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裡依然熱熱鬧鬧,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一張張小圓桌上,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男人和女人之間毫不遮掩地調情,男人和男人之間豪放地大口喝酒,當然也少不了大打出手,阿海和歐陽雷就這麼坐在酒吧的吧檯上,不理會酒吧內的吵鬧,依舊自顧自地說着。
“那確實是師傅的失手,要知道師傅也是在沒有練武之前也是練道的,他以爲對方可能用了什麼高明的道術,但是師傅不怕,他本身就是練道的,當然知道怎麼破解,但是當師傅咬破自己的舌頭,準備沿路噴血破解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當場固定住了,當時我看見了,那個能力很可怕,對方的能力直接令空氣變了形,師傅當時毫不猶豫,立刻分出一口鮮血,但是當場噴出的鮮血就凝固在了半空中,根本破解不了對方的能力,因爲對方用的牙根就不是道術。”阿海喝了一大口酒緩緩說道。
“然後呢?”歐陽雷並沒有多插話,他很明白,阿海的師傅是個老人了,一輩子見的不少,但是惟獨可能就是沒有見過異能者吧,不清楚對方的能力,所以栽在異能者的手裡也很正常,而且阿海的師傅可是擊殺了三名的異能者,已經足夠阿海的師傅含笑九泉了。
“然後?呵呵,然後對方便是一直固定着師傅,師傅分號不能動彈,那四個人中的第一個人便使用了那個能力,可怕的能力,他想要燒死師傅。”阿海不知道爲什麼說到這裡突然笑了起來。
“那麼你師傅是怎麼辦到的?你師傅是怎麼做到擊殺三名異能者的?”歐陽雷不解到,聽阿海的意思,似乎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
“都怪我,怪我沒用,怪我平時不認真習武,才讓師傅他……”阿海說着說着便是激動起來,當場趴在吧檯上哭了起來。
歐陽雷有些內疚,不應該讓阿海說這麼多的,這件事似乎是阿海心裡永遠的痛,自己這麼做似乎是揭了阿海的傷疤,雖然歐陽雷很想多瞭解一些關於異能者的能力,但是看到阿海現在的情況歐陽雷覺得再問下去就非常不好了,於是便開始拍着阿海的肩膀,安慰起來。
阿海哭的像個孩子,眼睛通紅,一口接一口地喝酒,歐陽雷便陪他喝起悶酒。
“當時,師傅的衣服燒着了,一點點的小火星,師傅的衣服慢慢燒着,對方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效果,便笑着說今天這仇是結定了,本來是想要來找我師傅討要功夫的,希望我師傅能教他們四個人中那第三個人一些功夫,那第三個人就是防禦很強的傢伙,那傢伙只有一身的蠻力和打不動的身體,但是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會了,所以那四個人都希望第三人能學到一些厲害的功夫,當時在街上看到我身法詭異,當場這四人就認定我背後有高人,畢竟當時我也只是個孩子,不可能自創出這麼詭異的身法的,所以可以說是六步害了師傅。”歐陽雷沒有說什麼只是陪着阿海喝酒,但是喝了一會阿海自己說了起來。
歐陽雷搖着自己的杯子沒有說話,阿海繼續說道:“當時師傅看見自己的衣服慢慢燒了起來,就大喊道讓我快跑,因爲當時那四個人裡第三個人已經死掉了,第一個人和第二個人因爲對付師傅,所以抽不開身,但是第四個人又對我沒什麼威脅,所以師傅就讓我跑,大概是猜到自己已經不行了吧,但是當時我沒有跑,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師傅死在那些人手裡,更何況這些人是我引來的,我不能害死師傅,於是我就衝了上去,因爲學了六步的關係,所以第四個人並沒有對我造成多大的阻礙,我兩下就把想上前來的第四個人打開了,當時就衝着那第二個人去了,我當時也很害怕,所以沒有衝第一個人去,我害怕他也把我的衣服點起火來,所以就衝了第二個人跑去,想要解開師傅的束縛,然後和師傅一起逃走。當時第二個人蹲在地上,雙眼全神貫注地看着師傅,所以根本顧不了我這邊,等我衝到他跟前他才發現,我立刻一拳打去,破了那第二人的束縛,師傅立刻輕鬆下來,而且師傅的迅速移動導致對方的火也熄滅了,師傅脫下上衣,胸前已經被燒得一片血紅,但是師傅沒有說什麼,只是讓我到他身後,我乖乖地坐了,但是如果是現在,我肯定不會去的,師傅骨子裡很傲,所以他不希望我動手,而是想要一個人光明正大的解決他們全部,如果是現在我肯定會抓住先機把那第二個人制服的,所以因爲師傅的這一做法,又給了對方喘息的機會,對方十分的囂張,說今天讓我和師傅都走不了,然後對方的第二人立刻又施展了那個束縛人的能力,但是這次師傅只是一把將我推遠,並沒有動,我眼看着師傅中招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看見師傅身體周圍的空氣又再次扭曲起來,師傅臉色漲紅,只見渾身突然間便是魁梧了好幾倍,我驚呆了,從來不知道師傅還有這樣的功夫,而且對方雖然一直在不停地對師傅使用束縛術,但是看師傅的表情卻沒有中招的感覺,對方也明顯感覺到不對勁了,所以第一人就準備防火燒師傅,我看師傅的變化,驚奇不已,但是也着急對方的手段,只見第一人凝聚了半天的精力卻並未發現師傅身上着火,我一下子就心安了,看來師傅是用了什麼厲害的手段讓對方的兩人的能力毫無用處,師傅就這麼一步步緩緩向那三人走去,那個第四人使用了很多騷擾的小手段,但是對師傅來說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於是那第四人先衝了上去,想要和師傅過上兩招,拖延下時間,但是師傅只是輕蔑地看了他一眼,看着他打來的一拳,輕輕用手一撥,對方便栽倒下去,師傅跺了跺腳,踩在他的身上,那第四人便當場口吐鮮血,斃命了,剩下的兩人一看自己的能力對師傅已經不起作用,於是便掏出了手槍,想要用槍打死師傅,但是我卻感覺,那一刻師傅已經不懼怕這世上的任何東西任何武器了,對方掏出了槍,但是師傅依舊往前走着,師傅很清楚那是一把手槍,師傅也很清楚槍的速度有多快,但是師傅卻不屑於那種東西,師傅經常說,當一個人練武到巔峰的時候,即使是子彈也無法將其擊殺,所以對方的手槍對於師傅來說形同玩具。師傅距離他們越來越近,那第一個人忍不住開了一槍,但是在槍響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師傅消失了,沒錯,就是消失,不是移動到哪裡去了,是活生生地從我眼前消失了,不僅是我,就連那二人也發現師傅消失了,開始十分地慌亂,但是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師傅立刻就出現在了那第二人的身後,師傅當時大聲說到‘吾徒,爲師教你三載,帶你不薄,今日爲師役與此地,爾不必掛念,來日方要好好修習六步,待其大成之日,放乘吾之志向。’說完師傅就單手砍向第二人的脖頸處,輕輕一下,對方便倒了下去,一瞬間局勢發生了大變化,對手在師傅的手裡如嬰兒一般,毫無反抗能力。對方此刻就剩下了第一人,對方放佛崩潰了一般,拼命的開槍,但是一點用處都沒有,根本打不到師傅,一直到對方手裡的槍子彈打完,都沒有打倒師傅,終於對方的槍也沒用了,對方扔了槍,滿眼死灰地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進的師傅,師傅有些氣喘,很顯然,剛剛做了那麼多事情以後,師傅也開始力揭了起來,師傅走到第一個人跟前,雙手掐住了第一個人,第一個人動彈不得,但是卻是做了最後的抵抗,剛好師傅現在掐着他,兩人距離很近,於是對方就再次使用出了他的異能力,但是異能力依然對師傅不起作用,對方徹底地絕望了,雙手垂下,直視着師傅,認命似的看着師傅,等待師傅將他擊殺,師傅掐着他,將他舉起,然後廢了對方的雙手,師傅正準備徹底殺掉對方的時候,我卻看見師傅臉上的潮紅迅速退去,只剩一片蒼白,然後師傅本來緊緊掐着對方的手鬆開了,身體無力地倒了下去,我當時驚呆了,我衝了過去想看看師傅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方這時一看情況發生變化,再次使用了異能,這次師傅是真的燒着了,我撲了過去,撲在了師傅身上,把師傅的火撲滅了,但是我的眼睛也就是那個時候燒壞了一個。”阿海看着歐陽雷說道。
歐陽雷看着阿海那隻已經瞎掉了的眼睛,看着眼睛周圍有些駭人的傷疤,歐陽雷能夠想象到對方那一次是經過了怎樣的打擊,師傅的死,自己的眼睛,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挺過來的。
“那後來呢?那個人並沒有死。”歐陽雷突想起阿海沒有說那個人死掉。
“後來?後來我從師傅的屍體上起身,看着那個人,那個人已經雙手殘廢,而且現在他的身邊除了我已經沒有活着的人了,他無法對我放火,於是我很想殺掉他,給師傅報仇,但是我實在是無能,他一看我走過來了,知道我有功夫,他打不過我,於是他就跑了,我沒追到。”阿海的表情十分的後悔。
“居然沒追到?”現在歐陽雷十分的吃驚,阿海的速度他知道,但是竟然沒追到對方,不知道對方是運氣太好,還是有別的方法,成功逃脫了阿海。
“嗯,確實是被對方逃掉了,當時我向他走去,他知道跑不過我,所以很卑鄙地將師傅的屍體又點燃了,當時我是可以移動的,他對我無可奈何,但是師傅就靜靜地躺在那裡,我沒辦法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師傅被燒掉,於是我回去撲火,那傢伙就趁我撲火的時候就跑掉了。”阿海現在表情猙獰地有些嚇人,看來他對那人是恨之入骨了。
“後來呢?”歐陽雷忍不住繼續問道。
“後來我安葬了師傅,謹遵師傅的教誨,收好六步然後就來到了這個城市,我眼睛瞎了,但是好在我有一身武功,所以我覺得自己來到這個城市以後應該會很好生存下去,當個保鏢什麼的,也不至於餓死,而且我在到這裡的主要目的就是替師傅報仇,這裡人很多,城市也大,打聽起消息來也會很方便,所以我就來到了這裡。但是來到這裡以後發現,原來生存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情,原來和師傅在一起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那時候和師傅每次上山都能採到很多好東西,拿到縣城裡就能賣上個好價錢,所以還沒爲錢發過愁,但是當我孑然一身僅僅揣着一本六步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自己根本養不活自己,自己什麼都不會,會的只是這身半吊子功夫。那時候我身上就剩下幾塊錢,我最多堅持兩天,所以我到處去打聽有沒有要保安的,結果很多地方都招保安,但是人家一看我瞎了一隻眼就不要我,說什麼保安必須得身體健全,哼,健全的保安又有什麼用,我雖然瞎掉了一支眼,但是那種普通保安我一個人能打十個。”阿海的語氣對保安絲毫不感冒。
“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呢?直到現在。”歐陽雷很驚奇,阿海的身後是不是還有人。
“那時候我找了很多家地方都不要我,走投無路的我來到了這條街。”阿海說完看向了窗戶外的這條街,陷入了回憶。
“那時候我剛到這裡哪裡都不認識,所以就隨便走走,走到了這裡,看到又有幾家酒吧和迪廳要招保安,所以當時我就抱着試試看的心裡進去了,本來沒抱什麼希望的,但是沒想到卻在這裡很快找到了工作了。當時我進的就一家叫做非你不來的迪廳,那裡面據說場面比較混亂,需要很多人手才能鎮得住,而且有時候人多了都未必能鎮住,所以我就去了,當時我打趴下了那個迪廳裡所有的保安,然後迪廳老闆就讓我做了小頭頭,管那些保安,我這纔算是安頓下來,但是在裡面沒幹幾天我就惹到了不該惹的人,沒辦法工作丟了,迪廳老闆也並不能保住我,我就只能跑了,對方也很有背景,叫了很多練家子來和我打,雖然我的六步很強,但是他們人更多,所以我打不過,就只能跑,而且我當時打傷他們很多人,所以對方放了話,一定要我死。終於,我還是沒跑出去,對對方的人抓住了,當場被打得吐血,但是對方給我留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是什麼用意,反正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不行的時候對方停了下來,然後走掉了,我當時就在這條街的街頭,一個人躺在地上,渾身是血,但是我在這裡無親無故,沒人管我的,路過這裡的人也最多是多看我兩眼,然後就躲着走了,我估計那時候我可能渾身多處骨折了,自己是站不起來了,如果不是碰到了阿威我估計我就交代在那裡了,阿威從那裡經過把我送到了醫院,我這才活命下來,從那以後阿威就是我拜把子兄弟了,我也發現這樣找個工作幹根本沒什麼發展,而且師傅的仇現在還沒抱,我很想報仇,但是我覺得一個人再次遇到他的話,勝算不一定大,所以我也就有了拉一幫人的想法,於是等我的傷好了,我就和阿威我們倆在這條街也拉了十來個人,先混着,準備把勢力發展擴大,最後好報師傅之仇。”阿海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不說什麼了。
歐陽雷細細聽完,這就是阿海的全部經歷了,也是十分的坎坷,也許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但是對於阿海來說卻是一生中永遠無法磨滅的回憶了,一段痛苦的回憶。
天早已經黑了下來,歐陽雷看了看窗外黑下來的天,窗外的街道上霓虹燈五顏六色地亮着,昭示着新的夜生活拉開了序幕,歐陽雷看了看錶,已經十一點了,阿海說了這麼半天一晚上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兩人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歐陽雷突然問起阿海:“想報仇麼?”
“想,做夢都在想。”阿海堅定地回答道。
“那好,我幫你,你以後跟着我。”歐陽雷看着阿海說道。
“嗯,你不殺我了?”阿海有點弄不明白。
“我爲什麼要殺你?我們之間沒什麼仇恨,你之所剛剛要做掉我也是欠那傢伙一個人情吧。”
“確實,不過現在我已經和他兩清了。”
“嗯,那就好,你跟着我,以後肯定會幫你報仇的。”歐陽雷有些招攬阿海的意思了。
“可以,我的命是你的,不過先讓我跟阿威打聲招呼。”阿海說罷就掏出手機給阿威打了個電話。
電話打過,歐陽雷帶着阿海徑直走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