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際剛剛魚肚翻白,空氣中還瀰漫着冰冷的寒意,復仇者聯盟一行人便踏上了征程。
雖然前路還有不知名的危險在等待,沒有人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着回到大唐,可是此時此刻,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那些讓人難以置信的戰績,已經是他們留存於這個世界最好的證明。
唐安騎着一匹黑馬,慢悠悠地在隊伍最前方領路。老馬每邁出一步,輕微的顛簸都讓他渾身上下如同散架一般痛苦。
想想昨夜爲了修煉絕世武功而被無數次地拍上天空,唐安便氣不打一處來。
他媽的,人家楊過練絕世武功只需要和絕世美女脫光光,一起對對掌心就好,爲什麼自己這麼悲催?不就是抓下咪咪麼,況且還沒抓到,至於下手這麼狠麼?
女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測度的動物。
想到這裡,忍不住扭頭惡狠狠地瞪了隊伍後方的馬車一眼。如果眼神可以修煉的話,慕絨一定不會是自己對手。
他這一回頭,隊伍後方的軍人頓時瞠目結舌。
方纔出發的時候天色尚暗,沒有人注意到唐安的臉。此時藉着熹微的晨光,所有人赫然發現…唐大人的右眼帶着明顯的黑眼圈,嘴脣高高腫起,好像兩條肥腸。
李大壯離得最近,當即怒髮衝冠,大吼道:“唐大哥,你的臉怎麼腫了?莫非昨夜遇到刺客了麼!”
他這一吼,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唐安的模樣。季晨拍馬趕到,他可沒李大壯那般心粗,仔細看了看唐安的嘴巴,遞給後者一個男人都懂的淫蕩眼神,道:“大哥,昨天想摸進嫂子的馬車,一不小心失手了吧!”
唐安見衆人一臉怪異,心中頓時一沉。好在他臉皮夠厚,當即哈哈一笑,做出一副渾然不在意自己外在的豪放模樣,道:“失手?開玩笑,本人號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向來只有女人對老子失手的份兒。”
季晨眼睛一亮,道:“大哥的意思是…得手了?”
想想昨夜和蘇媚兒激吻的片段,說得手了也無可厚非。唐安裝作漫不經心地看向天空,彷彿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安哥出馬,向來不會空手而回,你懂得。不過這點小事,實在不值炫耀——不值炫耀啊。”
李大壯心領神會,但想想車裡有兩個女人,又撓撓頭問道:“唐大哥,那你到底是上了蘇姑娘,還是上了仙子?”
媽的,昨天被那臭娘們打的飛來飛去,分明是被仙子姐姐“上了”好不好!
唐安臉上帶着一抹憤恨,道:“統統上了!”
一言既出,羣情震驚。沒想到咱們這位唐大人不光機智過人,有勇有謀,連泡妞都這麼有一手。看來今後跟着唐大人混,前途必定會一片光明。
年齡最長的陳不平咳嗽一聲,端起一副老大哥的過來人姿態,拍了拍唐安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年輕人切莫縱慾過度,須知身體纔是人生的本錢……”
本錢個屁,老子一杆老槍都快要生鏽了。唐安心中大是不爽,道:“陳大哥放心,小弟本錢還是很雄厚的。”
一幫人更是羨慕:瞧瞧人家唐大人,經歷了那樣一場激烈的戰鬥,尋常將士無不累的倒頭大睡,人家還有閒情逸致和兩位夫人來一場“激情大戰”。夫人們已經“累”地下不了馬車,可唐大人卻意氣風發,揮斥方遒。
戰老將軍果然眼光獨到!
季晨察言觀色,十分體貼地掏出一個水袋,道:“大哥,這是從鬍子身上搜出來的新皮袋子,還沒用過。一會兒天就要熱起來了,現在恰是你表現溫柔體貼的大好時機。不用謝我——我這都是跟大哥你學的。”
想想馬車裡一個被自己強吻,一個把自己揍得死去活來,這小子分明是要自己去送死啊!
顫巍巍地結果水袋子,唐安擠出一張苦瓜臉,但那馬車是一衆將士的禁地,除了自己真沒人能進得去。見周圍起鬨的人越來越多,乾脆把心一橫:媽蛋,不就是倆小妞嘛,送就送!
在一幫將士的吶喊聲中,唐安亦步亦趨朝馬車走去,但短短的一條路,怎麼看都像是通往鬼門關。
“仙子姐姐!”
唐安一把拉開車簾,卻見昏暗的車廂裡空空蕩蕩,根本沒有慕絨的身影,只有蘇媚兒一個人抱着膝蓋蜷縮在角落裡,將動人的玉容深深埋在膝蓋裡。
“進去!進去!進去!進去!”
周遭的吶喊聲還在繼續,唐安退無可退,只好瞪了衆人一眼,緩緩放下布簾,在木凳上坐下。
“喔!”
將士們發自內心的笑喊聲透過窗戶清晰地傳了進來,彷彿比逛窯子都要高興。唐安無奈一笑,扭頭一看,發現蘇媚兒好像睡着了一樣,根本全無動靜。
想到昨晚的荒唐舉動,唐安有些尷尬的嘆了口氣,輕輕摸了摸高高腫起的嘴脣。看着蘇媚兒孤獨柔弱的身影,內心深處涌起一絲柔情,暗歎二人如果忘了國仇家恨,就這麼靜靜呆在一起該多好。
興許是被外面的喧囂吵醒,蘇媚兒迷迷糊糊地擡起頭來,慵懶的大眼睛帶着一絲迷茫,露在外面的俏臉毫無血色。當看到拿着皮袋子端坐在自己身前的唐安時,她渾身一顫,情不自禁的擡手護住胸口,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唐安啞然失笑,道:“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
“你走!”蘇媚兒毫不客氣的指向車廂門口,道:“奴不要見到你!”
“你放心,我只是給你們倆送水而已。”唐安有些尷尬地四下看看:“仙子姐姐到哪裡去了?”
“你走啊!你這個殺人惡魔,奴不要見到你!咳咳…”
蘇媚兒臉上涌起一抹病態的潮紅,捂着胸口咳嗽連連,看模樣很是憔悴。
唐安眉頭一皺,問道:“你生病了?”
“奴不要你管,奴的死活跟你有什麼關係?”蘇媚兒倔強地不肯將指向門外的玉手收回,僅是僵持這麼一個動作,已經讓她臉色更加蒼白,額頭微微見汗。
唐安不由分說,伸手在她額頭上一探,皺眉道:“你發燒了!”
唐安的動作發乎於心,自然地令人髮指,讓蘇媚兒微微一愣。一剎那功夫,便又被這登徒子得手。
這般親暱的動作,讓蘇媚兒心中大怒,毫不客氣地將唐安的大手拍開,道:“你這無恥之人,奴就算死了也不關你的事,你趕緊走!”
媽的,老子好心都餵了狗了。唐安心頭火起,道:“媚兒姑娘,你似乎忘了,在這裡我說了算!”
“哼,你唐大人果然好大的威風!”蘇媚兒毫不領情,強忍着站起身來,渾身虛弱的靠着車壁,道:“好,你不走——奴走!”
“你走啊!”唐安怒喝一聲,胸口不住起伏。喘了幾口粗氣,他微微一愣:爲什麼在這個女人面前,老子總是這麼容易失控?
蘇媚兒怨恨地瞪他一眼,竟真的挪着步子,想要掙扎着離開馬車。可是剛走出去幾步,似乎已經失去了全部力氣,眼前一黑,整個人如同爛泥一般癱倒。
唐安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攬進懷裡。一陣香風撲面,蘇媚兒已然沒了知覺。那柔弱安靜的模樣,如同沉睡中的月宮仙子,哪裡有半分方纔的驕橫?
唐安用力嘆了口氣,將她平放在長椅之上,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暗暗皺起眉頭。
傷風感冒本不是什麼大病,但蘇媚兒底子太差,一路走來吃盡了苦頭,加上此時情緒鬱郁,對病情極度不利。況且這黃土地綿延百里,部隊當中又沒有郎中,這該如何是好?
唐安踱着步子,一把扯開車簾,問道:“咱們可有急救的藥物?”
一幫將士應聲回頭,季晨苦笑道:“大哥,咱們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哪裡還有什麼藥物?”
果然不出所料。唐安再度進了馬車,有些喪氣地坐下,靜靜看着蘇媚兒絕美的側臉,一個勁兒搖頭。
女人,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