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辰的醫術確實是高超,他精心煉製的藥膏,孟可君連着擦了好幾瓶後,臉上的傷疤一天比一天淡了。
但是孟可君等不及臉上的疤痕全部好,就急急忙忙的趕去了河岸碼頭,董青峰是不同意的,但是拗不過她的堅持,孟可君也一再強調,只是去妮兒家把這兩天要送給翠微樓的小魚乾送去,她怕時間長了,這個主顧會被別人搶走。
她倒還無所謂,只是妮兒家現在一家子都指着這個吃飯,她不能斷了她們家的營生。
怕自己臉上的傷疤會嚇到人,孟可君去的時候,特地在臉上蒙了一塊白紗。
蒙着白紗的孟可君一上船,妮兒娘就朝她走了過來。
“你這是怎麼回事啊?你只託小安來說你身體最近不大好,我都擔心死了,還想着明兒個就去王家屯看看你呢!”
“沒事!就是臉上有點過敏,白大夫特地交代了,說不能吹風,這不出來的時候,我面紗都蒙上了。”
不想細說家裡的那些事,孟可君笑着和妮兒娘扯了個謊。
“那你不能吹風,就在家好好呆着啊,這還出來做什麼?要是更嚴重可就糟了!”
聽到孟可君這樣說,妮兒娘更擔心了。
“沒事!我這都快好的差不多了!再說了,翠微樓那邊的生意咱已經耽擱好些日子了,可不能再耽擱了!”說着,孟可君來到了船頭,挽起了袖子準備開始動工。
“我來!我來!這些簡單的都我來!待會調味的時候你來就成!”
妮兒娘見孟可君挽起了袖子準備開工,立刻拉住了她,自己挽起了袖子,生火架鍋忙了起來。
跟孟可君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下手,其實她早就什麼都會了,就是不敢調味,怕自己的手藝不行,會連累砸了孟可君的招牌。
就在孟可君和妮兒娘在船頭忙活的時候,河面突然來了好幾艘的大船,孟可君在河岸碼頭做生意這麼長時間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船,不僅大瞧着也眼生的很,船頭也沒掛那些她經常看到的貨船旗幟,經常停在河岸卸貨的船,大都有他們自己貨船的獨有旗幟,她見得多,大多數都認識。
“大嫂?今兒怎麼河岸來了好些瞧着眼生的船呢?”這幾艘大船,異常的大,每一艘都足足有三層樓那麼高。
這要擱在現代,坐慣了郵輪的孟可君倒不會覺得稀奇,但這可是在古代,這麼大,高到可以有三層樓那麼高的遊船,她還是第一次瞧見。
這不止是她,這幾艘船慢慢駛來的時候,河岸碼頭上已經圍了好些來看熱鬧的人。
“我也不知曉啊!這幾艘船最近來的是很勤快,但到底是做什麼的,我就不大清楚了。”
妮兒娘看着眼前的幾艘大船,也是一臉的茫然。
“這裡!這裡!我和船家大嫂是相識的,去她家船上看不礙事的,她家船就挨着,看的更清楚些!”
就在這個時候,在河岸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蒙着面紗的孟可君回頭望了過去,正瞧見巧慧拉着陳煥章準備上妮兒家的船。
因爲孟可君蒙了面紗,巧慧一開始還沒有認出來,直到瞧見了孟可君的眼睛,還有她身上的衣裳,巧慧才認出了眼前的人是孟可君。
“可君姐!你這是怎麼回事?”巧慧嚇了一跳,上船後立刻朝孟可君奔了過來。
“沒事,就是皮膚過敏了,不能吹風!對了,你們怎麼來了?”孟可君瞧了巧慧的身後,陳煥章竟然也跟着來了。
“看熱鬧啊!你沒瞧見這幾艘大船嗎?這可都是鄰縣孟家樓的船。”
巧慧指着已經在河岸停了下來的大船說。
“孟家樓?”聽到巧慧的話,孟可君吃驚了“這孟家樓的船來這裡做什麼?聽說最近還來的挺勤的,這是怎麼回事?”
這話孟可君是問的陳煥章,他是祥和樓的人,祥和樓和孟家樓有交集,他也許能知道一點內幕。
“孟家樓要在鎮上開酒樓啊!祥和樓現在都因爲這件事,搞得人心惶惶的了。”陳煥章把自己在祥和樓知道的情況,全部都告訴了孟可君。
“什麼?在這裡開酒樓?”陳煥章的話,讓孟可君更吃驚了,但仔細想來又覺得不那麼驚訝了。
孟家樓已經不懷好意的來祥和樓挑釁了好幾次了,這肯定是他們很早就已經有要來這裡開酒樓的想法。
“可君姐,我再告訴你一些事!”說着陳煥章神秘兮兮的朝孟可君還靠近了一點。
“聽說再過兩個月,這裡會開通一條運河,到時這個河岸碼頭往來的商船可就多了,船多了,人自然就多了,這生意就更多了!”這是陳煥章偶然從餘澤生的口中聽到的,起初他還不相信,後來見孟家樓如此氣勢洶洶的要來開酒樓,他立刻就相信了。
聽了陳煥章的話,孟可君再回頭瞧了一眼河岸上停着的幾艘孟家樓大船,孟可君現在也相信了。
若不是這個消息屬實,孟家樓根本就不會來,這個鎮子就這麼大,人就這麼多,有一家百年老店祥和樓和幾家小酒樓就夠了,若不是因爲這條充滿商機的運河要開通,孟家樓根本就不屑的來這個小鎮上分一碗羹。
既然孟家樓都要千里迢迢的來這裡分一碗羹,送到她孟可君面前的肥肉,她怎麼可以不吃呢?孟可君的心裡,立刻有了自己的想法。
就在站在船頭的孟可君抿着嘴脣笑的時候,從孟家樓的大船上,呼啦啦的一下子下來了一幫人,前呼後擁的,少說也有十幾個人。
“就是他!就是中間的那個,他就是孟家樓的老闆!”
陳煥章興奮的衝孟可君指着被一夥人簇擁在人羣裡的一箇中年男子。
因爲簇擁的人太多,呼啦啦的十幾個,孟可君根本就沒來得及瞧見人羣裡的究竟哪個是老闆,那幫人就已經走遠了。
就在孟可君收回失望的視線時,河面吹起了一陣輕微的風。
微風將孟可君臉上的面紗輕輕掀開了一半,露出了她帶着梨渦的嘴角。
孟家樓的船上,最頂層的房間裡,空氣突然變得冷冽了起來,一直站在窗口的白衣男子,冰冷如霜,毫無表情的臉上,突然閃過了一絲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