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樓的老鴇得了徐錦瑟的允諾之後回去只是囑咐大夫盡力的吊着染霜最後一口氣就好了,用最好的藥把她救回來但又不能讓她這麼快就好起來,那大夫聽了這個要求有些奇怪卻沒有多嘴的去問,只是聽從老鴇的話用最好的藥把染霜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可是才還一點又把藥給斷了,然後等到病復發的時候又下重藥把人給拉了回來,被這麼反覆的折騰,染霜整個人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原本的豔麗無雙現在只剩下無盡的蒼白,從她的臉上已經找不到最初的豔冠羣芳,整個人看上去好似蒼老了十歲。
吳倩如聽到染霜病重的時候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這大半個月不是吳倩如不想關心染霜,只是她被她的父母勒令關了起來,她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只是她的父親一回來大發了一頓脾氣然後命她禁足大半個月,然後等到她能出府命人去打探染霜的消息的時候方知染霜病重,待吳倩如女扮男裝來到萬花樓,用計瞞過老鴇來到染霜所住的地方看到染霜的樣子時,吳倩如瞠目結舌,非常不敢相信纏綿病榻的那個是她印象中那個溫婉美麗的染霜。
吳倩如着急的奔到牀榻前,握住染霜那瘦的沒有一點肉的手,輕聲的喚着,生怕她的聲音偌大一點會把躺在牀上的女子的魂給驚嚇出去:“染霜!染霜!”
喚了好幾聲,染霜才緩緩的睜開眼睛,只是眼睛裡有一順間是沒有具焦的,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看着俯在上面一面焦急的吳倩如,她的眼淚一下子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蒼白無血的臉頰因爲哭顯得更加的憔悴。
染霜虛弱無力的想要開口,只是這些天被折磨的連滴水都難於潤喉,所以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反而是:“倩如,能幫我倒杯水嗎?我好渴。”
聞之,吳倩如心酸的差點沒掉眼淚,強忍着心頭的那股酸澀,吳倩如急急忙忙的給染霜倒了杯水,這杯子還沒有遞到她的脣邊就被染霜迅雷不及掩耳的奪了過去,那快速的樣子讓吳倩如看了是心酸又可憐,她沒有想到向來是無數男人追逐的女子今時今日會落得如此的下場,面前的染霜,她完全找不出當日一見之的那股風華絕代,舉手投足間皆透着濃濃的魅力。
吳倩如看着把一杯水一飲而盡染霜,差些沒忍住流眼淚,待到染霜飲了差不多六杯水左右,吳倩如才柔聲道:“還要嗎?”
染霜悽楚的苦笑一聲:“讓你看笑話了。”
吳倩如抓着她的手,擔憂的說道:“染霜,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是不是那老鴇見你身子抱恙所以翻臉不認人的把你安排到這邊來住了?”
染霜虛弱一笑,靠在衾枕上,輕道:“我不怪別人無情,只怪我出身青樓,也只怪我身份卑賤什麼事都由不得我做主所以只能這樣,不過現在至少還有條命留着也算是好的了。”
吳倩如一臉氣憤的說道:“你說的是什麼話?難道青樓的女子就沒有自尊不成?你以前可沒有那麼的妄自菲薄,你以前性子雖然柔和可我知道你骨子裡是高傲的,絕對不會輕易的菲薄自己,可是你看看不過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就成這個樣子了,你若是有什麼苦直接跟我說就是了,雖然瑞親王世子一事我沒有幫到你,可我這心裡一直愧疚着,如今看你這樣更覺得是我的原因才導致了你這樣子,若是我態度強硬一點求一求我父親,也許你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不過那老鴇也太翻臉不認人了,她把你害成這樣,我絕對不會輕易的繞過她的,你就等着看好了,看我如何整治她好替你報仇。”
染霜閉上眼睛,道:“還是不要了,你是世族千金,若是讓人知道堂堂閨閣千金來青樓,只怕於你的閨譽,於整個吳府的名譽也是不好的,我現在也淪落成這樣了,不想把你也拖下水,你走吧,權當我們沒有認識過。”
吳倩如急了,抓着染霜的手道:“你說的是什麼傻話,你雖出自青樓,可是你的才情是別的女子都比不上的,而且我從來就沒有顧及過你的青樓身份,所以你說這種話不是要折煞我嗎?我知你心中一定在埋怨我你出事那麼多天我都沒有來看你一眼,我也沒有什麼好狡辯的,我只能說我這些日子也是身不由己。”
染霜搖搖頭,乾澀的說道:“我不怪你,你是世家千金與我本就不是一落的,你能不顧及我的身份來看我一眼我已是感激不盡了,至於其他的我也沒有奢望太多,你還是走吧,我現在也變成這樣了,日後的盼頭也沒有了,我也不想拖累你,你就當從來沒有我這個朋友過吧。”
吳倩如急了,道:“染霜,你說的是什麼傻話,我知你是一時埋怨我纔會說這些話的,我當你是知己自然不可能放任你不管的,你放心,老鴇那兒由我去搞定,我定會把你的病給治好的,至於你臉上雖然被劃了不過好在傷口不是很深,我府中有一種上好的膏藥能治傷疤,一會回去我就命人給你送過來。”
染霜還想再說什麼,吳倩如已經匆匆的起身,道:“染霜,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會放任你不管的,你在這安心的養傷,我這就給你報仇去。”
說完,吳倩如匆匆的離開了。
至於去找老鴇一事,吳倩如自然不會這麼沒有腦子的就去與那老鴇當面對質,她只是帶着伺候她的丫鬟光明正大的離開了萬花樓,回了吳府,吳倩如在吳夫人面前軟磨硬泡,撒嬌賣癡的惹得了吳夫人一陣開懷的笑容,吳夫人爽快的給了她一張兩百兩的銀票,銀票在手,吳倩如開心的又陪着吳夫人說了好一會的話,兩人還在一塊用了晚膳,吳倩如才起身離開回了自己的院中,至於對付那老鴇一事她需要從長計議一番,既把老鴇教訓一頓又不能把自己惹得一身的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