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走在隊伍的最後面,所有的人很有秩序的入坐,木槿一眼就看到安意茹和安意然了,這麼靠下的位置,看來這個侯府,也不怎麼樣嗎。
每一個位置都是大人和主母坐在前面,子女和其餘家眷坐在他們後面。而木槿一進來的時候,安侯爺就注意到她了,不禁眉頭一皺,朝旁邊的婦人問道,“你怎麼把她也帶來了?”
雲夫人朝木槿看去,眼中流露出厭惡之色,但仍舊錶現出十分大度的樣子道,“都是安家的女兒,她呀死而復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就琢磨着讓這丫頭見見場面”
“她?”
安侯爺說了一個字後,木槿就已經走到他們身後了,他也沒再多說什麼,扭頭喝他的酒去了。而云夫人則是嫌棄的瞟了她一眼。
要不是這丫頭送來的蜜粉比較討她歡心,她纔不會在這替她說好話呢,而且今天她這是穿的什麼呀,連跟她坐在一起都覺的臊的慌。
是的,木槿爲了這次能順利進宮,還專門潛回幻顏府去拿了蜜粉,分別送給了雲夫人和安意茹,她們的確也把她帶進來了,所以她們對她什麼目光,她也不在乎。
木槿裝做口渴,將目光轉向一邊侍奉着的宮女,麻煩她給她倒杯水。
當所有人都入座之後,這時御南天才攜着各國的王子公主們過來,衆人朝他們行禮致意,這麼隆重的儀仗,可見御南天對他們擺出的態度,已經是足夠誠懇了,也是對這些日子的怠慢,算是做個賠禮。
木槿朝他們看去,走在最前面,穿着一身明黃的就是皇上了吧!好像跟北澹寒城長的有那麼幾分相像,意氣風發的樣子,盡顯一個帝王的本色。
旁邊那個穿着大紅鳳袍的就是,顧蓉煙,剛纔她們見過,就是沒有看清她的臉,這會看上去,臉上掛着和藹可親的笑容,似乎看見誰,都能把她當親閨女的樣子,模樣挺年輕漂亮的。
木槿又往後面看了看,有些不認識,她也就直接略過,但是她的確還是看到兩個熟人。
木予漓和越爾塔。就是當初來大理寺的兩個男人。
木槿感覺到木予漓掃過來的目光,立馬將頭埋下。木予漓看到的也只是安意茹和安意然,安意茹含蓄的對他一笑,而安意然的目光就像是餓狼看到了食物一樣。
突然他臉上掛起和煦的笑容,眼底卻是不屑,只不過隱藏的很好。
雲夫人朝安侯爺低聲道,“侯爺,你看了嗎?剛纔西蠻國木家世子,朝我們這邊看了,而且還笑了,你說他是不是看中我家意然了”
安侯爺朝後面看了眼,道,“恐怕看上的也是意茹吧”,安意茹聽了安侯爺的話,突然羞澀的低下頭,而云夫人也朝後看了眼,只見安意然一臉花癡都還沒緩過神,人家安意茹大大方方的樣子,這兩者一比較,任誰都會選安意茹。
雲夫人惱怒的朝安意然胳膊掐了一下,安意然吃痛的驚呼了一聲,還好這會比較吵,不然可真就丟臉丟大發了。
安侯爺朝雲夫人低斥道,“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
雲夫人有些委屈,朝安意茹剜了一眼,安意茹也當做沒看見,反正她要是把這姿態擺好,萬一被世子看上了,到時候別說是雲夫人,就連皇上都的多看她一眼。
而反觀安意然,似乎絲毫都不知道一樣,依舊用着很癡迷的眼神朝上面看去。
衆人都
已將紛紛入座了,可唯有皇上右側的一個位子,到現在都還是空着的,其餘人都已經司空見慣了,這太子一向這樣,別說不來會怎樣,就是遲到,那也是算給面子,他也纔會來。
大家都在猜測北澹寒城到底會不會來,反正這太子的性格孤傲,不來也是有可能的。
御南天的面子上有點掛不住,本來這宴會一推再推,就已經很無禮了,現在倒好,這宴會的主角居然還沒到。
“你去看看”御南天朝一邊站着的秋公公低聲吩咐道。
還沒等秋公公應聲,擡頭就看到北澹寒城進來了。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月牙錦緞,素雅清淡,宛如謫仙,頭上戴着藍寶石的金冠,額角分明的棱弧,一雙眼裡沒有任何溫度,冰涼一片,面色冷清,與這熱鬧的氛圍裡,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個突然闖進來的局外人。
而木槿則注意到的是,他腰間居然掛的是她的玉佩!玉佩怎麼會在他身上?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想到這裡的時候,木槿莫名的有點心痛,自己死了,他會不會難過?這個問題突然從腦子冒出來,嚇的木槿心一顫,心裡暗想道,他怎麼會爲她難過呀,人家是太子,怎麼可能顧的上她,估計連她已經死了的消息都不知道。
儘管心裡是這樣想的,可是眼睛還是忍不住的朝他看去,北澹寒城已經行完禮,坐到自個的位置上了。雖然他表現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可就憑他的身份,他的那張臉,就已經惹得閨中小姐們,芳心暗許。
看着他要選妃了,不知道爲什麼,木槿的心裡有些難過了。她悶悶不樂的喝了一口酒,嗆的她眼淚都流出來了,這酒還真烈!
接下來的什麼歌舞表演,什麼才藝表演,她統統都不感興趣,偶爾擡起頭朝北澹寒城看去,只見他悶着頭喝酒,神情有幾分疲憊。
突然木予漓朝北澹寒城道,“太子殿下,予漓不才,想敬你一杯,不知可以嗎?”他的聲音溫和的很,而且就連態度都是十分友好。
這木家向來隱秘,這木家世子主動敬酒,自然是要給他面子。身後的人立馬將酒給北澹寒城斟滿,他懶散的端着酒杯站了起來,朝木予漓示意了一下。
剛準備喝的時候,木予漓卻喊了聲“慢”。北澹寒城不解的看着他,衆人也將目光落在了上面。木予漓笑了笑,說道,“太子殿下好像有些疲憊,是最近的公務太繁忙了嗎?”
然後故作思索的又道,“可是我聽說,太子殿下接手的案子已經轉手了,而且犯人已經招供了,據說還是被腰斬的,哎,真是浪費太子殿下一片仁慈”
北澹寒城握着酒杯的手都緊了,腰斬!居然是腰斬!那,槿兒是不是、、、、、、北澹寒城不敢想象那個畫面,他的臉色陰沉的很難看,整個宴會的氛圍都凝固了。
衆人只聽見“哐當”的一聲,北澹寒城手中的杯子落到了桌子上,酒水灑了一桌。他身後的宮女麻利的將桌面擦乾淨,又換上了新的酒盞。
御南天都朝他看了去,他從來沒有這麼失禮,今兒個是怎麼了?顧蓉煙狐疑的也看着北澹寒城,怎麼一聽說牢裡的那個犯人是腰斬,反應這麼大!
於義離北澹寒城最近,他連忙打圓場道,“漓世子,殿下他打下就身體不好,估計剛纔宴會前多喝了幾杯,引起了舊傷,恐怕就不能陪你多喝了,還請你見諒”
木予漓見他的目的達到了,他也不是那種得寸進尺的人,要見好就收。他笑笑道,“無礙,既然太子身子不好,我也就不勸酒了”
他自顧的喝了一杯,朝衆人笑了笑,才坐了回去。
而他旁邊穿着粉色衣裳的姑娘,臉上粉撲撲的,煞是可愛,她扯了扯木予漓的袖子道,“哥哥,你幹嗎呀,你好像是故意在氣人家的”
木予漓親暱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咱們熙芮也懂得這些了?”
熙芮不滿的撅着嘴道,“我已經十五了,不小了”然後又朝身後的一個藍衣女子撒嬌道,“柔姐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身後的藍衣女子是除木家以外的最大的世家,洛家的長女洛心柔。這次也是陪着熙芮過來的,一路上熙芮都吵着不要去東雲和親,更不要嫁個那個什麼太子了。可是這丫頭,完全是個顏控,瞧上了人家北澹寒城,不然的話,她這麼可能乖乖的坐在這兒。
洛心柔是那種溫婉的女子,一舉一動都顯露出大家的風範,她的手握着桌上的酒盞,笑吟吟的回道,“是,我們的熙芮公主已經是大姑娘了”
熙芮這才滿意的轉過頭,而洛心柔的目光,卻落在木予漓的身上,柔情似水。
北澹寒城死死的盯着於義,眼神裡分明在質問着,爲什麼要對他隱瞞。而於義則一副爲你好的樣子,然後小聲的說道,“殿下,要是你真生氣了,可就中了漓世子的圈套了”
他又何嘗不知這是木予漓故意氣他的,可是他真的很難受,他捧在手上的女人,說沒了就沒了,擱誰哪都受不了。都怪他,要是他沒有昏迷,這件事情就不可能發生。
木槿離北澹寒城很遠,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惱怒和懊悔,他,是在爲她的事情惱怒嗎?
“貴太子爲何爲一個兇手如此上心,以你的身份,不應該認識這種的低賤商販吧?”越爾塔似乎嫌事情不夠亂,又上來添了一把火。
這話可是問道大多數人的心坎裡了,這犯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能讓孤傲的太子上心,這也太讓人費解了吧!
低賤?他居然敢說他的槿兒低賤,北澹寒城突然笑了,笑的一臉輕狂。
“塔王子,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因爲我是太子,所以在我眼裡,他們都是我的子民,我有義務和責任去保護我的子民”
北澹寒城面朝着衆人,反問道,“各位大人,你們覺得呢?”
“太子殿下說的極是,君舟民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殿下如此愛民,是百姓之福”雲初尹點頭稱讚,臉上滿是毫不避諱的附和之意。
以尚書雲初尹爲首的一派,全都紛紛附和起來,有的甚至還高呼殿下千歲,其餘人也不得不恭維,畢竟爲官就是爲民。
整個宴會上全是對北澹寒城的讚揚,相反的越爾塔就顯得狹隘和自私了,連黎民都不愛的人,有什麼資格做黎民的王。
越爾塔的臉上黑一陣,紅一陣,好不精彩。
木予漓和他是緊挨着的,木予漓諷刺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說道,“有些人總是喜歡用別人已經用過的東西,哪知這東西一次好使,可第二次,就未必了”
越爾塔的臉色更難看,本想讓北澹寒城難堪的,沒想到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惹得一身腥。御南天也朝他投去一瞥,起初看着人還是挺沉着冷靜的,怎麼倒變味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