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澹寒城看着於義,都有些忍俊不禁,於義斜瞪了他一眼,乾巴巴的拱手行禮道,“臣,參見太子殿下”,吳小艾也向他福身行禮,“臣婦參見太子殿下”。
他回禮拱手道,“於大人、於夫人”,於義冷哼了一聲,吳小艾立馬掐了他的後腰一把,於義吃痛的看着吳小艾。
“殿下,這傢伙最近是特殊日子到了,您也就別跟他計較”,比起於義,吳小艾可就大方多了。可是誰也都知道,就算是得罪於義,也不要得罪吳小艾,她可纔是真正難纏的主,而且還是睚眥必報的人。
就是多年前的一場宴會上,有爲夫人無意間,說了一句於義的不是,這於夫人可就是放在心上了,之後每次的宴會上,只要是碰見那位夫人,必定是讓她下不了臺,那位夫人見着她,都得繞着走,這麼個護短的主,久而久之誰也都不敢再說一句於義什麼的了。
“於夫人客氣了,皇上讓寒城來向於大人學習,那自然是尊於大人爲上,”北澹寒城恭敬的模樣,瞬間讓那個還在糾結特殊日子的於大人,立馬找到了尊嚴,挺胸擡頭收腹。
傲嬌不過幾秒,吳小艾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手勁可重了,痛的於義都忍不住的齜牙咧嘴。吳小艾嫌棄的說道,“這人老了,智商也不夠用了”
“你怎麼下手這麼重?”於義不滿的抱怨道。吳小艾笑眯眯的問道,“是嗎?”,於義渾身一震,立馬挺直了腰背,道,“沒有、沒有”笑的一臉奉承樣,估計也只能在吳小艾的面前,才能看到嚴肅的於大人,也有這樣的一面。
“那個,夫人,你不是要去參加二皇子的喜宴嗎?”於義巴結的說道,吳小艾像是猛然記起似得,提起裙角就要往外面走,可是卻突然停下來了。
她轉身回到於義跟前,於義警惕的看着她,吳小艾趁機在他臉頰上偷親了一下,才急急忙忙的跑開了,就像是一個偷吃到的孩子一樣。
“都老大不小了,還跟以前一樣”,於義寵溺的看着她走遠的背影,眼角處瞟到北澹寒城,用手掩着眼,他冷冷道,“我都沒害羞,你還害羞了不成”
北澹寒城吊兒郎當的放下手,笑呵呵的說道,“我這不是怕於大人你害羞嗎?可是沒想到於大人居然臨危不亂,於夫人實在是辛苦了”
於義看着他,這小子不明擺着說他懼內嗎,還說的一副冠冕堂皇的樣子,也不知道這德行是哪學的,在他的記憶裡,好像就只有一個人是這個德行,就是木予修,明明怕月兮怕到不行,還偏要來諷刺他,兩個人還經常爲了這事吵吵鬧鬧。
想起年輕的時候,想起那段時光,想起哪些曾經遇到的人,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好不好。
於義忽然正了正臉色,開始了他的嚴肅時光,板着一張臭臉對北澹寒城問道,“誒,我說你小子今天挺奇怪的,你不去參加二皇子的喜宴,跑這來幹嗎?”
“比起於大人的教誨,喜宴就顯得無趣的多,所以我就來了”,北澹寒城說的正二八百的,於義心裡也是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這小子從來就不喜歡來這,情願做更無聊的事,也不會來這,今天還會專門爲了逃避喜宴來他這?
於義沒有戳穿他的話,反而向他反問道,“是嗎?那我是不是該感到高興呢?”北澹寒城只是笑着,並沒有回話。
這小子就喜歡裝,於義最抓狂的就是又人這個樣子對他,以前是木予修,現在又來個北澹寒城,他是不是欠他們什麼了?
於義只能乾瞪眼,嘴上的鬍子,一抽一抽的,轉生氣呼呼的就走了。北澹寒城看他去的是公堂的方向,就也跟着去了。反正他是去學習的,於義不可能阻止不讓他跟着。
兩人剛走到公堂的時候,衙門裡的官差早就把木槿帶來了,一見到他們,立馬躬身行禮道,“參見太子殿下,參見於大人”
“免禮”,北澹寒城好聽的聲音綻開來,於義從他身後徑直的走到案桌前,北澹寒城從木槿的身邊,擦肩而過。
在街上的時候,她看着他走了,沒想到是來這了。
正想着的時候,於義突然拍了一下驚堂木,嚴厲的問道,“你就是幻顏坊的主人?”
木槿不卑不吭的躬身回答道,“正是在下”,還沒等於義再問,之前領頭的官差,立馬呵斥道,“見到於大人,還不跪下”
“我沒有犯錯,爲何要跪?”木槿盯着他,不肯示弱。領頭的官差這會可就來勁了,太子在這,於大人在這,他得好好表現。
巴掌都揚起來了,可是卻聽到北澹寒城冷漠無情的話,“這樣的人,拉下去,五十大板,一板都不能少”
領頭的官差洋洋得意的看着木槿,那眼神似乎在說,怎麼樣,到了這,可就不是你說了算的。可是當他感覺到有人再拉他的時候,他懵了。
怎麼回事?不應該是木槿嗎?拉他做什麼?這是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是多麼離譜,他就不該冒這個頭,不該去動北澹寒城,放在心上的人。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呀、、、、、、、”頓時,哭的喊爹叫孃的,剛纔的硬氣消失的乾乾淨淨,一點不剩。院子裡傳來哭喊的聲音,北澹寒城不耐煩的說道,“怎麼蒼蠅這麼多呀”
頓時院子裡除了挨板子的聲音,其餘的什麼也聽不見。
於義在上面看着北澹寒城,又看着木槿,這兩人該不會有什麼聯繫吧?卻突然聽到北澹寒城對他說,“於大人,你呀就是心太軟,這樣的惡奴在,你還怎麼當個好官,你的形象可就全毀了,我之前不想來這,還真就是怕這的惡奴,把我的名聲給傳差了,你看我像個兇殘的人嗎?”
衆人不禁面色一僵,心裡暗自說道,“是啊太子殿下,你不像兇殘的人,是很像兇殘的人”,於義倒是沒多在意這樣的插曲。
重歸正題,他又看着木槿身上的雙魚扣,“你昨天晚上在哪?”
“先是在翠雲樓,後來回家了”,木槿絲毫沒有隱瞞,實話實說。
“誰可以證明”於義緊追不捨的逼問道。
這下該木槿要想想了,要是要說證明的話,眼前不就是有個現成的人嗎?可是她卻不能說,雖然伊允諾也可以證明她在翠雲樓,可是她卻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同樣北澹寒城也看着她,想聽她怎麼說,她連看都沒看他,擺明了是不會讓他證明的,而且就連他的人,
估計她都不會讓他們來證明,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伊允諾了,可是見她半天不回答,必然是沒有這個打算了。
正在木槿琢磨着的時候,突然外面嚷嚷起來了,一個官差進來稟報道,“大人,外面有個自稱小綠的姑娘,說是要給她家公子證明的”
“帶上來”
沒過一會兒,小綠就被帶了上來,木槿看着小綠,小綠同樣是擔憂的看着她,小綠肯定是受了安淮委託吧。小綠跪在地上,“大人,我家公子昨晚都和我在一起的,她沒有殺人”
“可是你的說辭也證明不了什麼?你家公子的玉佩可是在案發現場,既然你和她在一起,那你也有殺人嫌疑了”於義一步一步的將小綠,也扣上了嫌疑犯的罪名。
木槿連忙開口道,“大人,昨天晚上,我並沒有和她在一起,去翠雲樓,我怎麼可能會帶着婢女呢?”她試圖洗脫小綠的嫌疑,於義看她實誠的模樣,也認同的點了點頭。
她說的也是,去那種地方,帶着婢女確實不太好,但是不可避免有那種情況的發生,如果有這種情況的話,她就應該將這罪名推到婢女身上,這纔是一個正常的邏輯,不可能一個主子會替婢女背罪,他還真沒見過這樣偉大的人性。
“既然無人證明,那你的玉佩在案發現場,你該如何解釋”於義也覺得此事頗有蹊蹺。
“我的玉佩前些日子掉了,直到今日我才知道是掉在了湘香樓,是我馬虎大意了”木槿說的風輕雲淡,描述的語氣裡,全是丟失玉佩的事,絲毫不提殺人的事。
這時北澹寒城才知道,原來是昨天他迷糊間,讓輕非去結果了這兩人,沒想到這件事倒給木槿帶麻煩了。
“公子”小綠擔憂的喊了她一聲,木槿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示意讓她不要多說。
“這件事情還有待證實,期間就還要委屈公子配合我們”於義的話說的很客氣,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他是不會爲難任何一個人,更不用說要屈打成招,所以說於義是難得的一個好官。
官差上來就要帶走木槿,小綠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哭喊道,“公子,你告訴小綠,小綠該怎樣才能救你?”
“什麼都別做,你讓安伯記住我交代的事,我相信於大人會給我一個公道”木槿擡頭信任的看了於義一眼,便被帶下去了。
木槿被送到牢裡後,於義也就吩咐退堂。
北澹寒城和於義一起走了出來,四下無人的時候,於義才突然出聲道,“你小子就是爲了這個人來的吧!”北澹寒城笑道,“什麼事情都瞞不住於大人您”
“你小子又在謙虛,又在裝,估計皇上都不知道你這病是假的,你呀”於義無奈的說道,其實他還是很同情他的,皇后一黨勢力強大,他能生存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現在他要反擊,沒有僞裝,就太容易暴露了。
於義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十分體貼的樣子,“看來你在未來幾天的日子裡,有事情做了,那我就好好的幫你照看那位小公子啊”然後十分悠閒的甩手走了。
北澹寒城嘆了口氣,這於大人才是最會忽悠人的,轉手這案子交到他手上,自個逍遙快活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