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會,木槿擡起頭問道,“花姑,你剛纔要說什麼呀”
這時花姑才猛地一拍額頭,驚慌的說道,“哎呀,西蠻國的漓世子來了,聽說正和老爺在客廳裡喝茶呢”,木槿鬆開她的胳膊,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小姐,你怎麼一點都不好奇呀?你就不想去看看嗎?我可聽說大小姐和三小姐都去了呢”,花姑看着自家小姐一點不上心的樣子,心裡都急了,要是小姐能在漓世子面前留個好印象,又或者被漓世子看上了,沒準小姐的好日子就來了。
木槿嫌熱的拉開自己的衣領,一副萎蔫蔫的道,“看他幹嗎?他又不是稀有動物,有什麼好看的,再說了,我的目標是太子妃,對別的男人,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哦,是嗎?原來安四小姐惦記上了太子妃的位置呀!”
木槿只覺的背後陰風陣陣,背脊骨立馬挺直,這聲音、、怎麼那麼耳熟呢?再轉過身去的時候,木予漓正站在門口,饒有趣味的看着她。
花姑反應比較快,立馬朝木予漓行禮道,“奴婢見過漓世子,世子金安”
“免禮”木予漓溫柔的說道,花姑還沒來得及起身,就看到安及北從木予漓的背後走了出來,還沒站起來的身子,又彎了一下去。
“幼兒,見到世子,爲何不行禮?”安及北裝出一副說教的樣子。
而木槿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這樣的嘴臉,但礙於木予漓,礙於他也是這具身體的父親,賜予了她生命,所以木槿還是順着他的意思,朝木予漓頷首行禮。
木予漓並沒有馬上叫她起身,而是繞開她幾步,打量了一番,而看在安及北的眼裡,這簡直就是打臉,這房子破破爛爛的,連個像樣的傢俱都沒有,簡直都可以用家徒四壁四個字來形容了,果然,他看到木予漓眉心都皺了。
剛纔木予漓突然造訪,兩人聊着聊着,木予漓就說自己想參觀參觀侯府,空架子的安侯府,怎麼會拒絕這麼個天之驕子的請求,安及北更是趁着機會,想要拉近他們的關係,要是他們之間有了聯繫,他也就有了鹹魚翻身的機會。
可也不知怎麼的,明明說好是參觀,可是木予漓卻越走越偏,而且走的還很快,他根本就追不上他,也來不及阻止,所以、、讓他看到這一幕,安及北的臉上很無光。
“難怪安四小姐有那個想法,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我算是理解了”木予漓突然很認同的說道,然後又轉頭對安及北說道,“安侯爺,看來你很待好下人,就連這下人的小院比這安四小姐的小院還好,難怪家僕門對侯爺你忠心耿耿”
這話任誰聽了,都知道這話裡是說安侯爺對僕人比對自己的女兒還好,說的好聽點是待好小人,說的難聽點就是自己的女兒連個下人都不如。
可是安及北除了尷尬的笑,什麼話都不能說,只能將求救的眼神投向木槿,木槿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很快的將目光錯開。
“誒,安四小姐,你怎麼還行着禮呢?快起來、快起來,這樣多累呀”
木予漓突然扭頭看到木槿還弓着身子,故意做出驚訝,甚至還很親和的親自將木槿扶起來,木槿淡淡的說了聲,“謝謝”然後眼觀鼻,鼻觀心,筆直的站在原地。
而木予漓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東看看、西看看,遲遲不肯離開的樣子,安及北的額上都滲出了
汗水,他不停的給木槿使眼色,而木槿將目光落到一邊,根本就不去理會他。
直到木予漓實在是侵犯到她隱私的時候,她才冷不防的出聲道,“漓世子就這樣在一個未出閣姑娘的處所轉來裝去,好像不太妥吧?”
木予漓突然回頭,佯裝不解的問道,“這有什麼不妥,那天晚上,我可是跟安四小姐呆了一晚,我早就把你當成是我的人了”
“莫不是安四小姐害羞了?”
木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什麼叫她跟他呆了一晚,這話傳出去不是在毀她名聲嗎?木槿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她,你要是越不理他,他就越來勁,越會按照他的方式來逼你忍無可忍。
“還請漓世子把話說清楚一點,莫要讓旁人誤會了去”木槿十分誠懇的說道,連語氣都是溫和客氣的,因爲在他們面前,他們是不認識的,要是說的太強硬,難免會讓有心人瞎猜一通。
木予漓突然靠近木槿,很認真的說道,“小東西,我原諒你把我當成北澹寒城,但是,你知道嗎?我們木家可是有個老規矩,每一個木家的人,一生只能娶一個人,活到老,陪到老,永不棄離”
他的嘴角沒有戲謔,眼睛一閃一閃的,好像是在期待什麼,木槿朝後退了幾步,低頭道,“多謝漓世子厚愛,只可惜小女福薄,無福消受”
還沒等木予漓說下一句的時候,就聽門外忽然傳來北澹寒城的聲音,“漓世子,原來你在這呀!可讓本宮一頓好找”
正說着人就進屋了,木槿看着門口突然進來的北澹寒城,頓時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今天到底是刮的什麼風,把這兩個大神都給吹來了。
“下官參見殿下”安及北連忙朝北澹寒城行禮,心裡着實被嚇到了,他沒想到北澹寒城居然會親自來侯府,這簡直就像是做夢一般,拿出去跟人吹噓的時候,身份地位肯定是蹭蹭蹭的直升。
但是這見面的場地,破敗的小院,寒酸的女兒,他的臉又被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巴掌。
北澹寒城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的朝木槿他們走去,木予漓倒是不怕他,可是木槿卻有種想逃的感覺,她特別害怕見到他。
“別怕,有本世子在呢,他不敢把你怎麼樣”木予漓像是看出木槿的心思,親暱的安慰道,手還放到木槿的背上,輕撫着。
木槿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北澹寒城看着他們,心底升起了一股無名火,總覺得木予漓的手特別的礙眼。
強壓下心中的異樣,盯着木予漓道,“漓世子這樣貿貿然的來我東雲大臣的家中,似乎有些不妥吧!”又睨了一眼木槿,他的眼睛裡像是一塊墨玉石,木槿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太子,我不是來拜訪你的大臣,我是來找我的世子妃的,你也知道,那天晚上你把人家小姐打傷之後,直接就走了,可是本世子救的,再說了,爲了療傷,我可是把我終身幸福都給獻出去了”
木予漓說的很委屈,好像是他吃虧了一樣,木槿只覺的太陽穴突突的疼,這廝怎麼胡說八道起來了,療傷,療傷用把終身幸福給獻出去嗎?
花姑都用着奇怪的眼神看向木槿,就好像木槿和木予漓已經那個啥了一樣。
“木予漓,你胡說些什麼,我什麼時候跟你那個、”木槿忍不住了,直接喝問着,說道最後的時候,小臉都忍不住的
紅了。
木予漓看着兩端粉粉的紅雲,不禁想要調戲一下她,戲謔的問道,“什麼那個,哪個那個、”,木槿瞪大了眼,緊咬着嘴脣,旁邊還站着一個北澹寒城呢,這種話她怎麼說的出口。
木予漓突然揉了揉她的腦袋,輕笑道“小東西,你在想什麼,那晚你都受傷了,你不會還以爲我把你睡了吧,要真是睡了,我也就省事了,直接帶西蠻,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說着最後的時候,木予漓似乎有些後悔,木槿看着他,果然是來找麻煩的,他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讓北澹寒城誤會她和他的關係,但是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這是木槿始終都沒有想明白的地方。
木予漓,到底想要做什麼?
兩人鬧到最後,北澹寒城黑着一張臉從侯府出去了,而木予漓則是作爲春風得意的一方,兩個人在木槿這裡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怎麼傳出去的,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議論太子和漓世子爲了安家四小姐,差點打起來了。
這消息就像是瘟疫一樣,傳遍了整個聖都,安幼這個名字可是一夜之間,整個聖都是家喻戶曉,果然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而且還有一個版本說,是安家四小姐不安分,不僅勾引了漓世子,還妄想勾引太子,挑起兩國的紛爭,幾乎所有的寒城派,都說安幼是妖女,是不守規矩的賤蹄子。
木槿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消息是誰放出去了,她那兩位好心的姐姐,可真是熱情。
就這種狀況而言,幾乎全聖都的女人都記恨上了安幼,木槿在心裡把木予漓罵了千萬遍,她就知道他不是個什麼好人,果然沒讓她失望,弄出這麼大個爛攤子讓她收拾,還真了不起,要是她不做點什麼,是不是還對不起他的期望了?
這麼一鬧,許多人都認爲這場的親事早就定好了,給各國發的邀請函,不過就是想彰顯一下大國的風範。可誰也沒想到,先是生出一場吸血兇手的事,而現在,堂堂一國太子,居然跟一個不受寵的庶女鬧在一塊,實在不光彩。
湊熱鬧的各小國紛紛藉口,相繼回去了,就只有西蠻和南越還留在聖都,看來他們對於太子妃的位置,勢在必得。
北澹寒城將手中的信紙扣在桌上,十戈站在他面前輕聲道,“宮主,好像熙芮公主是極有可能成爲太子妃的人,要不要我、”
北澹寒城揚起手,打斷道,“不用,公主只是個幌子”
“幌子?”十戈皺着眉頭,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木予漓連身邊的那個洛家的嫡小姐都看不上,怎麼會看上了安侯府家的四小姐,況且那小丫頭都還沒及䈂,毛都沒長齊,有什麼值得他入眼的地方。
“木予漓?我可不記得木家有這麼一個人”北澹寒城輕揚着眉,嘴角擒着一抹冷笑。
十戈原本皺着的眉頭鎖的更緊了,西蠻的木家雖說低調,但不至於隱秘到連木家到底有幾個人都不知道吧?
但他很清楚的記得,當時調查木家族譜的時候,木家的資料就像一下子憑空消失了一般,什麼頭緒也找不到,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木家只有兩個兒子,而且兩個兒子都消失,所有派出去調查的探子,全都一去不返。
肯定是被人發現了調查木家的事情,十戈不敢再輕舉妄動,所以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漓世子,纔是十戈最覺得頭疼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