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琛安讓保鏢送張瑤離開,又直接跟墨西哥警方聯繫,聽他們說已經在遊艇海域搜人,只是現在還沒消息。
“琛安……”
“我們去拜訪下路易莎夫人,只有她那兒有來賓的名單,還有監控錄像。”
“不是倪玄波嗎?”佑木的想法也很簡單,直覺告訴他是倪玄波,只要張磊夫婦出事,收購璧毓就不成問題。
張琛安搖搖頭,疲倦一下子襲了上來,累得人不想說話,“佑木,我也不知道,如果真是他做的,二叔恐怕就凶多吉少了。他做事,基本留不下一點蛛絲馬跡”擡頭望了眼三樓緊閉的病房,他擡眼嘆了口氣,“這回我跟佑金去好了,你幫我守着這裡,直到我媽或者邵璟回來。”
雖然又保鏢,但他也不是全然放心,總得有個放心人守着點。
佑木重重地捶了下他手臂,“注意安全。”
張琛安嗯了聲,給佑金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他就開着車來了。張琛安朝佑木揮揮手,坐進車裡後開始盤算接下來的事情,先去拜訪路易莎夫人,問清楚爲什二叔手裡會有邀請函,然後去醫院看看二嬸,最後和負責的警察也得見一面……
腦袋越發痛了,恨不得拿錘子狠狠捶兩下,他齜着牙深深吸了口氣,不能,他不能倒下,姐姐需要他,媽媽需要他,他是家裡唯一的男子漢了,不能倒下,絕對不可以!再次睜眼,眼底已經是清明一片,開車的佑金見到張琛安的動作,輕聲嘆了口氣。
雖然五個佑都是爲繼承人培養的,但他常年在外,跟張琛安的關係不及他跟佑木深,甚至心底隱隱會看不起他這半大小子。但張爸爸去世後的這半年多,他親眼看到張琛安的成長,被人要用十年甚至一輩學會的東西,他一年不到就會了,手段老練的根本不像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安殿下,警方應該會去問那天來的賓客吧?”
“會,但沒用。來的都是商業大腕,他們也不敢惹。”所以說這是場膽量的較量,倪玄波選在這時候下手,或許就這個原因?
但他不解的是,明明眼看着璧毓就要成爲他囊中之物了,倪玄波爲何多此一舉?
單純的挑釁?
他覺得不大像。早知道應該帶佑木過來,讓佑金留下的,畢竟佑木那晚上也去了,他們兩個還能有個商量。終於到了路易莎夫人的別墅,他們車子一停下,就看到有幾名墨西哥警察從裡面出來,路易莎夫人站在門口,端着淺淡的微笑。
等警察走光後,張琛安才下了車,“路易莎夫人。”
她轉過頭,臉上沒有悲傷也沒有欣喜,只有一副瞭然,“就知道你回來,請進吧。”
“抱歉打擾了。”
路易莎夫人搖搖頭,親自給他們兩個倒了茶水,“我記得是沒邀請過他們夫婦的,但他們手上的邀請函卻是真的,我剛纔覈對過賓客的名單,跟邀請函上的人一致。”還未等張琛安發問,路易莎夫人已經自己說起來了。
只聽到清脆的水聲夾在這她淡淡的說話聲,去叫張琛安直冒冷汗,“您是說,他又邀請函,來的賓客很您邀請的人卻有一致?”
“不能這麼說,他們是多出來的,但畢竟來的人那麼多,我看他們又有邀請函,就沒把他們拒之門外。當是我邀請的人都來了,還全是憑藉邀請函進來的。我讓人去查了邀請函,裡面有兩張是假的,但不是他們拿來的那兩張。”
“您憑什麼那麼確定?”
“當時他們進來我也有點奇怪,你是知道的,我這人……按你們中國的話來說就是功利,我看不上現在的張磊,所以確定沒請他,看到他們的邀請函我就留心了下,確定是真的才讓他們進去。”路易莎夫人涼涼一笑,要是真的知道是這樣的情況,就是撕破臉也不會讓他們進來的。
失蹤這麼多天,又是在海上,遊艇被翻了不知幾遍,生還的機會真的很小。
張琛安盯着冉冉升起的白霧,屈指敲着沙發把手,路易莎夫人的邀請函並沒有標註姓名,人人都說路易莎夫人的酒會是個精英薈萃的地方,但實際上這個酒會也並非點名道姓地邀請一個人,邀請函是給你的,但你願意轉手讓給別人,那也無所謂。
可關鍵是,到底誰把真的邀請函給了二叔,自己卻又拿着仿造的進來呢?
“是不是隻要您確定邀請的賓客,都沒仔細觀察邀請函?”
路易莎夫人點點頭,“下回我會用二維碼,這個不好仿。”
張琛安哪有心思管她用什麼法子啊,“您能把這些標註一下嗎?我懷疑是有人故意引我二叔上船的。”
她愣了愣,招來保姆說了幾句,很快保姆就拿了名單出來。路易莎夫人看了張琛安一眼,低頭開始勾畫起來。琛安不敢打擾,卻死死地盯着他的動作,直到她全都勾完了,掃了眼上面的名字,他絕望地靠會沙發,一百二十三人的名單,她勾了一百一十名,也就是說,鬧了這麼大半天,路易莎夫人也只能排除十來名。
張琛安斂了斂表情,站起來朝路易莎夫人恭敬地鞠了個躬,“謝謝您,打擾了。”
路易莎夫人不置可否地摩擦着杯沿,“琛安,你是不是心底已經有懷疑的人了?”
張琛安的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腳尖,“夫人,您和波爺關係好嗎?”
“一般,我是商人,曾跟他合作過。”
“那您覺得他是值得深交的朋友嗎?”
路易莎夫人一笑,擡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在懷疑我媽?”
“我沒有,您不想回答也沒關係。”
她輕輕一笑,張琛安臉上的表情越發恭敬,這是一個跟白女士極其相似的女人,強大到沒有朋友不需要男人,如果真的要找出點不同的話,大概是路易莎夫人沒有白女士幸運吧。
年輕守寡,一個人撐起家族企業,一個人撫養女兒長大。她這個年紀守寡卻沒再嫁的,被說在外國了,就連華國都很少見。
“我這輩子唯一欣賞的,算得上朋友的大概就邵璟,不過貌似他不是這麼想的。”
張琛驚了驚,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從路易莎夫人那裡出來後他就一字沒說話,手裡攥着那份名單。心底隱隱還有個期盼,說不定二叔沒事呢?
他笑了笑,心口拔涼拔涼的,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還指望說服誰呢?
私人電話響了,是佑木打來的,“邵璟回來了?”他對邵璟的稱謂完全是按着心意來,高興的時候喊他姐夫,不高興就直呼其名,比如現在。
“不是,是夫人來了,瑜小姐醒來還問您了,被我圓了過去,夫人讓您接電話。”
張琛安按了按眉心,上次那個中醫說消除人疲勞的是哪兩個穴位來着?由不得他多想,白女士威嚴到不容拒絕的聲音就傳來了,“琛安,你在哪裡,先回來。”
“我去看看二嬸,馬上回來。”
說來也挺搞笑的,張家自己有醫院,但自從跟二叔他們鬧掰之後,他們就是生病了也不肯來張家的醫院,好像他們會害了他們一樣。
“琛安,我知道你擔心你二叔,但這事得從長計議,你這麼貿貿然的過去,萬一有危險呢?”
“不會。”
白女士還想繼續勸,可一想到自己兒子那個脾氣,嘆了口氣,“算了,你注意安全,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我現在就在醫院陪你姐。”
“好,”張琛安頓了頓,在白女士掛了電話之前,叫了她一句,“媽,姐夫來了你好好問問他,我總得他不像是出差那麼簡單。”
哪會出差不是早早安排,提前更他們說的,畢竟他姐現在是關鍵時候,一點意外都不能出。
白女士如何不知道,又交代幾句小心,終於掛了電話。推開病房的門,看到牀上那個面色蒼白,連睡着了都緊緊皺眉的女兒,白女士無力的閉眼,輕輕靠在門上,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懲罰在她兒女的身上。
“……媽?”也不知道葉海伊是什麼時候醒的,轉了下腦袋,幽幽地看着靠在牀邊的人,不大確定地叫了聲。
白女士慢慢轉醒,臉上花了的妝還未卸,養尊處優的她除了上次張爸爸進醫院,還沒給誰陪過牀,扭了扭痠痛的脖子,“你醒了,餓了沒,想吃什麼?”
“媽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旁邊不是有牀嗎?這麼睡怎麼行?”
白女護士搖搖頭,緩慢僵硬地站了起來,倒了兩杯水,先自己快速喝了,才小心地喂葉海伊,“來不久,見你沒醒就趴了一會兒,沒事的額,我在飛機上睡過。”
葉海伊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心裡卻是極不好受的,前兩天是琛安,現在又是媽媽,她只能讓家裡人替她擔心。白女士說好出差一週的,結果三天沒到就回來,全是因爲自己。
“媽,讓你擔心了,其實我沒事,真沒事,一聲都說了,我跟小寶好好地呢。”
白女士把她耳邊的碎髮撥到後面,慈愛地握住她的手,“小伊,我是你媽媽呀,你的事情不管大小都不該瞞住我的,琛安還小,有些事難免處理不得當。”
“媽,”她聲音帶着哽咽,突然撲到白女士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了她,“媽,我當時嚇壞了……”
身體快要碰到地的那一瞬,她竟然還在想,萬一孩子出事了怎麼辦?她還活不活了?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醫生說只要好好養着就沒事了,小寶也沒事,你是個有福氣的……”白女士安慰了好一陣子,葉海伊才漸漸平靜下來,想到白晴說過小伊懷谷谷的時候也是情況百出,甚至差點流產……白女士眯了眯眼,精緻美麗的面劃過一絲狠戾。
【作者題外話】:這章也是三千字的,大家新年好,晚更了,對不起大家。七芬最好的小姊妹出了點事情,本來挺高興的一天的,硬是陪她在醫院過的,對不住大家了,祝願大夥兒新的一年身體健康,永不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