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8-09-16 20:40:50字數:3048
他昨天本是奉命送三小姐出府,結果剛出一池春水,三小姐被王爺帶走,還關在了房間裡。不但如此,王爺還讓大家滾得遠遠的,誰都不準靠近。他料想憑着自家王爺的心高氣傲,鐵定將人攆走了,哪裡會想到不但還能在王府裡看到這個人,且這人還堂而皇之的住進了王爺的清風居。
可憐的王爺!
王爺是謙謙君子,一定不好意思跟這人動手,無奈之下,只能將清風讓給了她,自己住到了書房裡。
怪不得,王爺這一大早的就在書房了!
“王爺呢?”裴謝堂懶得理他,背轉了身子扣衣服,隨口問。
孤鶩下意識的回答:“在書房。”
“我去找他。”裴謝堂連忙說,就要往外走。
孤鶩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托盤:“王爺讓我送這些東西過來。”
“哎呀,我家王爺就是細心,正好餓了呢。”裴謝堂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盤子,立即眉開眼笑的接了過來:“你給我吧,我都放下,等會兒讓王爺過來,我陪他一塊吃。”
“算了吧,你就是想讓咱們王爺伺候你。”孤鶩斜睨她,上次她指揮着王爺給她佈菜的事情,這些侍衛都還記憶猶新。
裴謝堂放下東西,擡起頭來看了看他,語氣熟稔,態度自然,十分不解的問:“東西都放下了,你怎麼還不走?難不成你還想留下來給我梳妝?呀,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等巧手,你會梳個什麼髮髻,我家籃子常給我梳的那個,你會嗎?”
“你……”孤鶩氣結。
他站在門口,恨恨的跺了跺腳,氣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那你就站着,可千萬別走。等會兒王爺回來了,我就告訴他,你站在門口偷看我換衣服。”裴謝堂仰起頭,格外不懷好意。
孤鶩氣得直捶門:“你太無恥了!”
“一般一般。”裴謝堂輕笑:“我還可以更上一個臺階。”
“你,你是故意的!”孤鶩瞅着她的臉,那目光中的張揚令他一顫:“你是故意報復我昨天晚上沒讓你進門!”
“呀,這都反應過來了,你最近聰明瞭不少。”裴謝堂笑眯眯的點頭。
竟然這麼爽快的就承認了!
孤鶩瞪着她:“王爺本來就在氣頭上,對你很生氣,等他回來了,他看到你在這裡,一定會更生氣。王爺一向疼我,他會替我主持公道的,你別想糊弄我們王爺!”
“哦。”裴謝堂聳聳肩,很是不在乎。
但很快,她臉上堆起明朗的笑意,張開雙手蹦蹦跳跳的往門口撲來。
孤鶩還以爲她是要衝過來抱自己,悚然一驚,急忙往旁邊退開:“你幹嘛,走開!”
“王爺,你來了!”裴謝堂卻徑直穿過他身側,往他身後撲過去,笑意昂揚:“我一醒來就發現你不見了,你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早飯孤鶩送來了,我們一起吃好不好?我剛剛看了,有你最喜歡吃的酥口香。”
“去,給她梳頭。”朱信之讓她抱着,臉上掛着愉快的笑容,吩咐身後跟着的婢女。
她是一個人來的王府,籃子沒跟來,她不見得會盤頭髮,沒婢女幫忙得散着,故而方纔過來時,就招了個婢女來候着。
這都想到了!
裴謝堂大喜,蹦蹦跳跳的鬆開他,往凳子前做好:“簡單一點的就好了。王爺,你先坐着等我一下。”
朱信之隨意的點點頭,走近屋子裡坐了下來。
孤鶩的下巴掉在了地上。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落座之後,朱信之擡起頭,很是納悶的看了看孤鶩:“方纔長天說,今天的操練該由你來監看。”
“我,我……”孤鶩摸摸頭,看了看朱信之,又看了看裴謝堂,搞不明白了。
見到謝三小姐在這裡,王爺不是應該大發雷霆嗎?
這情形,不太對!
他試探的問道:“王爺,今天還去宮裡嗎?”
朱信之沒回答他,只是一個眼刀過來,屋子裡的溫度頓時下降到寒冰雪意的冬天,令孤鶩的身體都顫了顫。他急忙抱拳:“王爺,屬下告退!”
朱信之點了點頭,還沒開口,在梳頭的裴謝堂忽然回過頭來,眨巴着一雙明眸問:“鳳秋,你今天要入宮?”
“不去,還在休沐,沒來由的去討父皇嫌棄嗎?”朱信之很是淡然的回答。
但一轉頭,目光落在孤鶩身上,就沒那麼客氣了。淡如秋水的眼神帶着隱隱約約的犀利,射在孤鶩身上:“操練完士兵,自己去領十軍棍。”
說錯話了!
孤鶩又是一抖,覺得自己很是委屈。
王爺哎,昨兒不是你自己說要去宮裡求聖旨退婚的嗎?怎麼一到今天,就連提都不準提入宮了?他可真是冤枉!
“是——”孤鶩拖長了聲音,頭重重的垂了下去。
出了清風居,長天就在角落裡站着,託着下巴癡癡的笑:“十軍棍呢,兄弟會手下留情的。傷不會多重,但疼嘛,鐵定是要疼幾天了。”
“你還笑!”孤鶩氣惱,壓低了聲音上前,看了看清風居,又看了看他:“王爺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不生氣了,還要罰我!”
“我昨天不是告訴你嗎,讓你少操心王爺和三小姐的事情,你不聽。看吧,踢到鐵板了吧?”長天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想開點,王爺就是看三小姐昨天受了委屈,替她出出氣呢。王爺又不能說是自己錯了,只好委屈了你。”
“長天!”
屋子裡,朱信之聽着這兩人的嘀嘀咕咕,心頭羞惱,哼了一聲:“十軍棍,你也領。”
“王爺,打孤鶩是情有可原,打屬下又是爲了什麼?”長天頓時大呼冤枉。
朱信之擡眼:“當着我的面議論我,你們是當我聾了?”
“……”長天哀嚎。
看着孤鶩被王爺整飭,一時得意忘形,忘記了自家王爺也是一個練家子,這些話都給他聽了去。這十軍棍,他捱了也不冤。但是,長天聰明啊,目光落在正照着鏡子左右看看自己鬢角的裴謝堂,他有了靠山:“三小姐,你快幫我求求情啊。昨天晚上你不能進來時,我可是幫着你求了情的。”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裴謝堂想了想,笑着看他:“但我沒進來呀。”
“那是王爺……孤鶩攔着你。”長天小心的看了看朱信之,見他瞪眼,急忙轉了話鋒。
孤鶩急得瞪眼。
這不能承認啊,要是承認了,還不得被謝三小姐記恨上纔怪。
但……要推給王爺的話,只怕死得更慘吧。
沒奈何,這個鍋,不背也得背。
裴謝堂心頭高興,笑着摟住朱信之的肩膀:“王爺,長天是個好人,這十軍棍就給他記着,暫時不打了。下次再犯,雙倍奉還。”
“去吧。”朱信之頷首算是默認。
長天大喜:“多謝三小姐,多謝王爺!”
一溜煙,人都跑沒影子了。
孤鶩那個氣啊,像個孩子一樣,追着長天打,兩人一路見招拆招,王府裡的活氣又多了起來。
兩人走後,朱信之很是無奈的嘆氣:“你把我王府的風氣都帶壞了,從前,長天和孤鶩都不敢在我跟前放肆。”
“他們心裡尊敬你,嘴上說說,行爲還是維護你的。”裴謝堂笑着親了親他的臉頰:“方纔孤鶩還同我說,我把你攆走了,特別生氣呢!”
“他是個傻子嗎?”朱信之很是無語。
他若不想走,哪個能攆開。更何況昨天那個情景,他想走也走不了的,這人就像是個纏人的毒……想到這裡,目光下意識的落在她的身上,滑膩的感覺還在掌中,讓自己一時如上雲霄,一時又入墜迷夢,分不清東南西北。她的手明明就柔.軟可欺,怎就有那般的力量?想着,一雙眼睛又往裴謝堂的手上看去。
這一看,才發現她手背上有一條破口,急忙一把捉住:“怎麼傷的?”
“應該是昨天打架的時候傷到的。”裴謝堂很不以爲意。
朱信之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受着傷,昨天還淋了雨,還那般……那般……”
“哪般?”裴謝堂見他不知不覺中紅了臉龐,又忍不住想調.戲他:“王爺,我做了什麼,你怎麼不好意思說?”
論臉皮,他玩不過這人,只得無奈的看着。
裴謝堂湊前一些,噙着他的脣角,忍不住捧臉問:“王爺,我那般,你不喜歡?說實話,撒謊的人不是好孩子。”
“喜歡。”他如同被蠱惑。
裴謝堂勾起嘴角:“那成親那天,也用手?”
“不。”朱信之亦笑:“那天,該怎樣就怎樣。”
嘖嘖……
裴謝堂搖頭:“王爺,我從前見到你,一向都是清冷的模樣。你就站在高高的樓臺上,我總覺得,你像是天上下來的神仙,連碰你一下都覺得是褻瀆。現在,你怎麼也學的這一套了?”說着說着,恍然大悟一般:“其實,王爺你對我的心思早就已是到了如此地步,只是你不好意思說罷了。鳳秋啊,要是昨天晚上我再禽.獸一點,你是不是就從了我了?”
“咳咳……”朱信之被嗆了一下,咳得臉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