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的腳,不安分的將地上鬆開的土,一腳一腳的踩回去,她臉上乾笑着,試圖將北澹寒城的目光引開,哪知道人家一早就看出她的把戲。
就在大宮女突然過來的時候,他就知道木槿肯定有什麼事情瞞着他,不然也不可能會蹩腳的說她先出去,不過他也配合她出演了一下。
不過,被他抓了個正着,這可就不怪他了。
“手裡拿的是什麼?”他的語氣帶着絲絲的誘惑,木槿最受不了的就是這樣的語調。
看着北澹寒城的模樣,心底的防線就快要鬆懈的時候,突然一驚,大腦一直有個想法。
不能讓他看到,千萬不能讓他看到、、、她乾巴巴的笑道,“沒什麼,我就是看着的土鬆了,然後就是踩緊一些,然後將揹着的手,亮着北澹寒城的面前,空空的一雙手,什麼都沒有”
北澹寒城的面色鬆了,淡笑道,“走吧,不是說要出去嗎?”
然而木槿驚了,真的要出去嗎?
“我們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出去?”木槿問道,然而北澹寒城卻反問道,“你不是做了改變嗎?而且這也是你說的呀”
這話是她說的沒錯,但是她就是不想讓他失望罷了,她很清楚這皇宮的戒備,就算她能逃出後宮,也逃不出宮門,看着他的人,不僅有木予漓的人,還有木老太君的人。
鸞鳳殿裡的那個人,頂多只能替她瞞一會兒,她只是想送送北澹寒城,沒想到他居然當真了,不會吧,他不應該不知道呀!
“槿兒說的話,我一向都是相信的”備胎你還差又補上了一句,木槿額上突然掉下來好幾條黑線。
如果他一向相信她的話,那麼當初她要除掉那個假木槿的時候,他爲什麼死活都不相信,想到這裡,木槿心裡就有怨氣。
她一拳砸向北澹寒城的時候,拳頭還沒落在他身上,袖子裡的一個東西,卻掉在了北澹寒城腳邊,木槿臉色立馬變了好幾個色。
剛蹲下身去撿的時候,有隻手在她之前撿走了,木槿尷尬的看着北澹寒城,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北澹寒城打開手裡的東西,看了好半晌,纔看向木槿道,“你就是在藏這個東西?”木槿咬了咬脣,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將頭低了下去。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飛鶴!”
啥?木槿不可思議的擡起了頭,難以理解的看着北澹寒城,他剛剛說什麼了?
北澹寒城瞧她瞪大了眼,不禁勾起了脣角,湊近了木槿幾分,壓低了聲音說道,“槿兒不會是怕這東西流落出去,所以才着急的想要處理掉吧”
木槿鼓着腮幫,明明知道還要問,分明是在打趣她,木槿想要從他手裡搶回來,可是北澹寒城手疾眼快的將東西收了起來,她只能看着乾瞪眼。
“這種東西,還是我幫你保存的好”夾着笑的語調,讓木槿臉紅的跟火燒雲似的。
不過當初繡娘和大宮女都沒有看出來繡的是什麼東西,他怎麼看出來的,木槿好奇的看了北澹寒城一眼,正好與他對視上了。
她連忙撇開頭,耳邊卻聽到北澹寒城輕柔的聲音。
“因爲我與槿兒心有靈犀”
木槿猝不及防的被暖了一把,但是暖流還沒有過,就聽到北澹寒城打趣道,“之前見你送給阿澈的荷包,沒這麼醜,現在是手生了嗎?”
“、、、、、、”
那隻荷包不過就是繡着玩的,而且根本就不是她繡的,這
就是一個巧合,不過在聽到北澹寒城這麼說之後,頓時心裡冷了下來,他到底是在嫌棄她。
“還給我”
木槿嘟起嘴,明顯的不高興了。
“其實我之前還因爲那個荷包吃阿澈的醋,現在想想真是愚蠢了”北澹寒城將繡帕拿出來,若有所思的說道,然後又對木槿邪魅的笑道,“就當這你送我的定情信物了”
木槿的心忽上忽下的,北澹寒城真是過分。
想罷,木槿扯住繡帕的另一端,氣勢洶洶的說道,“你都沒有送我定情信物,憑什麼要把這個給你”北澹寒城仗着自己的身高優勢,輕而易舉的將木槿牽扯的那一塊,給扯了回來。
“你不是早就從我這將定情信物搶過去了嗎?”北澹寒城將那個搶字咬的特別重。
“你什麼時候給我定情信物了?”木槿此時腦子一片空白,哪裡還會想到其他的事情,所以便跟北澹寒城槓上了。
這會北澹寒城脾性很好,很樂意陪木槿扯這個話題,反正他們意不在逃出去。
“你忘了嗎?在那個夜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唔”
木槿的手堵上了北澹寒城的嘴,臉上不安的很,一聽他這不懷好意的前奏,準沒什麼好事,還不如不聽呢。
“走、走、我們私奔吧,不然待會就被人發現了”
木槿這轉移話題的本事,也太蹩腳了吧!北澹寒城沒有再說什麼,仍由她拉着往外走。
“你說前面這些守衛們,會不會認出我來,或者說,一個宮女根本就沒辦法出去”
“那也未必,你可以說是幫木小姐買東西,反正木予漓給你的權利大,這點事應該不會攔你”
北澹寒城這句話說的有些酸溜溜的,木槿和他藏在轉角處,她分明看到他臉上的落寞。
然後她抱了抱北澹寒城的腰,又立馬鬆開,直奔宮門口,北澹寒城都還沒有來的及說什麼,人就已經出去了。
木槿快步朝宮門口走去,腳步的速度比平常快了許多,走到門口的時候,果不其然的被人攔了下來。
“站住,你是哪個宮裡的?”守門的侍衛上下打量着她,木槿低垂着頭,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柔聲道,“侍衛大哥,我是鸞鳳殿的,木小姐想吃宮外的蘇記酥,所以還請侍衛大哥行個方便”
然而侍衛卻古板的說道,“你有令牌嗎?”
木槿心中“咯噔”一下,令牌?什麼令牌?她在猶豫的時候,侍衛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古怪,厲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說着竟然動起手來了,木槿驚恐的擡起頭,她斷然沒想到是這樣結尾,雖然她知道註定是失敗的,但是這失敗的也未必太快了些。
手還沒有碰到木槿的時候,北澹寒城假扮的白少司出現了。
“你們在做什麼?”厲聲呵斥下來,那侍衛被驚到了。
“屬下參見白丞相”一衆人紛紛向北澹寒城行了禮,木槿看着眼前,沒想到白少司這個笑面虎,還是有些能耐,看把這些人嚇的。
“都起來吧”
盤問木槿的那個侍衛,討好的走到北澹寒城身邊,諂媚的笑道,“白丞相是辦完事了嗎?”
北澹寒城斜睨了他一眼,冷淡的說道,“本官辦不辦事,需要向你彙報?”
“這、”侍衛一愣,平時白丞相雖不說會和他們說話,但起碼是溫柔帶笑的,今天怎麼這麼衝?難道是、、他的目光落到木槿身上,心裡頓
時有了主意。
他這不是抓到一個冒充鸞鳳殿的人嗎?聽說白少司和那位木小姐特別要好,要是將這件事告訴他,會不會得到幾分讚賞呢?
如果侍衛知道了木槿的真實身份,估計他肯定後悔接下來說的這番話。
“白丞相,我抓到一個冒充鸞鳳殿的婢女,她說木小姐想吃宮外的蘇記酥,結果我詢問她令牌,她支吾說不出來,您看要怎麼處置她”
侍衛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就像自己做了什麼了不起的豐功偉績一般。踩着比他低賤的人,格外的優越感,讓他很滿足。
“哦,是嗎?我剛從鸞鳳殿出來”北澹寒城說這話的時候,侍衛明顯多了幾分得意,果然這話題很對他的胃口。
於是侍衛立馬又說道,“白丞相,這個賤婢冒充鸞鳳殿的人,該怎麼處置”
北澹寒城看着侍衛,似乎在想什麼,突然對他說道,“不如就罰他出去買蘇記酥吧!”
啥?侍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冒充鸞鳳殿的人,不應該杖斃嗎?怎麼還罰她出去買蘇記酥,這是懲罰嗎?
“白丞相、”侍衛叫了一聲北澹寒城,似乎想確認他沒有說錯話,但是北澹寒城卻冷冷的說道,“難道你在質疑本官的話?”
侍衛嚇的連忙低下頭,白少司年紀輕輕坐上這個位置,手上沒點手段怎麼行呢,當初他們可是聽說有個人衝撞了他,白少司硬是將那人拐彎抹角的送進了大牢,然後牢裡的獄頭說,白少司可是生生的將人折磨致死的。
就僅僅是衝撞了他,他就下這麼重的手,那要是的得罪了他,那還不得被活拆了!
“屬下不敢,屬、屬下這、就放人”侍衛已經淪落到語無倫次的地步,連忙吩咐手下的幾個人放行,木槿以爲這事就這麼簡單,心裡還有一點小小的失落,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而且,這也太不像木予漓的性子了,難道他離開了,手底下的戒備就鬆了?或者說,監視她的事情,只是一個幌子?
木槿的腳剛踏出一步,立馬就聽到大宮女的呼喊聲,“白丞相,木小姐不見了”
回頭看了一眼大宮女,急急忙忙的朝這裡飛奔而來,她本來可以趁亂往外跑的,可是在那一瞬間,卻挪不動腳了。
因爲她感覺到隨即而來的壓迫感,危機在慢慢的朝他們扎個方向逼近,這周圍,已經來人了。
本以爲今天出來的太順利了,沒想到重頭戲竟然還在後面,她就說嘛,不過這一戰也就告訴她,木予漓到底放了多少人在她身邊,也算是小有收穫,爲以後跑路,也就有一個明確的計劃。
“白丞相,你有沒有看到木小姐?”大宮女雖然是在問北澹寒城的,但是下一眼立馬就看到了背對着她的木槿。
“木小姐?”大宮女試探的叫了一句,一旁的侍衛都目愣愣看着。
木槿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於是慢慢的轉過身,擡起頭,淡淡的笑道,“你來的好早呀?”
大宮女好不鬱悶,早嗎?如果在晚一步的話,恐怕她即將成爲一具屍體。大宮女連忙走到木槿身邊,嗔怪道,“木小姐,如果不是我去叫你,恐怕我還不知道你已經不再了”
語氣裡濃濃的責備和怨恨,起初她還在想要給木槿道歉,可是現在,已經完全沒有那個必要了,在她眼裡,她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奴婢而已。
“木小姐是本官帶出來的,出了什麼事自有本官擔着,你做好分內事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