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徐錦瑟難得睡了個好覺,沒有人騷擾,也沒有人做那樑上君子擾她美夢,所以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都是神清氣爽的,李嬤嬤命人把盥洗的水和毛巾端進了屋內,緹西等人手腳利落的給她洗漱,她心情還算不錯的和緹西等人調笑了幾句,好一會兒才把人打發出去,李嬤嬤湊在她跟前一五一十的彙報了昨夜發生的事。
“小姐,昨夜二小姐被老爺秘密的遣送出府了。”李嬤嬤說道。
徐錦瑟揚了揚眉,道:“可知道送到哪裡去了嗎?”
“聽說是濟源寺。”
“濟源寺?”徐錦瑟黛眉輕顰,重複了一句。
濟源寺是京城周邊遠負盛名的寺廟,坐落在靈玥山的半山腰處,是當年高祖皇帝爲了感懷慈恩大師的救命之恩而建造的,濟源寺可以說是金碧輝煌,信仰的百姓特別的多,香火鼎盛,每天客源滾滾,如果說濟源寺是百年大廟又伸手皇恩浩蕩纔會如此的香火鼎盛的話,那廣濟大師就是寺廟裡一個神一般的存在着,他上知天文地理,下曉百書哲理,可謂是才高八斗,預知前生後世三百年之能事,而且他慈悲爲懷,在百姓中的名望頗高,又深得當今陛下的信賴,經常請他進宮爲其講經唸佛,所以不管是當朝九五至尊還是文武百官或者是平民百姓都喜歡他以佛理會友,是真正的一個得道的世外高人。
所以當聽到徐雅芙竟然是被送到濟源寺的時候,徐錦瑟多多少少是感到驚訝的,畢竟寺中甚少接待女客留宿,雖然很多達官貴人,商賈巨流的夫人都喜歡攜家帶口的上濟源寺上香祈福,不過甚少被允諾留下來過夜的,大多都是當天上去當天回來,除了少許與廣濟大師交情好的纔會允許住一兩天,而她也沒有聽說過徐霽與廣濟大師有過什麼交集,那濟源寺又緣何會收下徐雅芙?
徐錦瑟有點疑惑了。
“嬤嬤當真打聽到徐雅芙是被送到濟源寺的?”徐錦瑟開口問道。
李嬤嬤點點頭:“千真萬確。小姐,這有什麼問題嗎?老奴倒覺得把二小姐送出去是個萬全之策,至少惱人的蒼蠅不見了,小姐在府中也來個眼不見心不煩的。”
徐錦瑟卻是疑惑重重,搖頭道:“不,我覺得這事不簡單,廣濟大師是難得的世外高人,而濟源寺雖然香火鼎盛但甚少留女客過夜的,今時今日怎麼會允諾收了徐雅芙在那邊暫住着?這其中疑點重重的,只怕其中之事沒有那麼簡單纔是。”
這次李嬤嬤反倒神情輕鬆,笑道:“小姐,這有什麼好疑惑的,老爺年輕那會曾經救過廣濟大師,雖然老奴不知道老爺怎麼救下大師的,不過因爲這事老爺和廣濟大師私下裡倒是經常來往,這次老爺把二小姐送到那裡去,廣濟大師看在老友的面子上多少都會答應的,老奴猜想老爺興許對二小姐還不死心,多少念着廣濟大師能夠感化二小姐,不過老奴看二小姐那性子只怕是如來佛祖下凡也感化不了的,只不過二小姐如今被送到濟源寺,只怕再找她的麻煩就沒有那麼的簡單了,濟源寺僧徒衆多,且個個都身懷武功,又是百年大寺,想要在那搞點小動作也不是那麼的簡單,不過老奴可是打聽到了一件事。”
徐錦瑟挑眉看她。
李嬤嬤故作神秘的說道:“小姐,老奴打聽到了蘇將軍向老爺求娶二小姐。”
徐錦瑟眉挑的更高了,在蘇氏屍骨未寒的時候向徐霽求娶徐雅芙,蘇青是瘋了還是有意爲之?不過看蘇青的樣子不像是瘋了那就是有意爲之了。
可是蘇青爲什麼又要那麼做?
這可是他姑姑的喪禮,在喪禮結束沒有多久就提親這可不像蘇青的風格,因爲這樣一來是對主人家的不尊敬,二來也是對女方的不尊敬,哪有在母親死的時候就來納娶,脾氣好點的話興許會溫和的下逐客令,脾氣暴躁的只怕直接拿起掃把將你掃地出門了,這樣一求親,若是傳出去不僅於女方的名聲不好,男方一家同樣承受着別人的指責。
所以蘇青不會傻到在自己姑姑喪禮剛過的時候就去提親了,可他爲什麼偏偏反其道而行?
徐錦瑟有點摸不清蘇青的想法了。
她知道蘇青這人心思深沉,慣會隱忍僞裝,只是這次不避諱的跟徐霽求親又是因何?
“小姐,你怎麼了?”李嬤嬤出聲道。
徐錦瑟回過神來,搖搖頭道:“我只是有些事不明白而已。嬤嬤,你怎麼知道蘇表哥跟爹爹求娶徐雅芙的?”蘇青應該還不至於傻到弄得人盡皆知吧。
李嬤嬤輕咳了一聲,小聲道:“老奴自然有自己的辦法,只要小姐想知道的老奴定會千方百計的探來給小姐。”
徐錦瑟笑了笑,道:“既然徐雅芙被送到濟源寺,而蘇青又反其道的跟徐霽求娶她,我想蘇青應該不會放棄這麼一個好的機會與徐雅芙夜會的,我想以蘇青沉穩的性子若不是他跟徐雅芙之間發生了什麼或者徐雅芙給了他什麼承諾我想他不會跟爹爹求娶的,嬤嬤,一會你派子陵去監視徐雅芙的一舉一動,只要發現蘇青的身影立馬來報,他們若是夜會我們就來個甕中抓鱉好了。”
李嬤嬤立馬崇敬的看着徐錦瑟,興奮的問道:“小姐想怎麼做?”
徐錦瑟在李嬤嬤耳邊耳語了幾句,李嬤嬤聽了幾乎兩眼放光。
“小姐,真的要這麼做?”李嬤嬤雙眼放光的說道。
徐錦瑟點點頭。
只是還沒等徐錦瑟等人實行她們的計劃,被派去的張子陵子夜的時候一身重傷的倒在了院中,驚醒了守夜的僕婦婢女,嚇得她們大驚的連叫了數聲,走進一看才知道是暗中保護着徐錦瑟的暗衛,一個僕婦很有眼色的跑去叫醒了徐錦瑟,如實的稟報她張子陵出事了。
徐錦瑟還有些迷濛的珠眸一下子驚醒過來,也沒有多廢話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急匆匆的穿上衣服便小跑了出去,張子陵已經被人擡到了廂房裡,當徐錦瑟進來的時候見到的是張子悅站在牀前,小臉一片倔強,眼眶兒泛紅着,小手緊緊握着,整個人微微地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