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澹寒城本想先回一趟皇宮,再怎麼說他也是個太子,也該露露臉,可是後來轉眼一想,估計顧蓉煙是不希望看到他的吧!而且這件事情做的,讓御南天臉上都沒光,皇上都不去,他去幹嗎?又沒有賞錢領。
還是去翠雲樓,解決一下木槿的問題,纔是比較實在的。
果然,北澹寒城的猜想是正確的,皇宮裡雖然是喜氣洋洋的,可是御書房裡卻是呈現了低氣壓,兩個近臣紛紛聚集一堂。御南天坐在書桌前,冷冷的瞥着他們。
雲曉靜的父親雲初尹,開口打破了這靜謐的氛圍,“皇上,今日之事實在窩火,二皇子殿下娶妃,本該宮中熱鬧就好,卻是鬧得滿城風雲,把太子殿下至於何處,此法有違組訓呀”
“皇上,臣以爲這不過是爲了穩住雪末瀛的一種手段,只要他能繼續爲皇上效力,其他的事情皆可寬容一些”丞相顧牧立馬對雲初尹的話進行反駁。
雲初尹冷笑了一聲,花白的頭髮下,一雙眸子炯炯有神,雖然是兩朝元老了,可依舊精神矍鑠。“顧丞相,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說爲了區區一個雪末瀛,皇家的尊嚴也可以拋棄不成?”
御南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顧牧,他惶恐的跪裡下來,“皇上,臣不是這個意思,臣對皇上一片忠心,還請皇上明鑑”
“哼,是嗎?”御南天冷冷的哼道。顧牧更加惶恐了。
“皇上,儲君已經立了多年,而且太子早已過了及冠之年,東宮仍還沒有入住新妃,現如今太子殿下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何不趁此機會,爲殿下招一門親事”,雲初尹一副爲大局考慮的樣子,老謀深慮。
這話聽在顧牧耳朵裡,卻是另外的一番光景,這雲初尹不就是想把他家的孫女塞給太子嗎?他是在光明正大的要站在北澹寒城那邊了?
兩個人各懷心思,可御南天擔心的是,這北澹寒城根本就算不是那種會聽安排的人,上次本來想讓雪妍嫁個他,可這陰差陽錯的讓人鑽空子了,不得已才把二皇子貶到北郡去。
要是北澹寒城聽他的安排,倒還好,可是這機率太渺茫了,這纔是讓他頭疼的。
御南天揉着太陽穴,有些心力疲憊的說道,“給西蠻國和南越國也發出請帖吧,這件事我不希望從第三個人嘴裡說出來”,雲初尹和顧牧同時擡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皇上想和鄰國聯姻?
還沒等他們多問,御南天就朝他們擺擺手,意思在明顯不過了,兩人只好往外走。剛走出門,雲初尹冷不防的說了句,“顧牧小兒,你還是太嫩了”
顧牧回頭看着他。冷笑道,“尚書大人,咱們也就彼此彼此,你還回去好好調教你的幾個寶貝孫女吧,聽說鄰國的公主們,可都厲害着呢”
“哼,再厲害,也得殿下瞧的上纔是,二皇子娶的不就是太子殿下沒看上的嗎?”雲初尹也毫不客氣的回敬了一句。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都毫不示弱。
書房裡,秋公公在御南天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他的眸子裡突然射出精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要是北澹寒城知道他的終身大事,就這樣被決定了,他肯定會跑到御南天跟前問個明白的,可是等他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都已經木已成舟了。
北澹寒城讓輕非去調查湘香,和死去的龜公的事情。可是回稟上來的結果,全都是將矛頭指向木槿的,好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一樣。
本想利用湘香挑事,在倒賣胭脂的事情上,做一番功夫,可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相關的人竟然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包括當初將木槿賣到翠雲樓的人,也都不見了。
人是輕非解決掉的,禍水卻被引到木槿身上,這背後到底是誰想陷害木槿?
“將湘香樓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盯緊了,別漏掉了誰”,北澹寒城揉着眉頭,努力想要平衡這件事情,他既不能讓木槿有事,也不能讓輕非暴露。
輕非拱手低頭的時候,卻皺着眉頭道,“主子,跟木小姐有過接觸的小紅,似乎不在湘香樓”,北澹寒城這才擡起頭來,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一樣,“跟木槿有關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包括她身邊的人”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格外認真。
“是”,輕非領命退了出去。
到底是誰呢?北澹寒城站在窗邊,這都已經是第二天了,不知道木槿在牢裡怎麼樣了。而幻顏府那邊,也是一盤散沙,每個人都是急躁不安的。
“安管家,你說公子會不會有什麼事呀?”蓉管事心直口快,因爲木槿出事了,作坊的人怕受到牽連,而停止做工,所以那邊的事情被迫停下了。可這要是停滯了,有些東西的成色就會下降,那麼將會虧損很多的。
這時的安淮,可是這個府上最具有決斷權的,蓉管事十分憂慮的看着他。安淮突然對蓉管事說道,“珍珠霜是不是還沒有推賣出去?”
儘管蓉管事不明白,安淮爲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但是還是認真的回答道,“嗯?公子說再過些日子,天氣會有些波動,人的皮膚就會幹燥些,這款特意爲解決這個問題打造的”
“現在可以拿出多少來?”
“大概也就十盒,”蓉管事看着安淮放光的眼神,並有有謊稱,而是確切的告訴了他一個範圍。
安淮突然笑着道,“果然天無絕人之路,公子有希望了”,蓉管事徹底懵了,安管家不會是急瘋了吧,這十盒珍珠霜就能救公子的命?
其餘的人也都面面相覷,包括大順他們六個,和五個隱衛。
安嬸卻扯着安淮的袖子道,“老頭子?你沒事吧!”安淮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對蓉管事道,“十盒珍珠霜的事情,就麻煩蓉管事了”
繼而又朝大順們喊道,“你們幾個過來”,六兄弟的腦子一片漿糊,一臉茫然的走了過去,六個人圍着安淮,他給他們嘀嘀咕咕的說了好多,說完之後,六兄弟依舊是茫然一片。
除了安淮外,所有的人都是雲裡霧裡,可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問出來,因爲找到了救木槿的希望,自然是快速行動起來。
不過半天的功夫,大街小巷裡都傳出,幻顏公子又製出了新的東西,在幻顏坊裡買到的東西,試過之後是真的不錯,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幻顏坊里人滿爲患,大家都在問什麼時候出來?多少錢?
可是店裡面就數九安,頭腦最好使了,他一聽安淮的安排,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再面對這些問題的時候,他略帶傷感的說道,“不瞞各位夫人、小姐,我家
公子昨日,蒙冤入獄,這些東西也只弄出了十盒,數量有眼,價格、、、、、、”
九安沒再明說,可是在場的大都是些平民百姓,一聽只有十盒,這價格自然是價高者得,所以她們就抓住了九安話裡的重點,蒙冤入獄。那如果說幻顏公子出來了,那價格、、、、、、、看到她們的表情,九安就像是看到不遠處的勝利了。
果然這纔是晌午,下午的時候,京兆尹的府門前,擁擠了許多的人,她們口裡一直高喊着,冤枉!府門裡的衙差都控制不住了。
而裡面更坐不住的是,吳小艾,她麻利的起身,快步的向門口走去,身後跟着的於義連聲喊着“夫人、夫人、小艾,她們都是些百姓,待會你可得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
吳小艾突然停在步子,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太好脾氣了,所以她們纔會來門口鬧事”,撂下這句話後,人就走了。於義站在原地,納悶的說了句,“我脾氣好嗎?我怎麼記得我以前脾氣不好,難道是我老了?所以就變得慈眉善目了?”
於義想了一個最爲合適的可能,當他再擡頭的時候,吳小艾已經走的沒影了。他不禁笑道,“是啊,都老了,可是有些人的脾氣,好像是越老越臭”他滿臉的寵溺,滿滿的都是幸福感。
衆人一看到從門裡走出來的是吳小艾,衆人不禁就沒那麼囂張了,但是她們心中的幻顏公子,可是蒙冤入獄的,再怎麼樣,氣勢也得拿出來。
領頭的是曾經在街上打自己相公的大嬸,那大嬸一手叉腰,理直氣壯的對吳小艾道,“於夫人,其實我們是來給幻顏公子喊冤的,幻顏公子爲人和善,幻顏坊的東西,大家用的很舒服,什麼胭脂水粉的,都是特別好的”
“是啊,是啊,幻顏公子對人特別好,他不可能殺人的”另一個大嬸也說道。
突然一個小女孩站了出來,她弱弱的聲音,頓時引起衆人的注意力,“夫人,幻顏公子真的是個好人,你可不可以救救他”,說着的時候,眼圈通紅,還低聲抽泣了。
這小女孩就是冬月,夏陽的妹妹,當時她被木槿拒絕的那天晚上,她哭的很傷心,一直說自己沒用,但是當夏陽回來的時候,說有位公子收他用工的時候,她就看到了希望,起碼哥哥找到了好人家,她的心也就安慰了不少。
可是後來有一天,她知道是木槿收留了夏陽的時候,她突然涌起了一股委屈感,她,終究是太差勁了,那段時間她一直悶悶不樂的,就連和夏陽講話的時候,都是有氣無力,愛答不理。她恨自己沒有一技之長,成爲了哥哥和孃親的負擔。
可當今天聽到幻顏公子入獄的消息,她還是不由自主的過來了,她還是念着當初那盒玫瑰露的請。
而相對於吳小艾來說,她和於義因爲一些事情,造成終身沒有孩子,這件事一直都是她心底的遺憾,當看到哭出聲的冬月的時候,那份久違的母愛,展現出來了。
她掏出自己的手絹,親切的走到冬月面前,蹲下身子,溫和的給她擦拭眼淚,並輕聲安慰道,“別哭了,你看這小臉多可愛,哭髒了可就不好了、、、、、、”
剛剛追上吳小艾的於義,恰好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他的心也是被狠狠的揪了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