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鋒和羅馬回到家裡,在家門口路邊就看到了一地的碎渣殘件。羅馬嘴裡還嘀咕了一句“喲,家門口剛纔發生撞車了!”
楊銳鋒想到齊鵬昨天翻臉的一幕,連忙快步到門邊敲門,當看到開門的是康康與李素雅後他才鬆了口氣。
康康一下撲到他身上,說:“爸爸,今天早上家裡來壞人了!”
羅馬問:“什麼壞人?”
康康摟着楊銳鋒的脖子對羅馬說:“3個壞人,嚇得我和媽媽都不敢出門,後來劉阿姨來了,阿姨開車撞了壞人的車,再後來劉阿姨和壞人都走了。”
羅馬與方萍聽了孫子的講述後臉色都變了,楊銳鋒卻摟着康康說:“有你在爸爸放心,你可以保護媽媽。”
康康舉起小拳頭地:“對呀,我是男子漢,我會保護媽媽。”
“表現不錯,你很勇敢乖兒子!”
楊銳鋒和孩子輕碰了下腦袋,把他放下來。康康下來後拉着方萍與羅馬的手去了屋子外指着對面那堆碎片開始說着早上的經歷。
楊銳鋒看着李素雅,發現她似乎沒有那種受驚過度的樣子,問:“早上是齊鵬的人來盯梢了?”
她點了點頭,說:“劉媚靜也恰好過來了,她還跟我說了些事。”
“哦”,他兩手插在褲袋裡,說“如果你想告訴我,我會好好聽,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多問。”
她頓了頓,透露地:“她說等這事過去了她會和羅勝結婚。”
楊銳鋒倒是有點意外,接着笑了笑,說:“我懂了,她想借這事扳倒齊鵬,只有齊鵬翻不了身她纔可以安心嫁人。”
她看着楊銳鋒那種淡笑風聲的表情,心裡承認他的腦子轉得確實快,遇事也不會慌,但她心裡卻有種替在的不安。她說:“明天我就要回公司上班了。”
他說:“不要去了,有我在你不缺錢花。”
她說:“你只是在這裡待一陣子,等你們父子矛盾平息了你就該回家了,我的工作不能丟,只是我有些擔心家人和康康。”
他說:“家人這邊沒問題,羅馬是江湖老大,雖然退隱了好歹有餘威,再說你的那位閨蜜可不是個普通角色,她計劃好的事肯定會讓齊鵬焦頭爛額的,倒是我有些擔心你的安全,所以我建議你把這工作辭掉在家安心地‘相夫教子’”。
他說得有些意味深長,她有意迴避他的目光,說:“我只是個普通人,齊鵬這樣的人怎麼會來找我的麻煩。”
門外面方萍與羅馬知道康康只是個幾歲的孩子,但康康這次說的卻有八層真,方萍心裡七上八下,她連忙轉身回屋子一把揪住楊銳鋒的耳朵。
楊銳鋒本是在李素雅面前兩手插褲袋擺出一副遇事不亂的酷男架勢,卻被“老媽子”這猝不及防地一揪而毀了三觀,他捂着耳朵地連連喊痛。
方萍幾乎有些氣不打一處出地指着他:“我說你就是個不安份的人,硬要和些不三不四的人合夥搞生意,現在羅勝被你連累不說,人家還找到家裡來了,你說怎麼辦,你說你這是乾的什麼事!”
楊銳鋒扮成“乖兒子
”樣安慰方萍,說這事沒她想得那樣嚴重,李素雅也只得從旁勸導方萍。方萍哪裡聽得進去,她只是個平民百姓,也聽說過那些欠賭債、面臨強拆被黑社會騷擾的人,那種日子是每分鐘都會提心吊膽,沒想到這事會落到自家身上來。
她最後說:“不行,不行,我要報警!”
“報什麼警,你家男人還沒死哩!”
羅馬牽着康康進了屋子,用聲音喝住了方萍激動的情緒,他將孩子交給李素雅後掏出煙吮吸,然後用力地一拍楊銳鋒的肩,說:“早上的人鐵定是來找你的,你惹的禍我先不說你,但這事我來幫你擺平,你是我兒子,要揍你也只有老子我有這資格,還輪不到這些癟三。”
說着羅馬又看着方萍地:“你遇上屁大點的事就驚貓子鬼叫,你忘了我年輕時是幹啥的?”
楊銳鋒見羅馬這副走火入魔的樣子忍不住問:“老爹,你想幹嘛?”
“我叫人來!”
羅馬說着就掏手機了。
方萍開口地:“你又叫誰?”
羅馬在通訊錄裡搜索着號碼地說:“黑子、三喜還有神經。”
方萍瞪大眼,立即說:“你年輕時的那些狐朋狗友還沒死?你叫他們來有什麼用,他們只會白吃白喝!”
羅馬衝方萍吼道:“你給老子閉嘴,你懂個屁!”
一小時後這羅家就熱鬧了。和羅馬年輕時後一起打碼頭的黑子、三喜和神經是三人同行地進了羅馬的門。
羅馬一副東道主的派頭在門口迎接,給這三人遞煙。
那黑子顧名思義,皮膚黑、個子高,還是個禿子,不過腰桿直挺,氣色硬朗,就連臉上的幾顆麻豆斑也看起來金金泛光。
三喜長着一張馬臉,頭髮雖白了背也有點駝了,但步穩健、面色紅潤,而且煙不離手,一排黑牙齒和羅馬如出一轍。
神經看起來不像是神經病,只是身子矮胖,啤酒肚、 稀鬆的頭上有塊地中海,一臉笑樣,笑起來臉上的肉可以用“一堆”來形容。
3個男人都一個德行,分別在楊銳鋒腦袋上摸兩把,說他長高了、結實了、人也曬黑了。
楊銳鋒感覺自己像個寵物狗一樣,怎麼這裡長輩都奇葩,女的習慣揪他耳朵,男的見面喜歡摸他腦袋?
“兒子,把桌子擡到院子裡來,我們4個人剛好一桌麻將;婆娘,快去買菜,要烤鴨和牛肉,當年的Q城四霸今天都來羅家了,老子看誰還敢過來惹事!”
羅馬嚷着,楊銳鋒去裡面將四角桌搬了出來,方萍則板着臉出門去買菜,途經院子時黑子還調侃地:“老羅,你行呀,兒子聽話,老婆也被你調教得服服帖帖。”
神經瞅着方萍的背影說:“老羅,你婆娘保養得還不錯,不像我家裡的那個,現在比我還肥。”
羅馬一臉得意,叼着煙嘻嘻哈哈地將麻將拿出來,說:“今天叫你們來飯管飽、酒管好,煙隨便抽,沒人的時候我們坐下來打麻將,人要是來了我們就像年輕時一樣,見神屠神見佛殺佛。”
楊銳鋒知道李素雅一聽這幾個人的名字早
早就與康康進了房間,看來這羅家除了羅馬,其他人對這幾個客人都不待見。
楊銳鋒也準備進屋,羅馬卻衝他喊道:“你給幾個長輩泡茶呀,他們都是爲你的事纔出面的,告訴你,要不是老子我的面子,在Q城誰能請到他們!”
楊銳鋒“哦”了聲,轉身去倒水,他聽到羅馬在說着他這個兒子與人合夥搞生意的事、侄子打人被關押的事、早上有人來盯梢的事。幾個長輩居然也都嘻嘻哈哈,像這事完全是個鬧劇。
茶葉入杯,泡上滾燙的開水,楊銳鋒分兩次端着杯子遞到長輩面前。
黑子說熱,率先把身上的一件衣服褪了下來,楊銳鋒看到黑子一身的老皮,胸膛上竟還紋着一個虎頭紋身。
羅馬呵呵一笑,說:“黑子,看到你這老虎頭我就想起當年你剛紋的時候走到哪都要把衣服扯下來露兩下,那時候幾乎姑娘們見到你就跑。”
黑子笑道:“你還不說,我就是靠這老虎頭才把家裡的老太婆哄到手的。”羅馬哈哈大笑,又對三喜說“來,你也脫了,讓我們看看你的刀疤還
在不在?”
三喜起身那叫脫得一個痛快,在那乾燥起皺的背部兩道細長的疤痕印豁然在目。
神經說:“這兩刀是當年我們幾個去肉鋪打架時挨的,還記得當時你打紅了眼,人家在後面砍你第一刀你還揪着一個人拳打腳踢,第二刀下來你才知道背上有點痛,要不是羅馬當時動作快一棒子劈到對方腦袋上,只怕還有第三刀第四刀。”
三喜不無感慨地:“當年那一架差點把命給搭進去,不過這兩刀也沒白挨,後來只要誰跟我鬥狠,刀傷一亮出來人家就慫了,而且夏天最舒服,打赤膊走到哪人家都讓幾分,對老子客客氣氣。”
幾個過氣的老江湖嘻嘻哈哈地回憶年輕時候的威猛,羅馬提議天氣熱,乾脆都不穿衣服了,待會如果有人再來蹲點盯梢,就讓這些人看看這一屋子裡都是些什麼人物!
說着,4個上了年紀的人全打起赤膊來,尤其是神經那水桶腰與一身的贅肉幾乎把楊銳鋒給擂倒。
他現在明白了“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這話的道理,羅馬年輕時候確實是個猛漢子,只不過是屬於動拳不動腦的那種類型。如果說齊鵬的眼線真與之狹路相逢,他們幾位可笑加可愛的老伯還指望着打着赤膊秀下紋身與刀疤把別人嚇退。
想到年輕人,此時還真有6個年輕人涌進了院子裡,這些小年輕20出頭,穿着黑色背心、短球褲,光着膀子,有兩個的手肘上也烙着紋身圖案。
靠,還真的來鬧場了!
楊銳鋒這樣想,但6個年輕人都一致衝着神經叫了聲:“付伯,我們來了,不認識路,剛還繞遠了。”
神經端着杯子喝了口茶,對6個年輕人說:“來,你們站一排,桌上子坐的都是你們的前輩,你們挨個叫人聽到沒。”
6個人還真站一排了,在神經的介紹下依次對着叫道:羅伯伯好、吳伯伯好、江伯伯好。
楊銳鋒像是在一旁看戲似地,心裡呵呵直笑,想這倒還有點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