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東雲的太子北澹寒城,一登基上位就開始東征西伐,這不,周邊的收拾完,就把矛頭指向了咱們南越”
“誒,不對吧,咱們的公主不是和親去了嗎?”
“切,人家那看得上呀,我們公主被變着法兒的送了回來,這場戰役,看樣子是在所難免的”
“啊!哪、哪我們可怎麼辦呀?”
“還能怎麼辦,等死吧!人家東雲國的勢力,豈是我們一個小小的南越可以抗衡的”
“誒?你這話是怎麼說的!怎麼長別人氣勢,滅自家威風的、”
、、、、、、這是南越的一家小酒館,那些打扮粗狂的漢子,你一句、我一句,一桌人鬧的不可開交,而靠近他們旁邊的那一桌,卻安靜的有些詭異。
他們的穿着與這裡的人格格不入,但是也只偶有人投來好奇的目光,只因爲桌子邊上的男人,掃向他們的目光太冷冽。
這一桌上只有兩個人,一個女人、一個男人。
女人穿着湖綠色的衣裳,挽着清爽利落的髮髻,三分之二髮絲垂在肩後,使人顯得更加的活力,單單看着側面,就讓人心猿意馬的,可再看這正面,實在是讓人落差太大了。
這麼一張漂亮的臉,這上面的雀斑,是想搞哪樣?
再看旁邊的男人,一個大男人,居然把紅色的衣服,穿出這樣一份別緻的味道,還真是少見,不過這張臉,就算是隻看得到半張,也足夠讓人對另外半張臉,想入非非了。
恍惚一眼,還真讓人難以捉摸這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長的真是比女人還女人。
“這麼久了,你還是那樣容易吸引眼球”女人輕輕的開口說了一句。
聽了這句話,男人露出的半張臉,瞬間就化成一團柔水,嫣紅的嘴脣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溫聲道,“幸好看的是我,不然的話,我非挖了他們眼珠子不可”
女子配合的露出驚詫的表情,笑道,“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兇殘了?”
男人摸着自己的手指,溫柔的笑道,“他們不配看到阿槿”雖然笑的一笑輕柔,毫無公害,但是女人的眉眼卻低垂了些。
木槿輕咳了一下,這都過去了三年了,她以爲跟伊允諾說清楚之後,他就會慢慢的放棄,沒想到,反而越來越脫離她原本的想法了。
自從宮中出來之後,她離開了安家,離開了聖都,一路漂泊,居無定所。一邊養身子,一邊四處尋找木亦的蹤影。
伊允諾看着木槿,他又何嘗不知道木槿心裡所想,可是現在沒了北澹寒城,誰說他就不能陪阿槿一輩子呢?
所以就算木槿對他沒有那個心思,他也不會放下他對她的感情,這三年他幾乎是寸步不離的陪着她,他相信,他一定還會陪她一起走到生命的盡頭。
忽然伊允諾說道,“阿槿,我們在這等着也不是辦法,況且那人說的也未必是真的,只要我們繼續找凌煙,不就能找到木亦了嗎?”
木槿搖了搖頭,這三年別說找凌煙,就連煙都沒見到,彷彿這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她的出現就像是她曾經做過的一場噩夢一樣,實際不存在的。
一直以來,木槿都相信木亦有可能會在東雲的某個角落,因爲凌煙這條線索一直都在東雲,而顧蓉煙的死,如果不是木予漓做的,那麼兇手不應該在西蠻,南越就更不可能,所以讓木槿懷疑這背後,操縱的黑手,一定就在東雲。
可是她也想過,這個人也有可能
在西蠻和東雲,但既然他的重心在聖都,那麼他們的大本營有可能就在東雲的某處。
但是他們幾乎找遍了整個東雲,都沒有找到木亦,直到最近,他們來到了南越。
因爲有人給他們留信,說是想要找到木亦的話,就必須去南越。但凡與木亦的消息,她都不會放過,可到了南越之後,他們再也聯繫不上給他們消息的人,所以他們停留至此,想着會不會等到消息。
起初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木槿都驚訝了,之前她都不會覺得自己猜想的路線錯了。
可後來,她忽然想起,哪日在天牢中的時候,她記得一個乾瘦的男人帶走了木亦,對於那個男人,之前木槿覺得他只是一個虛幻的出現,但是現在有人聯繫上他們,就說明這幕後兇手一定是在關注着他們。
沒準就有可能是那個乾瘦男人給她的消息,她眸子中多了幾分堅定的色彩。
“我們再等等吧,說不定真的會有消息?”
木槿的固執,伊允諾是最瞭解不過的,所以他只好淡淡的笑笑,一笑而過,只要他能陪在她身邊,其他的都不重要。
酒館的小夥計上好了飯菜,木槿立馬拿起筷子開動,伊允諾卻只是看着她一動不動。
木槿剛吃了一口,就感覺到伊允諾別樣的目光,她拿着筷子,舉在半空中,不解的問道,“不吃嗎?”伊允諾笑而不語。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尷尬的問道,“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伊允諾拿起筷子,夾了一箸子小青菜放到她碗裡,一邊道,“難道阿槿沒聽到剛纔他們討論的什麼嗎?”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木槿看,可是木槿一臉茫然的表情,他頓時居然有了幾分失落。
她這是不願去想北澹寒城,還是這個人被她埋在了心底?
木槿看他一副神傷的表情,頓時就明白,他是想問北澹寒城?
這裡地處邊境,如果北澹寒城真的要對付南越的話,難免會碰上,可是,一旦兩個人的緣分斷了,估計這一生都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吧!
而且他現在可是一個皇帝,而她是什麼?什麼都不是?
“你想多了吧!我們怎麼會碰見他”木槿回答的很坦蕩,根本就沒有任何要藏私的心理。
但是伊允諾卻酸溜溜的說道,“可有句話不是說,人生何處不相逢嗎?雖說這邊境人多、地兒大,可是、、”木槿聽他越說越不像話,立馬就打斷道,“沒有什麼可是,我們走我們的,他做他的,沒交集,再說了相逢一定要相識嗎?”
伊允諾一頓,突然笑了,阿槿說的有道理,相逢就一定要相識嗎?況且,他們會有相逢的機會嗎?她眼眸多了幾分愉悅的的喜色。
“阿槿,你多吃些,我們還要出去找木亦呢!得保存力氣”
伊允諾不停的木槿夾菜,不一會木槿的碗就堆起小山那麼高,木槿無奈的看着伊允諾,聽到她這麼說,就有那麼高興嗎?
東雲的軍隊在南越與東雲的境界處紮營,這裡準備的十分充分,大有隨時開戰的架勢,而南越那邊,也是緊鑼密鼓的準備着,隨時提防着北澹寒城的突然進攻。
主營帳裡,北澹寒城坐在矮桌邊,桌上擺滿了奏摺。
現在的他,比以前更加的沉默,爲人更加的冷漠,以前對人臉上還會溫和,單是氣場上的冷,現在直接甩冷臉,不過人家現在是皇帝,甩冷臉不是家常便飯的事嗎?
“咚”他把自己手中的奏摺砸了出去
,正好砸在地上跪着的人身上。那人身子一抖,頭埋的更低,渾身抖成篩子。
“這就是你寫的、作戰方案?”他擡起了頭,一張臉成熟穩重了許多,可卻也暴戾了許多,渾身縈繞着戾氣,下面的人根本就不敢擡頭回答他的問題,甚至是連話都不敢說。
“怎麼?啞巴了?寫這作戰方案的時候,一定沒啞巴吧!”
北澹寒城手指輕輕叩着桌面,冷漠的看着下方,面無表情,如果不是這個人在征戰周邊的時候盡心盡力,做出了幾分成績,估計話都不想跟他說,直接冷暴力。
那人咬了咬牙,心一橫,擡起頭,閉着眼睛道,“陛下,我們剛征伐了周邊小國,現在就要對南越出兵,這實在是不妥”
北澹寒城眯着眼,脣角上揚。一雙眸子就像是蒙上了一層冰霜。
“哦?有何不妥?”
那人見北澹寒城沒有大的動作,似乎願意聽他說話,心裡也就膽大了幾分。
“回陛下的話,臣認爲,我們之前征戰周邊,屢屢獲勝,實爲喜事,但是這背後卻消耗了不少的國家之本,所以我們首要的是應該休養生息,而不是急着對南越出兵吶”
北澹寒城沒有說話,只是眼眸有了些異樣,那人小心翼翼的擡頭打量着他,突然北澹寒城擡眼,冷冽的看了他一眼。
那人立馬低下了頭。
“你說我們應該休養生息!”
“陛下,這是對我們東雲長遠之計呀!”那人的聲音都有了幾分哀求。
北澹寒城沉吟了許久,突然開口道,“那你覺得這壓境之兵,又當如何?”
“臣、、”那人剛說出一個字,立馬瞪大了眼。
他怎麼忘了,這位新陛下怎麼可能會退兵,退兵這種事豈是他會做的!但若真的對南越出兵的話,那麼天下人會怎麼看待。
說好聽一點,是驍勇善戰,說不好聽點,就是好戰。東雲出了一個這樣的好戰皇帝,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來人,陳大人累了,好生送回聖都去”北澹寒城淡淡的開口,眼簾垂了下去,門外站着的守衛,掀起簾子來,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向北澹寒城行拜後,走到那人跟前,二話不說就將人給抓了起來,那人嚇得頓時就軟了,回聖都?他還有命回聖都?
“陛下,臣、”
抓着他的兩人,一把塞上他的嘴,拖了出去。
營帳頓時安靜下來了,北澹寒城將手邊的奏摺推開,眉頭微微起皺,單手撐着額頭,有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
突然十戈從暗處走了出來,畢恭畢敬的跪在北澹寒城前面。
北澹寒城擡頭看着他,“有事?”
十戈站起身子,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說,但是北澹寒城掃過來的目光,哪有他遁形的地方,這才說道,“夫人來了”
北澹寒城眸子多了異樣的色彩,緊盯着十戈的目光,都有些熾熱。
“在哪?”
“在西蠻邊境,我們的人也是誤打誤撞,才遇到夫人”
十戈說起這事都有些慚愧,兩年前,北澹寒城讓他們去找人的時候,屢屢一無所獲,至到最後都要放棄了,沒想到這次居然巧遇上了,誰能說這不是緣分呢?
北澹寒城站起身來,繞過書桌走到十戈的面前,抿着脣。
該遇到的人,就算曾經錯過了,也終究會再次相遇;三年前的離別,或許是爲了現在的相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