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滿腹的疑問,孟可君隨巧慧進了她家的大門,王家的房子佈局和董家是一樣的,正門進的是正廳,正廳兩旁各一間房,相同的,正廳後面也有一間房。
唯一和董家不同的是,董家家徒四壁,王家的屋子裡什麼傢俱都有,此刻王嬸,王叔都坐在桌旁,看着正在吃飯的王滿倉。
“可君,快來坐!這正要去尋你過來呢!吃了嗎?要不在這吃點?”一看到隨巧慧進了屋的孟可君,王嬸立馬熱情的站了起來,她把孟可君拉到了桌旁坐了下來。
“嬸子,我吃了,這王大哥怎麼這個時辰才吃飯呢?是尋我有事嗎?”孟可君見王家人有說有笑的,這王嬸還這般熱情,也不像是要爲上次的事責怪自己的樣子。
“好事!是好事!”王嬸給坐自個身旁的孟可君倒了一杯水,然後將水端給她“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嬸子這麼高興是什麼好事?”孟可君不知道王嬸有什麼天大的好事,會這麼高興,更不曉得她這般高興和自個有什麼關係。
“你讓滿倉說,讓滿倉說!”桌子對面正在吸旱菸的王叔,用他手上的煙桿敲了敲桌面,示意王嬸先別開口。
王滿倉端起碗,一個囫圇亂塞,把碗裡的飯菜,全部都塞進了嘴裡,只是這塞得太快,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嘴巴,根本就咬不動。
“王大哥,你別急!”王滿倉一副急得不行的樣子,嚇壞了孟可君,怕他噎着,她立刻端起桌子上的水壺,給他倒了一杯水“是什麼天大的好事讓你們這麼高興喲?這飯都不讓王大哥吃安生。”
王滿倉一口就把孟可君給他倒得水就喝了,然後自己又連着喝了好幾杯水,纔算是把嘴裡的飯給灌了下去。
“今日我去十里鋪做工,竟在那裡聽得了青峰的好消息!一聽到這消息我就趕了回來,原是打算先去找你們把這事說了的,只是我實在是餓得緊,這才先回得家。”
“是青峰有消息了嗎?”一聽到王滿倉這麼說,孟可君立刻激動了起來,看樣子這王嬸嘴裡天大的好事,是和董青峰有關的。雖然她和這個董青峰素未謀面,可他是董家的頂樑柱,要真回來了,董家這苦日子可就真的是到頭了。
“我聽十里鋪的人說,他們村幾個和青峰一起失了音訊的獵戶,昨兒個有音訊了。”
“什麼音訊?咋說的?說啥了?”孟可君激動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還不小心把她面前的水杯給碰倒了,水灑得到處都是。
“十里鋪的人說,失了音訊的那些獵戶,託去上山採藥的農夫捎了口信回來,他們都沒事,是山裡河水漲了,衝了橋,這纔回不來,這現正修着橋呢!等橋修好了就回來了!這青峰還特地託農夫,定要把消息捎來王家屯,正巧我去那做活。”王滿倉把自己在十里鋪聽到的消息,一股腦的全部都告訴了孟可君。
“那這麼說來,青峰就快要回來了!”
“哎喲!你家男人快回來了,瞧你這激動高興的模樣,房頂都快被你掀了!”從廚房拿了抹布來擦桌子的巧慧,連忙開口揶揄孟可君,這成日裡自己被她揶揄的,幾乎都要還不了嘴,這下可好,總算是讓自己逮着機會了。
“你說什麼呢?”孟可君高興再加上被巧慧揶揄,圓圓的臉蛋上竟泛起了紅暈。
“那你來尋我是有啥事嗎?”巧慧沒忘是孟可君先來家尋自己的。
“哦!差點就忘了!”經巧慧一提醒,孟可君纔想起來自己來王家的目的“我不買了個豬肺子嘛,這家裡地裡的東西都拔了,想去你家地摘倆辣椒,晚上炒着吃。”
“那走,我和你一道去!我順帶也摘點豇豆晚上吃!”說着巧慧挎着孟可君的胳膊,把她拽出了大門。
“喲!這不是董家撿回來的傻婆娘嗎?”
被巧慧挽着的孟可君,剛踏出王家的大門,迎面碰到了一個婦人。
這婦人五十歲的模樣,白白胖胖的,嘴角一顆大痦子。身上穿的褂子顏色鮮豔,布料也是不同於王家屯其他人的麻布,而是質地要柔軟許多的棉麻。頭上的髮髻也不同於王家屯一般婦女那樣,只插了桃木簪子或是銀簪子,這婦人頭上插了好幾根顏色碧綠通透的玉簪子。
一看到這些玉簪子,孟可君頭腦裡第一個想到的,是今日在集市上碰到的那個婦人,這些玉簪子插在她頭上,就多了幾分高雅,而插在眼前這個婦人的頭上,卻多了幾分俗氣。
孟可君皺眉看着眼前這個出口不遜的婦人,生就一副白白胖胖討喜的模樣,一開口卻尖酸刻薄惹人厭惡,更過分的是她盯着自己的眼睛,竟惡狠狠的。
“我這回一趟孃家的功夫,一回來就聽說這個傻婆娘,竟然自己說她是青峰的媳婦,這怕是腦子還沒好吧!不然怎麼自個能沒皮沒臉的,說出這等不要臉的話來呢?”婦人並沒有因爲孟可君皺眉不悅的舉動而對自己嘴裡的話有所收斂,
聽到外面有動靜的王嬸從裡屋跑了出來“喲!這不是趙大姐嗎?今兒個怎麼得空來坐坐了?”
開口招呼趙氏的同時,王嬸對巧慧使了個眼色,巧慧立刻會意“姐,咱回家去拿個籃子,順帶摘些別的菜!”說完,直接把孟可君往大院的門外拉。
“這人是誰?”被巧慧拉着走出了王家院子,印象裡她不記得王家屯有這樣的一個婦人,看她說話的語氣和瞧自己的眼神是相當的不喜歡自己。
“這是茂財叔的媳婦,我們都喊她趙嬸,這些日子回孃家了,對了她孃家就在十里鋪!”巧慧這纔想了起來,這趙氏八成是在十里鋪聽到青峰哥的消息了,這才巴巴的趕了回來。
一聽到是王茂財的媳婦,孟可君就覺得不奇怪了,這王茂財是王家屯唯一的地主,家裡有錢有地又有糧,平時在村子裡都是橫着走的,這一個炕頭睡的,他媳婦還能好到哪去。
“我沒有得罪過她,怎麼這說話這般尖酸刻薄呢?”孟可君想不明白的是,今兒個她是第一次和這個趙氏見面,自己和她根本就沒有任何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