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用午膳時,街邊的一家麪館生意甚是興隆,前來用膳的人絡繹不絕,慕凝芯幫着蘇雲裳給客人端面,跑來跑去,忙得滿頭大汗。
麪館中的人們高聲談話,有些嘈雜,慕凝芯擡手擦了擦額前的汗,身後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老闆,一碗麪。”
聲音並不大,她卻在如此喧鬧的環境中聽得清清楚楚,轉過身笑着應道:“好的,客官請稍等。”
無意識中目光落在眼前的男子身上,面前的人長身玉立,如絲的長髮,一身月牙的白長袍裹身,修長挺拔的身軀,菱角分明的輪廓,五官精緻得攝人心魄,清澈的眼底含着溫柔的笑,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慕凝芯愣了愣。
沈子陌在看到她時眼底的笑意更深,見她愣愣地出神,戲謔道:“丫頭,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嗎?”
慕凝芯回過神來,臉上的笑容凝固住,轉而被欣喜替代:“沈公子?”
沈子陌笑而不語,慕凝芯興奮道:“真的是你?好久不見了,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我可是專程從西楚千里迢迢趕來天聖皇朝,正想着打聽你的住處,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
沈子陌目不轉睛地凝視着慕凝芯,她着一件淡粉的衣裙,身段婀娜,一身嬌嫩的肌膚如雪一般白皙,一頭烏黑亮麗的青絲垂到腰部,頭上只用一隻碧玉簪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其餘別無其他裝飾。青絲如瀑,光潔如玉的面,眉清目秀,脣紅齒白。
四年未見,她愈發清麗可人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很容易臉紅的小姑娘,成熟了許多。而他終究是抵不住心中的思念,只想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本想好好和沈子陌敘敘舊,可客人再也等不及了,催促道:“老闆,我們的面好了沒有?”
慕凝芯忙說道:“馬上就好。”說完又對沈子陌笑道,“你先找個位置坐下,現在客人多,我先去招呼客人,等忙完了我們再聊。”
沈子陌笑着點點頭,一直目視着她忙碌的身影,移不開視線。
走進廚房,蘇雲裳正忙着煮麪,慕凝芯端起一旁煮好的一碗熱氣騰騰的面,心中靈機一動,問蘇雲裳道:“雲裳姐,有沒有切好的番茄?”
“有啊,怎麼了?”
“我方纔見到我的一位故人,心情甚好,想在他的這碗麪裡放點番茄。”
蘇雲裳微微笑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一定要好好招待。”
看着和自己一樣忙得滿頭大汗的慕凝芯,蘇雲裳勸阻道:“凝芯,你忙了這麼久,定是累壞了。你的身子還沒好,會吃不消的,快去歇着吧,我一個人也忙得過來的。”
慕凝芯欣慰一笑,道:“不用了,雲裳姐,我沒事的,反正閒着也無事做。”
這樣忙着纔好,忙起來就無瑕顧及。若是整日無所事事地坐着,她怕她會想他想得發瘋。只有這樣,才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他,才能覺得心裡沒有那麼空虛,充實了許多。
將三片切好的番茄放進盛滿面的碗裡,慕凝芯這才端了出去,一眼見到沈子陌正注視着她,便徑直走向他,把碗放在他面前,淺笑道:“嚐嚐看怎麼樣。”
聞到碗裡散發出來的香味,沈子陌這纔將視線收回,低頭看着面前的碗,細長的麪條盛在清透的湯裡,邊緣放了幾片青青的菜葉,面的中間放了三片紅紅的番茄,正巧組成一個笑臉。
沈子陌忍俊不禁道:“丫頭,你還是這麼可愛。”
慕凝芯調皮地笑了,臉頰上浮現出淺淺的梨渦,嘴角上揚,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歡迎沈大公子到天聖皇朝,以前我到西楚多虧了你這位知心朋友照顧,如今你到了天聖來,就是客人了,還望沈公子玩得開心。”
“放心吧,丫頭,我定不會辜負你的好意。你去忙吧,我在這兒等你。”
慕凝芯淺笑着離開,沈子陌拿起木質的筷子,不忍心破壞碗裡的“番茄笑臉”,撲鼻而來的熱氣讓他心裡一陣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