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聽!我不聽!”
聽到董青峰說他還是要走,孟可君立刻情緒激動的猛搖頭,根本就不願聽他把話給說完。
“可君,你聽我說,這次是我們一家三口一起走,我們一起回京城,一起光明正大的回家,回我們林家。”
董青峰連忙用自己的大手捧住她的小臉,讓她耐心一點聽自己把話給說完。
“你是說,你在京城翻案成功了嗎?你的意思是我們林家的冤案得以昭雪了嗎?”
孟可君立刻情緒激動的抓住董青峰的手,確定自己不是真的在做夢。
董青峰沖懷裡臉色蒼白的孟可君點了點頭“是的,成功了,翻案成功了!林家的冤案終於昭雪了,林家背了幾十年莫須有的罪名,現在終於得以平反了。”
“我也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叫回林胤然了,我們的孩子,也能光明正大的姓回林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船上那具被燒焦的屍體又是誰?爲什麼你明明沒事,你還要躲着我?還有,昨天我才聽說白玉辰被囚禁了,怎麼他今天就在這裡了呢?”
孟可君激動的抱着董青峰,她的腦子亂亂的,但現在她更想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船上被燒焦的那具屍體是易林從義莊搬來的,我雖然沒死,但是那晚我被易林救出來的時候也受了重傷,他也正好可以讓所有人都以爲董青峰死了,只有董青峰死了,真正的林胤然纔有可能會活,也只有這樣,就算是我在京城翻案出了什麼事,也不會牽連你們。”
董青峰把自己一直憋在心裡的不得已說了出來,這些話他不知道在從京城趕回來看她的時候,有多少次已經滾到了嘴邊,可最後還是硬生生被他給嚥了下去。
“上次在豐裕園門口,教訓乞丐的人也是你,摟着我一起去京城找莫寒的,也是你對嗎?”
孟可君連忙情緒激動的抓着董青峰的手,現在她更敢肯定那兩個人就是他了。
“嗯,我怕自己的身份會暴露,又怕自己的行蹤會被人跟蹤把你們都給牽連出來,所以即使我就站在你的面前,我也不敢靠近一分,更不敢承認自己就是董青峰。”
每次和她近在咫尺,甚至她都在自己的懷裡,他都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
“我就知道你沒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孟可君連續將這句話講了三遍,重複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淚忍不住又跟着淌了出來。
因爲即使他現在就真的站在自己面前,親口承認他真的沒有死,她還是不敢相信。
她怕這終究還是她的一個夢境而已,在夢裡,董青峰出現的次數有很多。
很多次,在夢裡,他就這麼在自己的面前,真實的就好像真的是他本人,可每次當她滿心歡喜伸手觸摸向他的時候,他就突然不見。
最後留在面前的,只有稀薄到冰冷的空氣。
空氣中,他的氣息都沒有。
那麼痛苦的感受,她真的不希望在重蹈一次。
“對不起,讓你傷心難過的同時,還要讓你一個人揹負承受這麼多。”
董青峰的眼眶裡,也盈上了心疼的淚水。
孟可君,他就是捂在心頭上疼着,他都還是覺得不夠啊。
“沒有,沒有,只要你沒事,只要你還能好好的活着,就比什麼都強。”
孟可君連連搖,她能理解董青峰這麼做是有多麼的逼不得已,林家整個家族的血案都揹負在他的身上,他要是有了一點差錯,那他就是林家的罪人。
她更不能因爲董青峰不現身而怪罪他,這麼大的事情,牽扯的範圍這麼廣,要是因爲自己的一點小私心,把豐裕園裡裡裡外的人都牽扯上了,萬一翻案失敗,這些人全都要陪自己丟了性命。
她知道董青峰賭不起,也知道他不能賭。
“你什麼時候趕到的?王竹君呢?她在哪裡?你有沒有放過她?”
孟可君猛然想起自己在火海里的情景,要是王竹君逃脫了,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一定會做出更狠毒的事情來。
“我是在你在牢房裡昏迷的時候趕到的,王竹君已經咎由自取被自己放的毒蛇給纏住了,還活活的被燒死了,和她串通的官差,現在流放到了邊疆,估計現在也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說來說去,可君,終究還是我對不住你!要是我在你的身邊,你根本就不用受這些罪。”
董青峰已經不敢去回想自己要是再晚一步會是什麼樣的情景,若是孟可君真的在牢房裡生生被王竹君燒死。
就是王竹君還有自己死一百次都是不夠的。
“我說過了,不準再對我說對不住,只要你好好的,只要孩子好好的,以前吃的苦再多都值了。”
孟可君伸手堵住董青峰的嘴,她不喜歡聽他總是一遍遍對自己說對不住。
“對了,我們的孩子叫天佑,名字是你取的嗎?”
剛剛她記得董青峰是這樣喊的,說天佑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
“嗯,他的命是用你的命換來的,所以他要叫天佑,祈求老天爺保佑你好好的。”
董青峰這才說出了自己取這個名字的寓意,巧慧陳煥章他們還以爲自己取這個名字,是希望老天爺保佑那個小子。
“那要是女孩子呢?女孩子你想取什麼?”
孟可君笑着擡頭看向董青峰。
看着懷裡的笑顏,董青峰的心頭一緊,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上一個溫熱的吻。
“夕容,要是女孩子我就給她取名夕容。”
聽到夕容兩個字,孟可君的身子輕輕抖了一下。
她伸手攀上董青峰的脖子,然後輕輕附在他的耳畔,輕輕呢喃“等我做完月子,等我把身子養好了,我就給你生一個小夕容。”
窗外,月兒彎彎。
暮色中,一席水墨色的高大影子佇立在屋頂。
在他的對面,一身黑衣一直蒙着面的黑衣人,這個時候終於摘下了自己的面紗。
“你這麼多年的心結,你終於解了,也算是完成了你對她允下的誓言了。”
站在屋頂的葉子青,視線終於從下面的房間裡收了回來,他看向站在自己對面的劉致遠。
“這次,謝謝你,要不是你這個已經死了的人親自出馬,這次翻案不會這麼順利。”
“我和新月的命是你的,這樣客氣的話就不要說了,只是我和新月還活着的事,還請爺你保密。”
劉致遠向葉子青行了一個禮,請求他能滿足自己的這個要求,要是讓那個人知道新月還活着,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事情來,更何況他現在已經貴爲九五之尊。
“放心吧!你們還活着的事,京城裡除了我,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
葉子青話說完,直接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夜幕中。
“爺,該舍的舍下吧!”
劉致遠衝劉致遠離去的方向高喊了一聲,希望他現在能徹底的解開自己的心結。
舍下……
若是捨得下,他又何必執着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