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一個早上,她出去跑步的時候,很不巧的撞見了推這個身體下水的安意然,木槿躲在假山後看了她一眼,長得也不怎麼樣,臉上一層厚厚的脂粉,比湘香的脂粉還厚,身材也就那樣,着實平庸的很,就連她身後跟着的女子,都比她好看的多。
木槿鄙視了她一眼,小樣,等我身體好了,看我怎麼替安幼教訓你。她剛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就聽到安意然說,“你可不知道,今天去報名的有好多人,幸好母親和爹爹事先有打點,不然第一輪我就可能被刷下去”
她語氣有點得意洋洋,似乎像是在炫耀什麼。忽然木槿又聽到另一個女聲,“三妹可真幸運,長成這樣還能留下,也不知道大娘到底塞了多少錢給人家,估計我們整個侯府都被掏空了吧”
木槿好奇的朝那女子看了眼,她叫安意然三妹,那她就應該是安意茹。也對,安意茹本來是可以成爲嫡長女的,可是奈何自己的孃親沒有安意然孃親本事大,她就只是個庶出的長女,而人家安意然纔是嫡出的嫡長女。
所以兩個人之間的戰火從來就沒有消停過,只要一抓住對方的辮子,非要把對方說的很不堪才甘心,對她們,木槿也是從花姑嘴裡知道的,所以她沒興趣在這聽她們吵吵。
可是正打算走了時候,卻不想有人叫了一聲“四姐”,起初木槿還沒有反應過來,後知後覺的才知道是在叫她,她就是安幼,也就是四小姐。
木槿回過來,看到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男孩子跑了過來,大概也只有九歲的樣子,長得粉粉嫩嫩的,一身錦衣,還有一種小大人的味道。
男孩見她沒理他,還專門走近,牽着她的衣袖又喊了一句,木槿這才反應過來,盯着他看了好半天,他應該就是安意宇了。
聽花姑說,安意宇最喜歡和她玩,總喜歡拿着好吃的、好玩的來找她,可是她畢竟不祥,二夫人經常到她的院子裡把安意宇給抓回去,雖然沒有直接責罵她,但是對她很冷漠。
木槿友好的朝他笑了笑,安意宇示意她蹲下,木槿不解,但還是蹲下了。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摸她的額頭,又摸摸自個的額頭,一副小大夫的樣子點了點頭,然後對她道,“沒有發燒,看來四姐的病是好了,那我又可以找四姐玩了”
說完還很開心的笑了。
“宇兒,過來,到二姐這來”突然響起了一道女聲,木槿和安意宇齊齊望去,原來是安意然和安意茹過來了。
安意茹長得還算不算,身材凹凸有致,比起安意然,簡直美了兩個檔次,所以木槿直接就忽略了安意然,將目光落在安意茹的身上。
只見她臉色不太好,她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然後疾步走過來,將安意宇拽到她身旁,厲聲呵斥道,“你怎麼又和這個災星混在一起,你就不怕有一天你會死在她手上嗎?”
九歲的安意宇不明所以的望着安意茹,顯然對這個死字沒有概念,可是對木槿就不一樣了,算起來,她已經死了兩次了吧!
“二姐,你幹嗎這麼兇,四姐對我特別好,怎麼可能會害死我呢?”安意宇天真的話,更加惹怒了安意茹,她抓着他的胳膊就往他們的小院走,一邊走,還一邊道,“你又不聽孃的話,看我回去不跟娘說你做的好事,走”
“二姐,你弄疼我了,我又沒犯錯,憑什麼要把我抓到母親的跟前,二姐,你放開我,你這麼兇,小心以後沒人敢娶你”
安意茹一聽這話,一巴掌就飛上了安意宇的臉上,咬牙切齒道,“你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
安意宇被打蒙圈了,但是口上又將那句話給頂了去,安意茹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她真的搞不懂,自己的弟弟跟自己不親,反而跟一個外人特別親,這算哪門子事。
她又準備給安意宇一巴掌的時候,安意宇都已經害怕的閉上了眼睛,可是半晌都沒有落下想象中的那一巴掌。
他悄悄的睜開眼,看見四姐瘦弱的身軀擋在自己前面,這小身板雖然才十四歲,可是這個頭卻冒上了一米六,站在安意茹的身前,一點都不比她弱勢,反而有種力壓羣雄的感覺。
而安意茹也只比她高上半個頭,木槿扣着她的手腕,她動彈不得,安意茹對上木槿的眸子,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四妹怎麼那麼陌上,以前她見着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今天這是怎麼了?居然還敢跟她對上了,膽子不小嗎?
“四妹,我跟我胞弟的事,你還是不要管的好,不然到時候受罰的,可又是你自己”
安意茹雖然有點畏懼木槿的眼神,可是她畢竟在安幼面前囂張了這麼多年,又怎麼會害怕一時兇悍起來的安幼。
木槿也不是那種怕事的主,她想做的事,還沒有誰能攔得住,再說了,她早就想給這個身體的主人討個公道了,只是這幾天都太相安無事,她也沒有那種沒事找事的心情,也就作罷了。
可是今天,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安意茹居然對她自己的親胞弟下手,這也太過分了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教他生不如死。
木槿冷笑了一聲,“二姐這話可就錯了,要是二孃知道宇弟捱打了,而且還是被胞姐打的,相必二姐也免不了一頓責罵吧!”
安意茹愣了愣,母親好不容易懷了安意宇,而且還是父親的老來子,都疼的不行了,碰都捨不得碰一下,今天她怎麼就犯渾了,居然動手打了他,就算母親知道是爲了這個災星,但還是免不了一頓責罵吧!
她狠狠的瞪了木槿一眼,然後對安意宇眉開眼笑道,“宇兒,二姐對不起你,二姐跟你道歉,好不好?”安意宇特別傲嬌的將頭扭向一邊,這又是一巴掌,又是一甜棗,二姐真虛僞。
安意茹扯了扯安意宇的袖子,甜聲道,“好了,二姐讓人去給你買,你最喜歡的福記馬蹄糕?”安意宇一聽馬蹄糕,眼睛都亮,他低聲道,“二姐,你說的是真的?”
安意茹故作親暱的捏了捏他的鼻子,輕聲道,“當然是真的,二姐會騙你嗎?”兩個人立馬冰釋前嫌,安意宇拉着安意茹的手,十分親密。
走的時候安意茹故意衝木槿冷笑了一聲,那神情得意的,似乎在說,她怎麼都是個外人,而他們倆纔是一母所生的親姐弟。
木槿並沒有多大的感受,因爲她真的只是個外人而已。
她扭頭準備往回走,安意然卻擋住了她的去路,“喲,這不是四妹嗎?怎麼,這是死而復活後的大徹大悟嗎?居然敢跟二姐頂嘴了,不錯,長本事了”
安意然掩嘴輕笑
,臉上的脂粉都禁不住她的**,紛紛的滑落了。木槿嫌棄的瞥了她一眼,“我跟二姐頂嘴,是因爲二姐長得還不賴,不像某人,我連話都不想跟她說”
說完之後,笑着離去,獨留安意然在原地,她久久才明白木槿話裡的意思,可是那時木槿都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她狠狠的跺了腳,彷彿是把木槿踩在腳下一樣。
“小雜種,你這次命大,可未必下次還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安意然啐了一口,也扭着她那並不美的身姿離開了。
而此時,北澹寒城正騎着馬往城外飛馳,身後還緊跟着兩匹馬一起向城外駛去。
北澹寒城握着繮繩的手都是顫抖的,他還記得剛睜開眼的時候,問木槿怎麼樣?只見衆人臉色微沉,最後還是於義上前說木槿沒事,木槿還在牢裡。
可是他卻隱隱感到不安,在夢裡他夢到木槿了,木槿在讓他去救他,他放心不下,掙扎着要去天牢看一下,衆人拗不過他,最後還是於義一掌將他給劈暈了。
直到今天他趁他們不注意,偷偷的溜進了天牢,將天牢尋了個遍,卻仍是沒有木槿的蹤影,他氣急的抓着一個牢頭詢問,結果那牢頭吱吱嗚嗚了半天,卻給了他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他說木槿死了,他居然木槿已經死了四天了,而且連屍體都被悄悄的扔到城外的亂葬崗了。北澹寒城撂下牢頭,立馬衝向外面,恰好於義他們追了過來,而他卻搶了門外的一匹馬,立即向城外駛去。
而於義立刻讓輕塵和輕非追上去,生怕他出了什麼意外。
守城的將領見北澹寒城將馬騎得這麼快,立馬就示意他停下來接受檢查,可是北澹寒城哪裡顧得了那麼多,一鞭子揮過去,將領來不及躲避,被硬生生的掀翻在地,還沒等將領爬起來,北澹寒城已經騎了很遠。
將領罵罵咧咧的站了起來,身子還沒站穩,後面衝上來的輕塵和輕非,兩人一左一右的繞開他,他還完全沒明白什麼回事,兩個人都跑了好遠。
反應過來的他,立馬癱坐在地上,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兩匹馬居然夾着他衝過去了,萬一他被馬踩到怎麼辦,剛纔是有多險呀!
“這三個不要命的傢伙,別在我看到你們,否則要你們好看”
將領盯着遠去的三個黑點,兇巴巴的說道。
北澹寒城一直趕到城外的亂葬崗,哪裡一股沖天的腐屍味,整個小山頭,全是死人累積起來的,輕塵和輕非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跳下馬,急急的尋找着木槿的屍體,可是三個人尋了一圈,毫無收穫。
“主子,小姐、、、、、”
還沒等輕塵說完,北澹寒城瞟到兩個死人的夾縫裡,夾着一塊潤白的玉佩,看那形狀,好像是木槿一直掛在身上的雙魚扣的玉佩。
北澹寒城着急的跑上去,撿起遺落的玉佩,然後四下打量了一番,還是不見木槿。他身子踉蹌的後退了幾步,輕塵立馬扶着他的身子。
他盯着玉佩好一會,才推開輕塵的手,走到一邊的土坡上,然後慢慢的坐了下來。用衣服將玉佩上的血跡擦掉,然後用手來回的摩擦。
把玉佩貼在自己的胸口,久久的沒有吭聲,而輕塵和輕非一直守在他身邊,靜靜的陪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