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清雅時而高亢的琴音響徹整個花園,徐雅芙猶自陶醉的彈着琴絃,朱脣輕啓,甜美的嗓音猶如天籟一般的傳了開來,繞樑三日。
九嶷山上白雲飛,
帝子乘風下翠微。
斑竹一枝千滴淚,
紅霞萬朵百重衣。
一首《湘妃珠》,徐雅芙輾轉千回的唱出了娥皇女英二女對舜帝病逝異常的悲傷,她那聲聲悽切的聲音彷彿讓人生臨其境,悲傷的淚灑在九嶷山的竹子山上,竹竿上呈現了點點的淚斑。
徐雅芙的聲音輕柔悲慼,唱的又是如此的婉轉悲慼的曲子,美人名曲美樂,這場面絕對是震撼全場。
看着在場露出沉迷神色的男人,蘇氏臉上一閃而過得意,她的女兒終於在徐錦瑟面前扳回了一舉,現在她女兒臉蛋好了而且變得更加的漂亮了,她就不信徐錦瑟還能一直得意下去。
蘇氏心底狠狠地出了一口的惡氣,她就是讓她的女兒今日名揚整個京都,她要讓徐府的所有人,不,應該說是讓徐霽知道,徐府不是隻有徐錦瑟一個人可以給他帶來利益,她的女兒也可以。
一曲終了,大家仍舊是搖頭晃腦癡迷的沒有回過神來,彷彿那種美妙的琴音還沒有從她們的耳朵裡消失。久久,她們纔回過神來,頓頓嘖嘖讚歎起來,女人羨慕的看着端坐在高臺上肌膚勝雪的徐雅芙,而男人則是雙眸發亮癡迷的看着爲他們獻唱一曲的徐雅芙,眼眸裡隱隱的閃過情慾。
徐雅芙盈盈站起身,得體的笑道:“獻醜了!”
“二小姐不必過謙了,二小姐彈的此曲簡直是靡靡之音,我聽的整個身體都酥了。”兵部侍郎的四公子揚聲大方的讚美道。
“是啊,是啊,這次見到二小姐真是讓大家很大的震驚一下,二小姐不僅變得非常漂亮,就連琴藝也是爐火純青,如今在我的眼裡二小姐簡直就是完美無缺的。”
“林二公子我很贊同,二小姐這次彈的樂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我們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
“對啊,對啊,這豎箜篌的聲音實在是太好聽了,簡直就是李賀那首名篇《箜篌引》裡形容的那樣,吳絲蜀桐張高秋,空山凝雲頹不流,而那歌聲更是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才能相睥睨,實在太美妙了,繞樑三日,猶耳不絕。”
……
宴席上,衆人七嘴八舌的,甚至兵部侍郎的兒子爲首讚美的最兇,吟詩作對的讚美着今日表現絕佳的徐雅芙,平日裡他們也算是聽慣了琴音,見慣了書畫,閨閣千金,煙柳花魁哪一個不會琴棋書畫的,只是這箜篌的難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掌握得好的,一個彈不好那就是在大庭廣衆下出醜,可見徐雅芙爲了這次宴會上的技藝驚人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徐雅芙得意的朝徐錦瑟的方向瞥去一眼,剛好看到徐錦瑟往她這邊看,徐雅芙朝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用脣語得意的說道:“徐錦瑟,看到了吧,你前段時間的衆星拱月現在都屬於我了,總有一天我會把所有的焦點都聚集在我的身上,而你永遠都是一個配角。”
徐雅芙並沒有看到預期中的氣急敗壞,對於她的挑釁徐錦瑟只是輕輕一笑,也用脣語回了她一句:“拭目以待。”看着徐錦瑟那微微動了動的嘴脣,徐雅芙差點氣得半死。
徐雅芙把頭扭了過來,一心認爲徐錦瑟鐵定是在心裡嫉妒着她的,只不過是礙於在大庭廣衆下勉強忍住罷了。
徐雅芙從高臺上徐徐下了來,一勁的向李密方向走來,只是距離李密差不多五步遠的地方腳步頓了頓,硬是深深地轉到了李晟方向。
徐雅芙對李晟衆多皇子盈盈一拜:“臣女參見賢王,參見四殿下,參見六殿下,參見李世子,你們今日能來參見臣女的誕辰,臣女實在是太感激不盡了。”
對着明顯煥然一新的徐雅芙,李晟眼裡閃過一道暗光,不過徐雅芙剛剛的舉動並沒有漏過他的捕捉,所以李晟眼裡隱隱的閃過一絲的不悅。
對於坐在旁邊的李密,其實李晟的心情非常的複雜,說真的他有些看不起李密,覺得一個常年流連花叢沒有一絲遠大的抱負簡直就是男人中的恥辱,可是這個在他看來是男人恥辱的二皇兄一下子跌破了大家的眼鏡,不僅完美的安頓了災民,而且在疫情蔓延的時候還能以帶病之身加入了治病救人的行列當中,因爲有了他的加入,疫情很快的受到了控制,父皇龍心大悅,他凱旋歸來之日便高興地賜封他王爺之位還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大讚了他,這是李晟夢寐以求的,可是現在卻被別人搶先了一步,他還沒來得及作出迴應就被人搶走了。
即使心中頗爲的嫉妒着李密這次的好運,不過李晟向來心機深沉,而且爲人也心狠手辣,心中雖有不悅但在大庭廣衆之下絕對不會表現出來,事情沒有完全掌握在他的手掌之中的時候他絕對不會與他的敵人撕破臉皮,儘早的表露不滿只會讓他陷入尷尬的境地,而且即使不滿徐雅芙今日的小動作,可是看着她如今完好無暇的臉蛋,李晟心裡隱隱地有了別的算計。
而且他跟蘇青是盟友,也是戰友,如今也算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可是他也明白沒有永遠的敵人,更沒有永遠的朋友,蘇青是個有能力的男人,若是他們兩人之間沒有更強硬的聯繫維繫,那他們兩人之間的聯盟有可能在某一天會輕易的土崩瓦解,所以他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突破口把他們兩個緊緊地綁在一塊,讓蘇青心甘情願的爲他賣命。
而這個突破口明顯就是徐雅芙。
他知道對這個表妹的重視程度,要不然也不會在他面前有意無意的提及她,甚至還暗示的讓他娶了她,只是之前他一直有他的考量,而且一想到徐雅芙先前的那張臉他就倒進了胃口,雖然他的皇子妃只是一個擺設,可娶一個好看的花瓶擺着也總好過一個醜到令人犯惡的醜女擱在家中,他是體能完好的男人所以不想臥榻之處躺的是一個醜不拉幾的醜女,可現在……
李晟看着一日之間完全變了個模樣的徐雅芙,心裡頭微微地一緊,他不否認完好的徐雅芙變得更美了,肌膚細嫩的吹彈可破,如果府中放的是這樣沒有大腦的美人兒,他也許是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