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後,關雲菲則叫老馮回去休息,叫幾個年輕隊員,在周圍守候着禁制生人再靠近。
上了普桑,見李巖還在車裡等自己。
關雲菲無奈的嘆了口氣:“咱們也回去吧,真是怪事,見了兩起了。”
李巖明知故問,問關雲菲之前見那一起是怎麼回事,關雲菲就把白天遇到白毛怪的事情敘說了一番。
李巖聞言哈哈大笑,故意裝作不信,其實那白毛怪還是他收拾的。
關雲菲見他不信,一甩車頭說了句,你愛信不信,就載着李巖回了家。
到了家裡,關雲菲也累了一整天了,回去洗洗睡了。
而等到夜深了,李巖則悄悄的從家裡出來,到了地下室,將那穿着紅襖,黃棉褲的老女人放了出來。
地下室,好長時間沒有打開了,裡面陰森森的,打開電燈泡的時候,電燈還一閃一閃的,也不知道是電燈絲老化了,還是潮溼引起的接觸不良。
那老女人出現的時候,氣息已經很弱了,那七人在她的身上灑了墳土和糯米,這兩種東西,剋制小鬼非常有效果。
看到了李巖,那老女人,先是面露兇厲之色,但緊接着,她感受到李巖身上那強大的威壓後,卻是嚇得連連退後。
李巖見狀,卻是一揮手,一團靈氣猛地朝着那老女人的魂魄上撲了過去。
老女人嚇得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猛地一憷,變得更加慘白起來。
可那團靈氣卻滲透進了她的魂魄之中,隨之她的魂魄卻是凝實了不少。
“你是哪裡人,做什麼的?”施展了手段後,李巖淡然的問道。
凝實了魂魄後,老女人有些哆嗦的說道:“上仙饒命,上仙饒命!”
魂魄凝聚後,這老女人竟然能發出聲音了。
“你說的我能聽到,你若是聽話,我不會傷害你的。但你先要回答我的問題。”李巖淡淡的說道。
穿着紅襖,黃棉褲的老女人面色一喜,悲悲慼慼的開始說起了她的身世。
李巖看着她多少有些感慨,這應該是個現代女鬼,但能瞧得出,她生前應該是個窮人。
老女人悲悲慼慼的敘述中,說明了她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在哪裡。是因爲什麼死的。
因爲平時,普通人見到她,就算她講話,普通人也只能聽到嘶吼的聲音,而此時,眼前這位上仙能聽懂她的話,好像讓她找到了傾瀉的閘口。
將近一個小時的敘述,這個穿着紅襖,黃棉褲的老女人的生前過的很悽慘。
以前她是一家國營廠的會計,結了婚後,前幾年生活不算奔小康,但家庭和睦,也算是幸福。
後來老公下海,有了錢後變了心。也跟她離了婚。
她一個人帶着兒子,生活很不容易,不過還沒到揭不開鍋的地步。但98年下崗風潮,她被單位裁掉後,家裡的經濟狀況就一塌糊塗。
她給人做過保姆,做過洗衣工艱難供兒子上學。
但後來年紀大了生了病,幹不動了,在社區申請了低保。
每個月二百多元的低保,杯水車薪,過得清貧,但唯一讓她欣慰的是,兒子很是孝順,每次兒子考完試回家,都對着媽媽說,媽等兒子以後大學畢業了,一定給您買套大房子,讓您過上好日子。
可就在兒子考上大學的那一年,社區無緣無故給她家裡停掉了低保。
兩百多塊錢,在大部分人的眼裡,甚至連在夜總會,找個陪唱小姐的錢都不夠。但這兩百塊錢,對於一個低收入的單親家庭來說,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因爲兒子要上大學,老女人邊出去撿垃圾,邊去解決低保被無故停掉的問題,沒想到卻被“不明人士”打了一頓。
老女人身體不好,捱了打,後來就進了醫院,進醫院之後,又被檢查出了肝癌晚期。
看到醫院體檢的結果後,老女人一直堅強的心,塌陷了,爲了不拖累兒子,爲了不讓這個家庭再增添負擔,老女人就在尋了塊無人僻靜的地方,也就是江州大學後的那片荒地,吊死在了一顆老槐樹上含着恨,含着無奈離開了人世。
成了鬼魂後,老女人不敢回家,因爲她怕嚇到兒子,就一直徘徊在那片荒地上,成了孤魂野鬼。
說完了自己這麼些年的經歷,老女人泣不成聲。
雖然是魂魄,但能瞧得出,她身上穿的紅襖已經很舊了,棉褲也有補丁。
如果李巖是個女人,肯定會陪着老女人大哭一場,她的故事太心酸,太淒涼了。
但聽完之後,李巖的臉上罕有的露出了憤怒之色。
重生之後,他幫助過不少人,但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不公的事情。
“大嬸,別傷心,你兒子現在,在何處?”也可能是出於同情心,李巖對老女人說話的態度,好轉了起來。
能聽得出來,老女人最大的心願,就是讓他兒子能過上好日子,如果兒子能過上好日子,她寧願放下仇恨,離開這裡。
“在老房子裡,可前幾天,我聽說以前的老房子,拆遷也不知道我家小文他有沒有地方住。”老女人一想起兒子,臉上不免一番悲苦,想起兒子上大學的時候,在學校勤工儉學,回來的時候,因爲知道媽媽爲了身體,經常去一家保健品公司免費體驗產品,還給自己買了一個磁療枕頭,兒子說,媽您再等兩年,兒子一畢業,工作了,掙錢了,就能孝敬您了。
兒子那陽光燦爛的笑臉,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嚮往,一直停留在老女人的記憶中。
她只想回去看看兒子,擔心他過得好不好,但怕嚇住兒子她從沒回過家。
她並從沒想傷害別人,只想求人幫助,但那些人見到她以後,總是一番驚嚇後,就砸石子過來。
有時候,好人未嘗有好報。
但,在這個不大的地下室裡,李巖卻感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愛。
在那女鬼向李巖哭訴的時候,原先女鬼生前吊死的那片工地旁,走來了一老一少。
這一老一少,看起來就像是祖孫倆,大晚上出來遛彎的。
可到了暗處,旁邊沒了其他人,那老的卻對着少的一稽首道:“陸師兄,你開了陰陽眼,看到那鬼物了嗎?”
老的不僅以小輩自居,還一副畢恭畢敬的摸樣。
“沒瞧見,不過我發現這裡有築基期前輩施法留下的痕跡,那鬼物應該是叫那位前輩收了吧。”少年目光閃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先前說話那老翁聞言,嘆了口氣:“唉,現在這世道不太平啊,不僅鬼物輩出,聽說精怪妖魔也是蠢蠢欲動。”
少年聞言卻好像知道很多的樣子道:“這還不是那隻古曼童搞的鬼,聽說那隻古曼童正在凝聚什麼厲害的殺生法陣,若是布成了怕是會引動天地異相,導致天災的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古曼童是什麼?”老翁滿臉不解。
“古曼童你都不知道?”那少年臉上露出了鄙夷之色。
不過看見老翁臉上的好奇,也勾起了這少年好出風頭賣弄學識的性子:“古曼童,就是小乘佛教祭煉出來的小鬼,本來是將夭折的孩童封印在泥身內,驅使他們替主子做事的,多以積德行善爲主,可驅使這種鬼僕有個弊端,若是小鬼反客爲主,極容易對主人造成反噬。這隻古曼童,曾經就是藏傳密宗大長老煉製的小鬼,跟隨他上千年了,但就在十年前,這隻古曼童趁着藏傳密宗大長老練功走火入魔的時候,偷襲了他的元嬰,不僅吸乾了藏傳密宗大長老的精元,還將他的元嬰也吞了下來。後來被密宗活佛發現,被羣起而攻之,逃出了布達拉宮禁地,這鬼物逃出來後,劣根不改,私下裡聯手邪魔外道,佈置凶煞大陣,這才導致了那場轟動一時的地震……”
少年說的吐沫橫飛,老翁聽得心驚膽戰。
煉製古曼童,是小乘佛家的一項禁術,因爲煉製方法過於殘忍,故而早就被佛門封存,沒想到,身爲正道六大門派的之一的藏傳密宗大長老,竟然也煉製了一隻這樣的小鬼出來。
“……再後來,因爲六大門派高手齊出,鎮壓了那隻古曼童。沒想到一個月前,那隻古曼童竟然衝破封印,逃了出來,並且自封鬼孩兒,還揚言,要再佈下一個凶煞大陣,祭練它的噬魂冥傘。”少年說着說着,臉上露出了洋洋得意的表情。
能瞧得出,他在門內很受師尊長輩的關照,要不然憑他一個小小的練氣期弟子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驚人的內幕。
“那就是說,那個鬼孩兒什麼的,修爲已經達到了,元嬰期了?”老翁聽他說完,這才驚疑不定的發問道。
“元嬰期能對抗藏傳密宗活佛?與六大門派高手一爭高下?我看它已經是元嬰後期了吧,還有說這隻古曼童,已經離化神期只有一線之隔了。”少年開口道。
“厲害,厲害,難怪這次六大門派這次出動瞭如此多的人手。”老翁嘖嘖嘆道。
“是啊,誰想再重蹈覆轍呢?地震死了那麼多人,凡人是六大門派的根基,說起來這鬼物也真是膽大,竟然在蜀山和青城兩大門派的地頭上動手,就連那些一向兇殘的修魔者也未必有它這膽識啊。”元嬰期的高手,那都是修真界拔尖的存在,那鬼孩兒雖然是邪門外道,但少年的眼中還是不僅露出了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