盛,地上散落很多枯掉的樹枝。谷中水池不大,馬屍鼓脹着浮在水面。他突然有種淒涼的感覺,如果不是這匹馬,可能就是自己浮在那裡。黃文現在的體力基本恢復,於是脫掉衣服褲子,下水奮力把馬屍拖上岸。馬屍已發臭,氣味難聞,但他忍着噁心,一步步將馬屍拖上岸,再慢慢拖到一個低窪地,準備挖個坑埋起來。

黃文環顧四周,沒有什麼工具可用,他又想起那把劍,應該是比較鋒利的,可以削個木鏟來挖坑。心裡本來有點畏懼那個山洞,但想到爲了掩埋救命之恩的馬屍,於是冒險走到骷髏骨前,跪下念道:“前輩莫怪,晚輩誤跌谷底,遇見你老人家。這馬對我有救命之恩,晚輩要借寶劍一用。”說完,磕頭,連續磕了三個響頭。這纔拿起旁邊的劍,輕輕走到洞外。谷底樹很多,他看準了一顆大樹的枝,粗大,不用砍主幹。於是,一躍而起,到那根枝旁,拔出長劍,但覺寒氣逼人,殺氣盈盈。黃文沒想到這劍有如此重的殺氣,想到可能是伴屍骨封存多年所致。再看劍鞘,通體黝黑而發出寒光,,一邊雕刻秦瓊一邊雕刻尉遲恭的畫像,皆面帶兇光。再看劍身,雪白而寒光閃閃,靠劍柄處一邊刻了“伏魔”二字。黃文覺得寒氣逼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定了定神,他即揮劍斷枝,劍卻是鋒利無比。不一會兒好削出一個木鏟,奮力在地上挖好一個坑,將馬屍掩埋。然後再用樹枝作墓碑立上,上書“黃文救命恩馬之墓”。

一切做完,已是滿頭大汗,不覺中肚子飢餓難忍。他照樣上樹摘下野果來充飢,似乎這一次吃起來感覺野果沒有那麼好吃,酸中有甜有澀有苦,百味俱全。仔細端詳手中的寶劍,尋思:“伏魔”二字,應該就是這把劍的名字了。伏魔劍,難怪寒氣逼人。再回首看看依靠在洞裡的骷髏,想到:那你就是伏魔前輩了。用如此殺氣騰騰的寶劍之人,必定是個武林高手。可惜最終卻落得荒死無名谷的境地。想到這裡,不禁長嘆一聲,說不定自己也將如此。

想着想着,不禁落下熱淚。自我傷心一會,想到不能讓和自己同病相憐的伏魔前輩就這樣靠在石壁上,決定將之入土爲安。於是,先選好一個地方,就在離馬不遠的地方,用木鏟挖出一個坑。然後,進到石洞裡,仔細端詳着伏魔前輩的骷髏,似乎那空空的眼眶骨還有神的望着自己。他先跪下,磕了完三個響頭,道:“伏魔前輩,弟子要將你入土爲安。請你老人家別怪罪於我!”說完,輕輕從下身裹着衣服,慢慢抱起。輕輕的,剛抱起,只聽“咔咔咔”的聲音,骷髏都散成零碎的骨頭。但因爲他從下捧着,卻都並沒有掉下來。骷髏一散,發現衣服裡面有個四方形的東西突了出來。他覺得好奇,先慢慢把骷髏骨放到挖好的坑裡,再把突出來的東西拿出來,卻是一本發黃的書。書面上寫着“伏魔秘笈”四字。黃文大爲吃驚,翻開書來,卻見書皮的背面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藉着昏暗的光線,他看得清楚上面寫的內容。

“哈哈哈哈,沒想到我伏魔祖師卻死於此地。若有緣人將我安葬,可按此伏魔秘笈修習逃出生天。

本祖師自幼習武成性,弱冠之年便在隆中山修習伏魔心訣。而立之年自創伏魔劍法,一舉自創伏魔門派。從此行俠仗義,揚名立萬於江湖。奈何收徒不慎,收了四個忘恩負義的惡徒。待本祖師發現之時,四惡徒已習得我全部精髓內功心法和劍法。四惡徒發現詭計敗露,欲置我於死地。我與四惡徒死戰五百回合,終於擊斃二人,但我也身受重傷。一路逃到此地。不料卻跌入此無底深淵中。所幸谷中之水池救我一命,但雙腿俱廢,無法飛躍此深淵。於谷中年月未知,立誓若有緣人降臨,必替我雪此仇。遂於谷底修習更深武功,有緣人請先習得此秘笈的內功心法與劍法,再用水沖掉洞內石壁上的泥土,便可習得無上伏魔神功。自有辦法逃出生天爲我雪恨。

切不可亂了順序!

伏魔祖師張應天絕筆!”

讀完,黃文終於知道事件之大概。沒想到世間人如此惡毒,居然有弒師的惡徒。古人云: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此等大逆不道之徒,如真能逃出生天,必替伏魔祖師報仇雪恨。

他把伏魔秘笈放在一邊,先把伏魔祖師的骷髏骨掩埋。然後立上一塊木碑,上書:隆中山伏魔祖師張應天之墓。

黃文才十三四歲年紀,對於逃出生天自是萬分希望。於是,就日夜苦練伏魔秘笈上的心法。幸好在村裡時父親和師傅都曾傳授過一些武功,他基本都能理解心法的內容,但修習起來卻沒那麼快。差不多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把伏魔心訣之第一重“沉氣”練完。第二重“運氣”則花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第三重“聚氣”也是一個月。第四重“發氣”則有三個月之久。半年過去,才練到第四重。

突然,發現第五重的下方寫着幾行字:練到此境可潛入池底十丈深處抓紅魚生食,對內力的提升有莫大的功效。黃文興奮不已,一直吃酸澀的野果和野草,早已渴望進點葷菜,現在有魚可食,開心不已。當下立即脫了衣服躍入池中,奮力潛到水底,果然憑藉微弱的光線可見紅色的物體來回遊動。那就是紅魚!他此時功力大進,一伸手就抓住一條,再伸左手又抓住一條。紅魚拼命掙扎,但黃文手如鐵鉗般抓住,如何能掙脫?

游上岸後,就直接用手撕開魚的肚子,掏出內臟,丟到樹下做肥料,直接咬上一口魚肉,但覺入口清甜,回味無窮,幾口就吃完一條紅魚,再吃第二條。好久沒有開過葷,吃起來無比美味。正準備再下水去捉魚時,卻突然覺得肚子疼痛無比,黃文突然後悔起來:難道這魚有毒?伏魔前輩故意設計陷害我?疼痛難忍,他已沒有心思去想,立即盤腿坐下,運氣抵禦疼痛。慢慢的,疼痛漸減,而自己卻精神百倍。他這才醒悟:原來是這樣提升功力。

春去秋來,轉眼兩年的時間,黃文已把《伏魔秘笈》裡的伏魔心訣和伏魔劍法練熟。

於是,到池裡用木鏟盛水洗掉洞裡石壁上的泥土,果然石壁上的字慢慢呈現出來。是第十至十二重伏魔心訣,和第二十五式至三十六式伏魔劍法。黃文粗略看完,覺得果然高深莫測,文字雖然不多,但包含的武學博大精深。再看最後那幾行字:學完伏魔心訣十二重和伏魔劍法三十六式便可天下無敵!哈哈哈哈!憑藉伏魔寶劍運用梯躍式輕功,便可出此深谷!出谷後,務必爲本祖師清理門戶,將尚存的兩個惡徒鬼哭神嚎任罡和鬼斧神功焦佩滅族!若不報此仇,本祖師必惡魂擾你一世!哈哈哈哈!

黃文但覺陰森恐怖,雖然兩個惡徒害死伏魔祖師,但也不至於滅人家全族!他也不細想這些以後的事,見有寫能憑藉輕功和伏魔寶劍出此谷,心裡無限興奮,立即照着練習起來。

練了一月餘,沒有任何進展,黃文這才意識到要出此谷覺非易事。但依舊堅持練下去,紅魚漸漸減少,已不能天天吃紅魚,只能隔一天吃一條,後來又慢慢變成隔兩天吃一條。就這樣整整四年的時間,他才把最後三重心法融匯貫通。而此時的他內力高深莫測,揮劍嗤嗤風聲,劈掌呼呼掌聲。黃文激動不已,再接着練那十二式伏魔劍法。這石壁上的十二式伏魔劍法也確實比較複雜,必須慢慢琢磨透了再練。這一練就是近一年的時間。

待都練熟之際,黃文已是一個弱冠小夥。對着池裡自己的倒影,連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就是黃文。他用劍颳去鬍鬚,衣衫依舊襤褸,再凝視伏魔祖師寫的最後那段話心中默許:如果能出此谷,必尋此二人爲伏魔祖師報仇!

好好留戀一翻之後,又去伏魔祖師墳前磕頭。然後拔出伏魔劍,仰望頭頂層層濃霧,不知究竟有多高。他已想好怎麼運用梯躍式輕功的方法,於是先在心中默唸幾遍。一切都準備就緒後,運足內力運氣於全身,縱力一躍,幾乎有近五六丈高。在快要往下墜的瞬間,用力將伏魔劍刺入石壁。哧的一聲,伏魔劍沒入一半即止,他已試過,這樣夠承受他的重量往上躍。手緊緊抓住劍柄,腳已靠在石壁上。腳往回縮一點,慢慢用力在石壁上蹬了一個小坑可以借力。腳是光腳丫,在石壁上蹬出個小坑非常痛,但他忍住疼痛,慢慢的還是蹬出一個小坑以借力躍起。接着,黃文在拔出伏魔劍的瞬間,再次運氣於全身奮力躍起,都有四五丈高。於是,繼續重複這樣的動作。

待到第八次躍起時,衝出霧層,看見了谷頂上的地面和樹木,立即在空中一個側身,“咚”的一聲掉在地上。黃文一躍而起,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望着濃霧迷茫,頓時又跪在地上,道:“伏魔祖師,弟子黃文必爲你報仇雪恨!”說完,往幾年前奔來的方向奔去。他已在心中想好,還是要先回村子,帶上孟欣一起闖蕩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