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戈突然跪在地上,啞着嗓子道,“十戈辦事不利,請宮主責罰”,他垂着頭,升起了一股挫敗感,頭一次遇到這樣查無所獲的怪事。
“這事不能怪你,只能說對手太強大,我們必須提高警惕了,你先起來吧!”北澹寒城淡淡的說道,絲毫都沒有要責罰他的意思。
“謝宮主”
十戈站起來後,臉上猶豫了一下,然後纔對北澹寒城說道,“宮主,上次你跟我說的事,我已經查到了些眉目,哪日南越的公主越爾娜,的確向您使用了幻術,據說那是一個俠女教給她的”
“俠女?”
北澹寒城輕酌問,十戈立馬繼續說道,“公主還很小的時候,被人帶到街上走丟了,也就是在那時遇到一個俠女,當時公主一直哭個不停,那俠女就展示了一遍幻術給她,公主覺得好玩,就讓她教她,沒想到公主天賦極高,居然教了幾遍,就記住了”
“可有說過那俠女長什麼樣?”北澹寒城似乎想到什麼,不禁多問了一句。
“只有公主見過那俠女,那些人也只是聽公主說,那個俠女長得很美,而且當時還懷着孩子”十戈一五一十將自己調查到的一一交待了。
但是北澹寒城好像,並沒有把焦點放在越爾娜對他用幻術一事,哪日也只是覺得奇怪,自己突然就失去了意識,連青衣殺的人靠的那麼近的時候纔有知覺,所以纔多了個心眼,讓十戈去調查越爾娜的事情。
可是前後瞭解清楚後,北澹寒城卻對那個教她幻術的俠女,產生了疑問。據他了解,幻術,好像是千璃宮中,一羣自詡爲神族的後裔會使用。
而且千璃宮的人一直都守着自己的神,是不可能離開千璃宮的,那麼那個會幻術、又懷着孩子的俠女,難道是偷跑出來的,千璃宮的人?
俠女、青衣殺、千璃宮?北澹寒城似乎嗅到陰謀的味道,如果將所有的事情連在一起想的話,那是不是說,千璃宮的人其實早就散落到各國,然後伺機而待。
而他先後遇到兩次青衣殺的人,先是襲擊他,接着又是明目大膽的襲擊皇宮,他們埋伏了這麼多年,到底是爲什麼?不可能只是爲了引起恐慌這麼簡單吧!
“派一些可靠的人去北郡那邊”北澹寒城突然的朝十戈說道,十戈的思維似乎還沒開始跳躍,不禁好奇的出聲道,“北郡?”
他腦子裡第一個反應就是,難道北澹寒城要人去北郡盯着禦寒昊?除了他,宮主好像沒有必要派人過去盯着,難道他擔心皇后會和禦寒昊、?可、不像啊,他們的人在北郡可是隨時報道着關於二皇子的事情,好像沒有必要再增派人手過去盯着吧!
“要他們盯着千璃宮,如果能夠混進去的,那是再好不過的事”
十戈一愣,盯着千璃宮?爲什麼突然要盯着千璃宮?十戈的腦子轉的極快,聯繫自己剛纔說的那番話,忽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看着北澹寒城思索的一張臉,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事什麼時候這麼不仔細,宮主恐怕想知道的是關於青衣殺的,恐怕宮主是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了。
上次宮主曾向他提起青衣殺的事,他也知道千璃宮,可是畢竟那是一個很神秘古怪的地方,不是什麼人想進就能進的,所以那事被一直擱着。
現在想想這是他多大的失
職,於是從北澹寒城哪裡退之後,十戈立馬將任務吩咐下去了。而且還順帶派人去查那個俠女的事情,他可不想再讓北澹寒城失望一次,所以這一次他要把所有方方面面的問題,都給挖出來。
甚至是他直接給北澹寒城留了紙條,說是他親自去了西蠻,去調查木家的事。雖然是先暫後奏,北澹寒城卻沒有怪他,想來是猜到十戈是因爲覺得自己露出了無能的表現,所以纔想急着向北澹寒城證明自己。
看到字條的時候,北澹寒城都忍不住笑了,果然還是以前那個不能讓別人質疑一點點的十戈。
今天是沐水節,就是除暑避熱的節日,因爲現在的溫度特別高,大家都很喜歡清涼的水,所以今天很多人都會洗好澡,一起約着去遊湖邊乘涼禱告,希望來年氣候適宜。
木槿聽花姑說,今天晚上聖都裡會很的熱鬧,大街上會有許多表演雜耍的藝人,她看着花姑一臉興奮,眼睛裡都冒出光來的樣子,她一定是很想去吧。
往年也有這樣的節日,可是按照安幼的性格,大概是不會出去的吧!花姑也就沒有機會跟着出去,可是看她真的很想去的樣子,木槿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
傍晚的時候,她和花姑兩個人偷偷摸摸的溜到後門,一副做賊的樣子。起初花姑還很害怕,她都有許多年沒有出過侯府了,每年就只能隔着圍牆,聽聽遠處喧囂的聲音。
而今年的沐水節,她居然有機會出去了,再多的猶豫也抵不住內心的渴望,兩個人溜出去後,一個口氣繞着小衚衕,跑了好遠,至到看不見侯府,才停下來。
“小姐,你說我們會不會被老爺發現呀?”剛跑出來,花姑就開始擔憂了,內心的不安讓她有些畏懼了。
木槿拉着花姑的手道,“花姑,咱們都出來了,要是現在回去多不划算,既然出來了,我們就好好玩玩吧!今天過節,安侯爺肯定不會想到我的”
花姑盯着木槿,奇怪的問道,“小姐,你怎麼叫老爺安侯爺呀!”木槿心裡“咯噔”一聲,這丫頭怎麼抓字眼呀?自己一不下心,就脫口而出了,她也沒想到她會這麼仔細。
木槿故意躲着她的目光,指着遠處,驚訝的叫道,“哇塞,那時什麼呀?我要去看看”說着就從花姑的身邊跑開了。花姑一見人都跑了,還有什麼好問的,立馬追上去,一邊跑着一邊喊道,“小姐,你慢點,花姑都跟不上你了”
木槿跑到鬧市才停下來,到處都是人,一些商鋪還掛起了五光十色的燈籠,一些小販此起彼伏的叫賣聲,木槿東看看、西瞧瞧,就像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花姑跟在木槿的後面,心裡涌起了一股心疼,小姐長了快十五年了,這還是頭一次上街來。
真是苦了小姐了,花姑抹了抹眼角的淚花,緊緊的跟在木槿身後。
今年大概是因爲西蠻和南越的停留,所以纔會將這節日舉辦的十分熱鬧吧!
倆人停在一茶水鋪前,這裡擠了好多人,木槿隱隱約約聽到裡面似乎在說什麼,將軍,老虎之類的,看着衆人一副很入迷的樣子,大概是在說書吧!
聽了一會兒,木槿覺得無趣,便又開始四處逛逛、看看,花姑一直跟在她的左側,生怕跟她走丟,都不敢到處張望,一門心思落在木槿身上。
“花姑,不是你說想出來看看嗎?難道是專
門看我的?”木槿實在是忍不了她的過分小心了,才低聲問道,花姑卻謹慎的說道,“小姐,前些日子還有人說你的事呢,爲了避免被人認出來,我當然要時刻提高警惕,保護小姐”
木槿無奈的笑了笑,“花姑,是你家小姐的名字很出名,不是你家小姐的臉很出名,我都把臉遮起來了,更不會有人認識我的”
她將那張掩着的臉湊向花姑,花姑依舊老成的說道,“小姐,我們還是得小心些”,她又四下看了兩眼,確定沒人看她們,花姑才鬆了口氣。
“花姑,你這樣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更會使我陷入危險的”木槿一本正經的說道,花姑臉上明顯一驚。
“好了,你呀就別再一副有誰想謀害我的樣子,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最重要的是要玩的盡興”
木槿拍了拍花姑的肩膀,忽然聽到前面有打鑼的的聲音,不禁拉着花姑就朝鑼聲的方向尋去。
四方齋前搭起一個很大的舞臺,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二哥,手裡正敲着一面銅鑼,口裡還熱鬧的招呼着,“各位客官,過來瞧瞧,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兩人好不容易纔擠到臺子邊上,忽然胳膊被人用力一扯,又給拽出去了,花姑一把將木槿扶住,關切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木槿搖搖頭,花姑將她扶穩後,拍了拍前面扯她們的人的肩膀,不服氣的責問道,“誒,你怎麼回事?有沒有點禮貌呀”
那人樣貌普通,只是個身形強壯的丫頭,她粗聲粗氣的說道,“哪裡來的乞丐,去去去,別擾了我家小姐看熱鬧”,說話的時候,還用手將花姑狠狠的推了一把,幸好木槿在後面抵了她一下,不然花姑可就摔在地上了。
花姑嘴裡嘟囔着,還想上前理論的時候,木槿拉了她一把,小聲道,“花姑,我們去另一邊吧,別多生事端”
說着就要將花姑拉走,可是哪丫鬟卻伸手攔住她們,橫眉冷目,露出兇巴巴的表情,惡狠狠的說道,“你說誰沒教養,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
木槿根本就不想搭理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想要繞她而行,那丫鬟卻不依不饒起來,硬是纏着主僕倆,要她們說個子醜寅卯。
“誒,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們都不跟你爭了,你怎麼還胡攪蠻纏起來了”花姑見那丫頭如此無禮,一時間將木槿拉在身後,一副母雞護崽的樣子。
“你說誰胡攪蠻纏?分明是你們先出言不遜的”那丫頭仗着自己人高馬大,身後又有靠山,說起話來都是擲地有聲。
可是花姑又豈是那種會讓木槿吃虧的人,一時間兩人幾乎是吵起來了,而且周圍的人紛紛都圍着他們看熱鬧,那搭着的舞臺,看都沒人看了,上面的小二哥臉上一陣尷尬。
連忙跑到下面來,笑吟吟的說的,“兩位姑娘就不要吵了,小的給你找個好位子,你們覺得如何?”那丫鬟似乎覺得小兒說的有理,便趾高氣揚的說道,“不用了,我們就要站這,你只需要把這倆個乞丐趕走就好”
“你說誰乞丐?你長得五大三粗的樣子,這麼醜還好意思出來嚇人,可也真是難爲你了”花姑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
那丫鬟一下子什麼話都沒有了,似乎已經詞窮了,她身後一直沒說話的小姐站了出來,笑呵呵的說道,“真是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