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

過了一陣,黃文停下來,道:“素芳,告訴你一件事。”李素芳也停下來聽他說。黃文繼續道:“我等一下就要和吳王爺出征,你在府裡等我回來吧。”李素芳一聽,臉色立即變得陰沉起來,剛纔的喜悅之情完全不再,道:“公子,你不要我了嗎?”黃文道:“怎麼會?”李素芳道:“那你爲什麼不帶上我?”黃文道:“此去兇險,行軍打仗豈是女孩子家能參與的?”李素芳道:“我不是要去行軍打仗,只是要去服侍你!”黃文道:“我哪需要人服侍?你就在吳王府裡等着,等我和王爺凱旋歸來!”李素芳想想去打仗確實不適合她這種女流,不再強求,道:“那你一定要回來,我一直在這裡等你!”黃文點頭答應,道:“我成婚之時還要你撫琴奏雅。再說,以後有了少奶奶,也要你服侍!”李素芳聽罷,十分開心,道:“我服侍你和少奶奶一輩子都甘願。只要你們不要拋下我就心滿意足。”黃文道:“不會,我哪會願意丟下你?那乖乖在王府裡等我回來吧!”說完,與李素芳分別。黃文出來與李煜會合。之後,駕馬車,李煜坐馬車裡,奔出金陵城。

江中在金陵之北,一路奔去,路上不斷見有百姓攜帶家小往南遷。黃文一問,才知是爲了躲避戰亂舉家遷徙。李煜道:“戰火不斷,受累的還是黎民百姓。可能這就是父皇要求議和的初衷吧。”黃文道:“非也!即使議和,百姓雖還是百姓,但大唐就不再是大唐,而是任人唾罵的懦弱之國,甚至會導致亡國。”李煜嘆道:“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老百姓是不知道亡國恨的。”黃文無言以對。李煜道:“周郎曾對吳主道,一旦降曹魏,百姓還是百姓,士大夫還是士大夫,唯有吳主成了階下囚。”黃文道:“言之有理。我小時候也聽老師講過這一段。既然這樣,王爺,百姓可以議和,但你是不可以議和的,皇上更不可以。”李煜道:“可爲了江南百姓……”黃文道:“王爺,難道你也想議和?”李煜道:“我理解到父皇議和的意思,但還是無法接受他日作爲亡國奴的境遇。”黃文道:“既然如此,我們只有奮力殺敵,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馬車一路奔向江中。

中午時分,黃文駕着馬車在一個路邊酒肆稍作停頓。馬飢困交迫,人也飢餓難耐。於是,黃文交代酒家喂足馬糧,而他與李煜坐下來,點了酒肉等吃喝起來。

突然,來了兩個農夫打扮的男子,兩個人都是壯漢。兩個農夫坐下,要了酒肉,也吃喝起來。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男子道:“張三哥,聽說林仁肇造反,與周兵結盟了”那個被稱作張三哥的人道:“小五哥,話可不能亂說。誰不知道林大將軍是我們大唐的救星?他要是都投靠周國,那我們大唐就完蛋了!”之前說話那個小五道:“張三哥,這你可就不知。唐王只愛詩詞歌賦,人家周國兵強馬壯,大唐只靠一個林仁肇是守不住的,畢竟周國英雄滿天下。你想你要是林仁肇,一個只有在打仗的時候纔想得起你的唐王,和一個仁慈智慧的周主,你願意跟哪個?”大家聽他們兩個談論天下事,都很好奇,不禁都湊過來聽着,講到這裡頓時熱鬧起來。

旁邊有人道:“如果我是林仁肇,肯定投靠周國!周主慧眼識英雄,肯定重用林仁肇。”另一人道:“我看林大將軍不會。投靠周國就會反過來攻打我江南百姓,林大將軍愛民如子,不會這樣的!”之前那個小五道:“林仁肇一旦投靠周國,就成爲周國受重用的大將軍。他日滅我大唐,說不定周主封他爲唐王都難說。他又幹嘛爲這腐敗的朝廷賣命?”此話一出,衆人紛紛議論起來。有人說林仁肇不會,他是一個忠臣。又有人說肯定會,反正都是在江南,何不讓自己做唐王。也有人說難說,官場上的人城府很深,平時的愛民如子都是裝出來的,但就這麼投靠周國,未免太過倉促。

黃文越聽越生氣,突然拍案道:“你們休再胡說八道!”衆人戛然而止,回頭看着他。黃文道:“你們別中了周狗的離間計,害我大唐的忠臣!”小五站出來道:“你是誰?憑什麼說是離間計,爲什麼那林仁肇就不會叛國?”李煜站起來道:“本王可以證明林大將軍不會叛國!”衆人都看着他,見他面如冠玉,知道非富即貴。黃文指着李煜道:“這位乃吳王,林大將軍與吳王爺是摯交。”衆人譁然,都紛紛行禮。李煜道:“當下唐周兩國正戰火連連,難免有別有用心之人妖言惑衆,請大家莫信謠言,對我大唐的將士要有信心!”衆人大叫“好”。唯獨小五站出來道:“你說你是吳王你就是吳王!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張三也道:“對!我們都是從前線回來的,難道親眼所見還會有假嗎?”黃文怒道:“你說你親眼所見,那你說你看見了什麼?”小五道:“我親眼看見林仁肇帶着一男一女前往周國軍營中見周主柴榮,那一男一女,我相信大家都知道那是他的英雄兒女。還有十幾個士兵擡着大箱小箱的金銀財寶送給柴榮。後來,兩國交戰,林仁肇就讓兒子和女兒上場隨便打兩下就鳴金收兵。如此算不算投靠周國?”黃文哈哈大笑,道:“你說林大將軍的千金也去江中?”小五道:“我親眼所見,會有假嗎?”突然,人羣中跳出一人,指着小五道:“你一定是周國的奸細,在這裡妖言惑衆。我今天一早出城,還看見林大小姐鎮守金陵城!”這一來,紛紛有人指責小五和張三。

那二人見狀不對,想逃跑,黃文卻躍過去抓住二人的衣領,將他們擲在地上,喝道:“奸細哪裡逃!”順勢拔出伏魔劍,欲殺二人。李煜上前止住,對那二人道:“這次姑且饒了你們的狗命。要知道我大唐可不是好惹的,犯我者必誅!回去好好做人吧。”二人狼狽般逃竄而去。衆人見狀,無不鼓掌稱好。李煜不想太過張揚,和黃文匆匆離開。

路上,黃文心裡一直很不舒服,他雖然知道這是周國使的是離間計,林仁肇作爲南唐第一名將,被作爲離間對象也合情合理。但,他知道周國來進攻的,是以周主柴榮爲首的全周最精銳的將領,趙匡胤、石守信等肯定也在列。柴榮他雖然沒有見過,但趙匡胤、石守信可是一起結拜的兄長,黃文對他們可是非常信賴,沒想到現在卻是出此陰謀的小人。

黃文又不敢向李煜吐露自己心裡的想法,擔心李煜懷疑自己對南唐的忠心。黃文之前還一直覺得與各位結義兄弟在戰場相見難割捨兄弟情。但現在想到既然兄長們都不顧及兄弟情,自己又何必在乎這些?這樣一來,他反而放下思想包袱,決定全心爲南唐而戰。其實,他哪裡明白:趙匡胤等哪裡知道他會爲南唐而戰?即使知道,但柴榮、趙匡胤都都是蓋世英雄,既然各爲其主,肯定不會因爲私人感情而左右天下之勢。

李煜一路上一直不語,黃文想自己的事也沒有理會他。徬晚時分,果然到了江中。路上遇到很多逃難的老百姓,黃文早已打探到林仁肇自己親自守在江中城西門,正對柴榮率領的大軍。江中城西門正在山脈之中,是從北方下來唯一進城的通道,具有易守難攻的天然優勢。黃文駕車直接來到軍營前。一通報,早已軍士帶領黃文和李煜來到林仁肇的軍營處。

林仁肇正在訓斥一個軍官:“分散一部分士兵到民間,多收集敵人散佈在我大唐民間的謠言!快去,不要擔心抗敵士兵會減少!”那被訓斥的軍官唯唯諾諾的出去。林仁肇見李煜到來,立即起身行禮。黃文也拜見岳父大人。

李煜道:“辛苦林大將軍!剛纔是怎麼回事?”林仁肇道:“民間流傳末將投靠周國的消息,將士們軍心都有點動搖。我叫方將軍去民間抓幾個人回來殺一儆百,以穩軍心。”李煜道:“我們在來的路上也遇到這樣的情況。早知如此,該讓黃將軍抓那兩個人到江中來。”林仁肇道:“柴榮詭計多端,麾下又有這麼多能人異士,自然會有很多陰謀詭計針對我們大唐,特別是末將本人。我早已做好準備,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周狗再多詭計,都是要在沙場上分高低的!”李煜點頭,道:“在來江中的路上,我已想好對策。林大將軍,不妨我們先上城樓看看吧。”於是,林仁肇在前帶路,李煜居中,黃文在後,後面還跟着幾個隨從,衆人望城樓而去。

來到城樓上,林仁肇指着十里外開闊處道:“王爺,你看,那連綿的軍營,便是周軍。”李煜望去,金色夕陽餘暉之下,周兵軍營一個接一個,連綿不絕,其陣勢果真不凡。

李煜道:“小王想到周軍遠道而來,車馬勞頓,我們可學昔司馬懿之法,但堅守,不出戰。日久,周軍必退。”林仁肇想了想,道:“王爺覺得效仿司馬懿對付諸葛亮出軍祁山之法可行麼?”李煜道:“小王思索一天,覺得只有此法可保大唐萬全。”林仁肇沉思,不語。黃文擡眼望去,見到茫茫天際上,偶爾周兵的巡邏馬奔來跑去,似乎沒有那種劍弩拔張的感覺。黃文知道,就在某個軍營裡,有他認識甚至一直在懷念的人。以前是懷念,但現在已經決定作爲對手存在。

晚上,李煜自去休息。黃文見林仁肇上去城樓,於是跟着上去。林仁肇望着對岸火光連營,道:“文兒,周兵已在此駐守三天,每天似乎都不急於攻城,只是派幾千軍士過來搦戰而已。你看吳王爺說的辦法是否可行?”黃文道:“岳父,晚輩看來不可行。”林仁肇驚道:“哦!爲什麼?”黃文道:“昔諸葛孔明七出祁山,與今周兵南侵的情形不同!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所以,諸葛孔明面對最大的問題就是後繼的糧草。司馬懿看到這一劣勢,才用死守之術。然當今之勢不同往昔,此處地勢較平,周國兵多糧廣,況且剛開春江南天氣漸暖,柴榮既然御駕親征,必得江南,誓不罷休!”林仁肇點頭道:“文兒言之有理!然你認爲該如何致勝?”黃文道:“目前還沒有。不過,我想去周營一探虛實。”林仁肇道:“不可!周兵守備嚴密,你去太過危險!”黃文道:“岳父,不用擔心!我一個人來去自如,可穿行於這十萬大軍之中而無礙!”林仁肇知道他武藝高強,雖然還是不能放心,但想到他去探試一下未嘗不是好事。黃文道:“岳父,我今晚便去。”林仁肇點頭同意。於是,黃文立即收拾妥當,穿上黑衣,帶上黑色面紗,悄悄從北門而出。

黃文出北門之後,立即施展畢生輕功快速上山。他並不在地上奔走,而是運足輕身功夫飛奔於樹林之上,這樣就可避免被埋伏的周兵發現。在山林裡沒有任何發現,順道下山,沿北直奔。他運足輕功奔跑起來,速度非常之快,半盞茶時間來到周營的東邊。於是,黃文再轉向西,靠近周營。躲過巡夜的周兵,一連搜尋幾十個軍營,都沒有發現一個他認識的人,也不像有柴榮所在的營。眼看天色漸明,巡邏的周兵越來越多,黃文心急如焚,怕打草驚蛇,只得潛回江中城。

林仁肇聽黃文所述之後,道:“柴榮御駕親征,防守肯定不會如此輕率。文兒,你稍做休息,巳時周兵自會來攻城。”黃文應着,自去休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黃文被號角聲吵醒,他立即翻身起牀,奔到城樓上。他躲在林仁肇身後,李煜看了他一眼,不解的看着他。黃文道:“王爺,我並不是貪生怕死才躲起來。而是不想讓對方發現有我這個人的存在,說不定到時候可以出奇招。”李煜還是不理解,轉頭過去看前方。林仁肇卻道:“文兒言之有理!”黃文但見周兵徐徐而來,大約有五千軍士,領頭的將軍黃文不認識。周兵慢慢走近,領頭的將軍在臨近城下的地方停下來,對城頭罵道:“怕死的懦夫,下來和老子決一死戰!”城上沒人理會。黃文知道林仁肇下了命令任由對方罵陣。那人繼續罵道:“狗日的林仁肇,你不是已經答應皇上開城門投降嗎?怎麼現在想反悔?”林仁肇也不理。那人繼續罵道:“林仁肇,你兒子林震山守的東門已經投降,你投降晚了可要做你兒子的手下!”說完,哈哈大笑起來。接着,繼續罵道:“昨晚老子去幽會了林家千金,爽啊!”說完,又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黃文聽到這裡大怒,他可不允許此人侮辱林秀珍。於是,從身旁軍士手裡奪過弓箭,奮力張弓引箭,“嗖”的一聲箭飛射過去。那人站的位置比較遠,尋常弓箭手絕不能射箭過去,因此那人也沒有任何防備。他哪裡想到黃文自小練習弓箭,箭無虛發。再加上現在內力舉世無雙,箭能及常人所不能達的地方。“嗤嗤”聲破空,待罵陣那人發現時,已避無可避,箭正中額頭,那人“啊”的一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在城上的唐兵見狀,無不歡呼。周兵惶恐,卻不敢向前。黃文已捻三支箭搭在弦上,隨時準備滿弓射出。過了一會兒,有四個周兵各舉盾牌衝過來。待那四人走近倒下那人的屍體旁時,黃文奮力放出三箭。“嗤嗤嗤”聲響,三人應聲倒下。黃文射出的箭居然穿過盾牌射中三人。黃文立即再射出一箭,另一人也中箭倒下。此時,唐兵歡呼雀躍,激動不已,吶喊聲震天。李煜道:“黃將軍神箭手也!”林仁肇也大爲興奮,道:“文兒,你不負皇上賜封的鎮北將軍!”黃文道:“末將已好久沒有張弓搭箭,只算就拿周兵練手!”衆將士歡心鼓掌,都稱讚黃文乃“神箭手”。而黃文,卻靜靜等待周兵的再次過來。

過了一陣,又有一軍官帶領上百人匍匐過來。黃文心急:這麼多人無論箭法多準多快,肯定都會有漏網之魚。每個周兵都背縛一個盾牌。黃文見爬在前面的周兵漸近,立即手捻三支箭奮力射出。就在他射出的瞬間,一聲號響,匍匐在地上的周兵齊翻身離開原地兩尺距離。“嗤嗤嗤”三聲,三支箭沒入地上半截。黃文大驚,唐兵也一陣嘆息聲。黃文這纔看清楚,原來在不遠處,有一個周兵站在戰車上,一直注視着黃文手中的弓箭。黃文立即想到一個辦法,於是又捻起三支箭,瞄準在地上繼續匍匐前行的周兵。突然,黃文滿弓射出,號角響起,但黃文就在號角響起的同時,卻纔快速射出三箭。原來,黃文在鬆弦的一霎那抓住三支箭,所以射出是虛,只是引起那人吹號角而已。真實的三支箭在號角響起的同時射出,吹號角的人來不及反應,而翻過兩尺的周兵剛好中箭,正中三人的額頭,頓時在地上動也不動。黃文依法亂射,時實時虛,吹號角者根本無法分辨,地上瞬間死了十幾個周兵。但餘下的周兵已慢慢把之前中箭的和後來中箭的都已慢慢拉回,遠超出黃文所能射箭的範圍。

林仁肇道:“如果我**中能多幾個像文兒這樣的弓箭手,那周兵何敢來挑釁?”李煜讚道:“今天黃將軍一展神箭手本色,我想那周兵要再遠一里纔敢來叫囂。”黃文道:“岳父,末將箭法還是不夠快,否則,不會讓他們回去的。”林仁肇笑道:“哈哈哈哈,文兒,你已經大挫周兵銳氣,他日若敢再來,你如法炮製便是。”黃文點頭,李煜也鼓掌。

周兵漸漸退去,不敢再來叫囂。林仁肇當日中午設宴慶功,贊黃文力挫周兵。其實,他只是想給黃文立軍威而已。李煜在酒席間道:“本王代替皇上在此敬在場的所有英雄們!”大家歡呼乾杯。李煜接着道:“周兵來勢洶洶,幸有我大唐男兒英勇抗敵,方能保我大唐安寧!林大將軍乃我大唐名將,今又得黃將軍英雄助陣,此次勢必將柴榮打回北方,立我唐威!”衆人歡呼。黃文聽他口氣,似乎把議和的事已經忘記,心中歡喜不已。

次日,周兵到了中午纔來挑釁,但都不敢靠近,只是遠遠的罵陣,傳到江中城樓上已經非常微弱。唐兵見狀,只是在城樓上笑罵對方膽小如鼠,卻不應戰。

再過一天,下雨,天色昏暗,周兵都不再來挑釁。唐兵歡欣鼓舞,都言道周兵怕是要撤回汴京。林仁肇卻提醒大家:“周兵有趙普做軍師,此人詭計多變,行軍高深莫測,大家不要掉以輕心!”然而,直到第二日,周兵仍然沒有任何動靜。因爲仍在下雨,天色灰濛,在城樓上已經看不到周營。探子回報,周兵按兵不動,不知欲走欲留。

林仁肇看着茫茫大地,道:“文兒,你看周兵意欲何爲?”黃文摸不着頭腦,道:“岳父,末將也不知道周兵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若是要撤軍,應該是增營減兵以混淆我軍。若是要繼續攻打江中,爲何又沒有任何動靜。”林仁肇道:“這纔是柴榮的厲害之處。柴榮帳下有趙普做軍師,猛將有趙匡胤石守信等,我大唐卻寥寥無幾能打仗的將軍。這樣拖下去恐不是辦法。”黃文聽罷,心裡着急,但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雨一連下了五天,周兵沒有任何動靜。唐兵都輕鬆起來,大家都在討論柴榮說不定早已趁雨天悄悄逃回汴京。

是夜,天色昏暗,雨下得更大,城裡外都有小河般的雨水四流。黃文和林仁肇都回營休息。正在大家酣睡之際,卻聽殺喊聲四起。黃文和林仁肇立即翻身起牀,已有守兵來報:“城樓上突然出現無數週兵,大家打殺在起來!”黃文大驚,拿上伏魔劍飛奔上城樓。

來到城樓上,但見大雨中周唐之兵已混戰在一起。而他看到的,似乎周兵還比唐兵多。唐兵正在從下面涌上來,有些人還被自己的人堵在樓梯口。而城樓的周兵,已完全壓倒唐兵,眼看就要奪下城樓。黃文大呼一聲,拔出伏魔劍,揮舞起來,快速沿城樓道路一直殺過去。但見周兵無不應劍慘叫,黃文順勢左手一掌將中劍的周兵擊落城下,黑暗中慘叫聲不斷。

黃文眨眼間已清掃出一段路的周兵,但還有周兵不斷的從雲梯上爬上來,似乎永遠殺之不盡。黃文見狀,知道這樣殺下是沒辦法打退周兵的。靈機一動,立即躍到城牆邊上,一路奔過去。只要見到有云梯的,立即幾劍揮下去殺退雲梯頂端的周兵,然後揮掌將雲梯推倒,下面立即慘叫聲跌宕起伏,甚是慘烈。黃文如是推倒雲梯,不一會兒便將所有云梯都已推倒。城樓上唐兵越來越多,周兵漸被殺絕。黃文突然見到又有云梯架上來,立即躍過去如法炮製,霎時間又把架上來的雲梯全部推倒。而此時,唐兵已完全控制局面,周兵或死或傷或降,唐兵大聲歡呼慶祝勝利。周兵見狀,也不再架雲梯上來,鳴金收兵。就此幸保住江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