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婉大病了一場。
軒轅卿塵坐立難安,蘇靜婉從小身體就不好,經常生病,這次又病得昏迷不醒,偶爾醒過來,意識卻依然是模糊的。他擔心她,日夜守在她身邊。
慕凝芯也聽說了這件事,不知道蘇靜婉怎麼會突然患病。她已經有半月的時間沒有見過軒轅卿塵,想到他一直陪在蘇靜婉身邊照顧她,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覺。
隱月閣。
蘇靜婉醒過來時,軒轅卿塵已坐在牀邊睡着了,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的倦意。這段時日他一直寸步不離地陪着她,照顧她,而他一直沒睡好。她心疼地伸出手撫摸着他的臉。
感覺到她有了動靜,軒轅卿塵睜開眼,見到她那張蒼白的臉,低聲嘆了口氣,關切地問道:“靜婉,想吃點什麼嗎?我命人給你做。”
搖了搖頭,蘇靜婉只是安靜地看着他,像以前那樣甜甜地喊道:“卿塵哥哥……”
她原本清脆悅耳的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軒轅卿塵心疼不已,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在。你想說什麼?”
“我知道我自己的病……太醫早就說過,我沒有多少日子了……”
“不會的,你好好休息,一定要快點好起來。等你好了,你想去哪玩,我都帶你去。我揹着你跑,就像我們小時候那樣,好嗎?”
蘇靜婉勉強扯出一抹虛弱無力的笑容,“好。那如果我的病好了,你會娶我嗎……”
軒轅卿塵輕蹙眉,十分爲難:“靜婉,你永遠是哥哥的好妹妹。”
笑了笑,她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用手帕捂住嘴。軒轅卿塵急忙拍了拍她的後背,替她順了順氣,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她手心裡的白色手帕上已有一抹黑紅的血,格外刺眼。
“我去叫太醫來……”
軒轅卿塵見到手帕上的鮮血,心裡一驚,忙起身準備離開,蘇靜婉拉住他的手,斷斷續續地說:“卿塵哥哥……不要走……”
轉過身小心翼翼地抱住她,軒轅卿塵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聽着她又輕聲說:“卿塵哥哥,我想和你……說說話。”
“好。你想說什麼慢慢說,不要急,我會認真聽的。”
目光一直凝在他臉上,蘇靜婉臉上帶着一抹苦澀的笑,緩緩說:“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要遇見你……這樣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但我還是想做你永遠呵護的妹妹……”
“靜婉……對不起,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你,才讓你的病越來越嚴重。”
軒轅卿塵見到她這樣,很難受,也很自責,沒有照顧好她。
“沒關係,不是你的錯。卿塵哥哥,上次我不該給你下藥,害你差點丟了性命。還有,你替我跟凝芯姐說一聲對不起,好嗎?那次在船上,我不該對她說那樣的話,更不該故意把她推下水。卿塵哥哥,我知道你心裡是有她的……答應我,你一定要幸福……”
蘇靜婉的聲音愈來愈輕,直到聽不見,呼吸也愈來愈微弱,直到完全沒有了呼吸。她躺在軒轅卿塵懷裡,想要擡頭再看看他,卻連睜開眼的力氣也沒有了,緩緩閉上眼,安靜得像睡着了。
“靜婉……我答應你。”軒轅卿塵難受地閉着眼,靜靜抱着渾身冰涼,沒有了體溫的她。
凌王府爲蘇靜婉辦了一場隆重的葬禮,軒轅卿塵在她陵墓前守了三天,慕凝芯也陪着他守靈。
蘇靜婉突然去世,慕凝芯心裡也不好受,畢竟她心地很善良,之前也許是一時昏了頭,纔會做錯事。
真的是人生無常,前幾日還活蹦亂跳、神采奕奕的人,說不定幾天後再見,這一見就成了永別。
她想,如果有一天她離開了,從這個世界消失了,軒轅卿塵會不會也這麼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