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瘋了一般的找尋徐雅芙時,徐雅芙卻彷彿被迷了心智一般的走向了今日早上她才落水的湖邊,整個人眼神渙散,遊魂一樣的步步逼近了倒映着月亮的湖面。
徐雅芙整個人呆滯的看着湖面,眼神倏然動了動,彷彿看到了湖面裡有人向她招手,她嘴角勾了勾,彷彿在笑,腳一擡,整個人向湖水裡栽了下去。
徐雅芙從小就是在深宅內院裡長大,養尊處優的生活着,平日裡閒來無事也會泛舟湖上,不過並沒有學過游泳,不諳水性,這一落水,被湖水的涼意刺激着,徐雅芙順便驚醒過來,整個人一恢復神智卻發現身在湖裡,嚇得差點三魂七魄沒了兩魂五魄,驚慌失措的手腳亂動着,只一個勁的想着往岸上爬去,可是腳下卻彷彿被什麼攥住一般,身子越發的往下沉,好不容易掙扎着頭沒出了水面一會兒又入了水裡,反反覆覆,徐雅芙嚇得臉色蒼白,腦子一片空白,一個勁的拼命尖叫着,可是才一開口,一大口的湖水就涌灌入口裡,腳下的纏縛越來越近,雙腳彷彿被包圍住一般動彈不得,徐雅芙心下一慌,掙扎的越發的厲害,可是身子卻是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幾乎窒息。
水波之中,她彷彿看到了一張蒼白無血的臉孔在向她招手,嘴中唸唸有詞:“下來吧!下來吧!”
徐雅芙嚇得面容失色,掙扎更加的劇烈,只是越掙扎身子沉的越快,踉蹌的喝了好幾口水,徐雅芙絕望無力的喊着:“救命!我不想死。”
“快!快!二小姐在那,快就二小姐。”岸邊倏然被照亮,奔踏聲漸行漸近,二十來個家丁僕婦紛紛的叫着,其中識水性的皆跳進了湖裡,遊近徐雅芙的面前,徐雅芙見有人下來病急亂投醫般的亂抓着最近她的人的手,嘴裡顫着聲說道:“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的攀附在那人的身上。
那家丁本來是想下來救人的,結果人還沒救成就整個被徐雅芙纏的跟個糉子一般,手腳施展不開,呼吸不暢,艱難的說道:“二小姐,你先把奴才鬆開,奴才纔好把你拖上岸去。”
也許是求生的本能迸發,徐雅芙充耳不聞,反而整個人纏的越來越緊。
“把二……二小姐拉開一點。”那家丁艱難的才把話給說全了。
衆人合力好不容易纔把徐雅芙拖上了岸。
徐雅芙剛一上岸,蘇氏也聞訊趕了來,纔剛到來就看到她金貴的女兒被一羣五大三粗的男人給抱在懷裡,登時沒有兩腳一軟雙眼發黑的暈了過去,好在她還記得她的女兒正在命在旦夕也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了,只記得等到她女兒好了之後大不了把這些碰過她的男人全都給殺了,她決不允許一點點會毀了她女兒閨譽的傳聞傳出去的,絕不!
兩個臀大腰粗的僕婦手腳勤快的用衣服把人緊緊地包了起來,本來想立即送回到屋裡去,定睛一看,卻發現徐雅芙的右臉上竟多了好幾道血痕,乍一看上去就好像被什麼利器給劃破的,整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兒就這樣生生的給毀了容,看上去猙獰的嚇人。
兩名僕婦一驚,心下也是慌張不已,卻還故作鎮定的指揮道:“快!快把二小姐送到衢嫺院去,然後派幾個人進宮請御醫,快!”
“女兒,你怎麼樣了?”蘇氏飛撲過來,眼尖的覷到徐雅芙臉上的血痕,刺激的大叫一聲,然後控制不住的昏了過去。
“快把夫人扶起來,快!”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好不容易纔把兩母女送回了衢嫺院,一進門就看到朱氏在院子裡坐着,旁邊徐錦瑟體貼的替她捏着肩膀,時時還說着話。
朱氏本來享受着難得的天倫之樂,這下看到蘇氏兩母女被人擡了進來,也不由得一驚,遂而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地出去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僕婦趕緊說道:“二小姐不知怎麼的跑到今天掉湖那邊去了,然後又再次掉到湖裡去了,等奴婢等趕到的時候二小姐都差些沒進去了,好在有驚無險的給救了回來。”
朱氏湊上前去一看,也不由得被徐雅芙臉上的傷口給駭了一下,驚呼道:“這是怎麼的了?怎麼好好地一張臉被破相成這樣了?快去請大夫,可別小小年紀就成了這樣,這以後就耽擱一輩子了。”
僕婦恭謹的應道:“回老夫人,已經着人去請御醫了。”
“那快,快把兩人給擡進去,然後給二小姐換身乾淨的衣裳,省得着涼感染了風寒了。”朱氏催促道。
僕婦應聲而去,指揮有道:“快擡進去,小心點,別把夫人、二小姐磕着了。”
朱氏嘆了口氣,道:“天可憐見的,好好地人才一會的功夫就成這個樣子了。”
徐錦瑟走上來,攙扶着朱氏,輕聲寬慰道:“祖母,二妹吉人自有天相的,祖母就不要擔心了,小心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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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拍了拍徐錦瑟的手背,笑道:“雖然覺得可惜了,不過老身剛纔想的卻是好在剛剛掉水的不是你,要不然老身可擔心死了。”
徐錦瑟心裡滑過一道暖流,嫣然一笑:“能得祖母的關心,孫女了無遺憾了。”
朱氏點了點徐錦瑟的鼻尖,笑道:“就這點你就太像你的母親了,都容易滿足,若是府裡的人都像你這樣的善良,那府裡也就沒有那麼多的糟糠之事了。”
徐錦瑟垂眸一笑,羞怯的說道:“祖母謬讚了,孫女沒祖母說的那麼好。”
朱氏慈愛的看着她,越看越滿意:“你這孩子,老身是越看越喜歡了,眼看你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紀,老身心裡越發的不捨,你若是個男兒身,老身定會爲你尋世間最好的女子,可惜你是個女兒身,天下男兒多薄情,把你配給哪一個老身都不放心,老身這身子是越來越不好了,就怕百年之後看不到你是否過得好了。”
徐錦瑟鼻子一酸,嗔道:“祖母說的是什麼話,孫女聽了可不喜歡。”
要說徐錦瑟對徐府還有那麼一點眷戀的話,那就是捨不得朱氏了,朱氏是唯一一個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真心對她好的人,所以她對朱氏是真心實意存着孺慕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