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忘不了

永樂郡主喝了口茶,開口道:“我聽說你不久之前遭人下毒昏睡了好幾天,現在身體可全好了?”

徐錦瑟嫣然一笑,道:“牢郡主掛心了,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

永樂郡主點了點頭,一時之間也找不到話來聊,氣氛一下子冷凝了下來。

倒是吳劭晏開了口,只是說出口的話很讓人誤會:“你……你最近還好嗎?”

徐錦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看的吳劭晏有些心虛,他在別的女人面前可以侃侃而談,可是在徐錦瑟面前他反而越來越放不開了,三年之前的那一抹驚鴻一瞥他知道現在都沒有忘記。

少頃,徐錦瑟反而落落大方的笑道:“我挺好的,謝謝三表哥的關心。”

吳劭晏輕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有些苦澀:“那就好,那就好。”

永樂郡主看他這樣心裡嘆了口氣,都三年了她這個傻孫兒不但沒有忘記人家還越陷越深,她看了也很無奈,畢竟感情一事出了當事人誰也幫不了他,她不忍見他這個孫兒深陷感情的漩渦自哀自傷,所以才腆着這張老臉藉着打探的理由來了這,只是看她孫兒在人家女子面前束手束腳的不復以往的瀟灑大方,她更是傷腦筋。

如果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她到可以不計較身份地位讓她這三孫兒把人家娶回家做正室,只可惜這位是賢王妃,她這個傻孫兒註定是單相思了。

只是這孩子性子太隨她了,對待感情問題一根筋走到底,是那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類型,只要沒到絕望的時候肯定會一直往前走而且撞得頭破血流了還要往前,當日她對吳競一見傾心,在明知吳競對她一點感情皆無的時候還是執意的要嫁給她,這些年兩人相敬如冰她不是沒有後悔過,只是從來一遍她還是會做同樣子的選擇,只因爲吳競是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

現在人老了還來說這些情啊愛啊什麼的確實有些矯情了,不過她最擔心的還是她這個三孫兒會腦子一直轉不過來在一棵樹上吊死了,這孩子別看在女人堆裡一直很聊得來,又會變一些新花樣哄小女孩開心,其實只要他一動心就是一百頭牛拉也拉不回來,性子倔的很,只怕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吳劭晏可不知永樂郡主心中的糾結和擔心,一顆心全系在了徐錦瑟的身上,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紫色的瓷瓶子,遞給了徐錦瑟:“表妹,這是我替你尋來的千玉養心藥丸,吃了它既能養身體還能美容,我聽你前陣子身中劇毒命在旦夕所以特意爲你尋來的,雖然你現在身體康復了可到底毒藥侵蝕人的身體不好好養着只怕對身體很有害處。”

徐錦瑟平靜無波的珠眸深處閃過一絲的訝異,不過很快就隱了下去,嘴角浮現着淺淺的笑容,她客氣的接過瓷瓶,笑道:“多謝三表哥。”

吳劭晏癡癡地看了她一眼,有些苦澀的說道:“表妹客氣了,我們兩個好歹也是親戚,雖然以前從未見過多少次面,也沒有一起長大的情分,不過我與吳劭旭他們一樣對你都是一條心的。”

吳劭旭,馮氏的三兒子,如今也在戶部謀得了一官半職,今年也有二十有四了,前年娶了宸府的二千金宸偲,宸偲確實如徐錦瑟當初想的那樣性子溫婉,爲人體貼大方,模樣兒又生的極好,琴棋書畫,針黹織繡樣樣精通,而且嫁到吳府去也是上孝公婆,下敬夫君,與吳劭旭倒是很聊得來,夫妻兩個舉案齊眉,今年的時候給吳家添了一個大胖孫兒,添丁一事讓吳府一時之間充滿了歡聲笑語,雖然他們家的男丁有些多,不過新生命的到來到時讓一家老小挺開心的,就連徐錦瑟這個做姑姑的也是開心的不行,往吳府送去了大禮不說,還給那新生兒打造了一個金色的長命鎖,寓意着這孩子能夠長命百歲。

徐錦瑟笑道:“三表哥的好意我一直銘記在心。”

吳劭晏嘴角笑了笑,見徐錦瑟能夠收下他的禮物他已經覺得挺開心了。

因爲有了吳劭晏送禮物的小插曲,三人之間的氣氛還算和諧,彼此之間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便起身告辭了,本來徐錦瑟想留人下來用中膳的,不過永樂郡主說什麼都不肯遂而徐錦瑟也沒有強加挽留,只是把人親自送出了賢王府,等到兩人坐上馬車之後才折身回了府內。

馬車內,永樂郡主閉上了眼眸,輕聲道:“見到了,現在應該滿足了吧?”

吳劭晏也閉上了眼睛,嘴角浮現了一抹苦笑,真實的說道:“祖母,孫兒忘不了她。”

永樂郡主嘆了口氣,道:“三年前你是怎麼跟我說的?而我又是怎麼警告你的?我三番四次的告訴你不要對不該動心的人動心你偏偏不聽,現在自食惡果了吧?而且我看賢王對她是一片真心,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都在傳賢王和賢王妃伉儷情深,你說過只要你見她過得好你就會乖乖地聽我的話娶一門妻子然後生個大胖孫兒給我抱的,晏兒,不是我說話不中聽,而是她真的不適合你,如果她當年沒有與賢王有婚配在身的話憑我永樂郡主的名頭興許還能親到徐府替你把她求來,只可惜賢王先你一步與她定下了親,而且你也看到了她嫁到賢王府過的有多舒心自在,賢王也因她中毒一事狀告到了金鑾殿上,告的還是魏王的親生母妃賢嬪,而且也不知從哪裡得來了一大堆賢嬪與外人勾結的證據,皇帝見了自然是勃然大怒,本來是想把賢嬪打入冷宮的不過礙於賢府的人求情和李晟的求情皇帝才改變了主意,不過如今賢嬪也搬出了薰月殿住進了皇帝親自爲她準備的一間小佛堂裡吃齋唸佛,所以她嫁到賢王府也算是覓得良人了,你也該收收心給我娶妻生子,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她就不該是你惦記的。”

吳劭晏有些煩躁的扒了扒頭髮,失落道:“祖母,孫兒還是忘不了她。當日我們吳府舉家遷回京,在吳宅見到她的第一眼,孫兒只是覺得她很有趣,只是越與她相處就越忍不住的想要去關注她,也許在她心裡我不過是她的表哥,可是在我心裡早已經與衆不同了,每一次她來吳宅小住我都忍不住的跑過來,即使遠遠地看着我也挺心滿意足的,一個半月前她嫁進賢王府,我在鳳悅樓喝了好幾壇的女兒紅,直接醉醺醺的倒在了人家樓裡,祖母,孫兒真忘不了她。”

永樂郡主氣的捶他,恨鐵不成鋼的罵道:“劭兒,你是怎麼一回事?在衆多孫輩裡我最喜歡你,你從小到大也一直很讓人省心,沒想到在這一事上你竟然如此固執,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不想娶妻,我可能永遠都抱不到你生的孩子?啊,是不是?是不是這樣?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是不是想氣死我,想氣死你娘?你看看你都二十好幾了還沒有定下人家,你知不知道你娘在我跟前提了好幾回你的婚事,你是不是想讓我告訴她你爲了一個永遠都不屬於你的女人然後終生不娶?你這個不孝兒,你乾脆要了我的命算了,也省得我被你活活給氣死。”

吳劭晏任由永樂郡主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等到永樂郡主打的累了,他才輕聲道:“祖母,孫兒以爲你應該是最瞭解孫兒的。”

一生要強的永樂郡主竟然氣的流下了淚,提手重重的錘了他一下,哭道:“瞭解什麼瞭解啊,我根本就不想了解,我現在就想抱重孫兒,我可告訴你那些情啊愛啊什麼的都是虛的,你可別傻傻地栽在裡頭就走不出來了,當年我就是走入了愛情的死衚衕纔會與你祖父相敬如冰的,你給我省心一點別傻傻的陷在一個不屬於你的愛情漩渦裡一個人苦苦的掙扎,那不是癡情而是傻子,只有傻子纔會把感情浪費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

吳劭晏捏了捏額角,有些疲憊的說道:“祖母,我們能不說這件事嗎?”

永樂郡主很強勢的說道:“不行,這件事一定要說,你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不能再任由你的性子來,三年之前我想給你尋一個清白家的好女兒,你說等三年之後你再考慮,現在三年都過去了你也該收收心了吧,娶一門高門大戶的貴女對你日後的前途有幫助,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若是你再反對你就直接看着我死算了,也省得有一天被你這個不孝孫兒氣着了。”

吳劭晏環手抱住永樂郡主,輕聲道:“祖母,你給孫兒一點時間,能孫兒過了那個梗就給你娶一個大家閨秀回來好不好?你看像孫兒這樣風流倜儻的男人那些大家閨秀還不是排排站的任由孫兒選擇?所以祖母你不要擔心了,總有一天孫兒定會爲你尋一個德才兼備又孝順的孫兒媳婦回來的。”

永樂郡主終於被他一席話給取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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