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以青那邊春風得意，蘇宛素這邊卻如坐鍼氈。
“小蘇，坐。”
蘇宛素點點頭，在柳老爺子的對面坐下。她也算是見過場面的人，名流富商見過不少，可從未有一個人能像柳老頭一樣給予她一種看不見的壓力。就連陳家老太爺活着的時候，身上的氣質也要查了柳老頭很多。
蘇宛素本來一點都不緊張，只當是一次普通的家長談話。走到門口的時候，四個保鏢弄的她有了點陰影。進了房間，更是讓她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威嚴。
於是，蘇宛素髮現自己的內心竟然忐忑起來。
“柳爺爺。您的身體看着硬朗的很。”
“大不如前了，尤其是最近幾年，時常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柳老爺似乎也覺得蘇宛素的表現勉強讓他滿意，露出一個笑臉道：“人不服老真是不行。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如今，還是你們年輕人好。”
“柳爺爺說的哪裡話。人們常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像您這樣的老人，正是我們求之不得。”
“呵呵……”
蘇宛素的話很讓柳老頭高興，大笑了幾聲，點了點頭，對蘇宛素的滿意程度又上了一層。
“小蘇，不知道你對柳家怎麼辦？”
“沉睡的巨人。”蘇宛素沉默了片刻，知道這纔是老頭今天最重要的開場白，只有把開場白說好了，纔會有後面的話題。蘇宛素想了想道：“這頭巨人甦醒了幾十年，現在到了他的沉睡期。但相信用不了多久，這頭巨人就會再次醒來，展現出它巨人不可阻擋的一面。要知道巨人始終是巨人，他的優勢無法阻擋。”
“無論是什麼樣的巨人，他終究會面臨更新換代的一天。”柳老爺子說着，嘆了口氣道：“到了現在，巨人的孩子不願意接受巨人的現實，你說該怎麼辦？”
這事箇中內情，蘇宛素知道的不是很多。但顯然，她可以從柳以青抗拒的表情裡看出，老頭子這句是實話。但究竟誰對誰錯，不是現在她要考究的。現在，她在進行一場面試，一場必須成功的面試。
“我會試着勸服他接受巨人的身份，但如果他不願意，作爲巨人背後的小矮人，我只能默默的陪着他，不遮擋屬於他的光輝，盡力的將他暴露的部分遮擋起來。”
老爺子笑了笑，蘇宛素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蘇宛素是那種聽到柳家身份，恨不得馬上嫁過去豪門，而不是嫁給他的孫子，也就不會有了今天的談話。
“宛素，爺爺想求你一件事。”正因爲來臨海之前，柳老頭子已經對這些人做了一個身量的考究，所以纔會說出一個求字。如此，非但不會影響老頭子的微信，更會讓老頭子增添了一種可歌可泣的情懷。
兒女們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情緒。
果然，蘇宛素站起來急忙道：“爺爺別這麼說，能做到的，我一定盡力。”
“宛素，你也知道，柳家三代只剩下柳以青一個男丁。如果他不回來繼承家族，這頭巨人真的沒有醒過來的一天了。”柳老頭子帶着一股悲涼的聲音道：“但是我們之間的誤會
很深，無論我做什麼，他都會覺得我別有用心，所以爺爺求你，你們結婚之後，一定要勸服他回京城。”
“結婚？”
蘇宛素心中一喜，隨即又錯愕起來。
喜的是柳老爺子同意這門婚事，那就意味着沒顏雨涵什麼事了，以後她也就有了和顏雨涵叫板的資格。錯愕的是，老爺子不僅沒有提到關於半句顏雨涵的事，更直接提出了結婚之後，而不是以結婚做爲條件。
本來柳以青本柳老頭形容成一個十惡不赦做事只講結果不講人心的老頭。但是現在，蘇宛素髮現柳以青是錯的。面前的這個老頭一生揹負着家族，所做的一切似乎可以理解。
尤其是最後的那句結婚。老頭子並沒有威脅她說，只要她能勸服柳以青，就讓他們結婚。而是先結婚，盡她最大的努力勸服柳以青。這是讓蘇宛素對老頭子有好感的真正原因。
“以鳳已經去了省會，相信這會已經和你的父母見面了。”
“這麼快？”蘇宛素再次錯愕起來。
“好事多磨，爺爺可不希望一件好事變得多磨。”柳老頭子打趣了一句，弄的蘇宛素不可抑止的臉紅起來。
有了良好的談話基礎，一老一小聊的很開心。柳老爺子也有了種視蘇宛素爲孫媳的意思。
另一邊，柳以鳳趁着老爺子的專機也到了省會。
雙方的交談比預期之中的更加順利，但是和柳老爺子與蘇宛素的談話不同，柳以鳳提出陳家可以乘這個機會將生意擴展到京城。
自然，條件是蘇宛素出任執行董事。
有了這一條件，對於柳以青回到京城就是一大助力。而陳家巴不得乘這個機會，靠上柳家這顆大叔將生意擴展到京城。雙方一拍集合，很快敲定了商業的細節。
柳老頭子和蘇宛素用的是人情牌，柳以鳳和陳家則是最顯而易見的交易。於是，這樁婚事很快敲定下來。
唯獨整個事情的當事人柳以青，還在青山的宴會裡繼續騷包。
董真覺得今天倍有面子，不僅政界的公子哥來了不少，連馬致遠都應邀出席參加了週年的慶典。
董真自然有了種一呼百應的感覺，全家上下說話的語氣也從之前對於同類富商的謙卑變成了居高臨下。這人就和買股票一樣，買漲不買跌，董家越是這樣，有些人越是願意巴結。彷彿董家人說話的時候鼻孔仰到腦門，他們反而會覺得應該。
董家人忙着招呼這些公子哥和馬致遠，董真本來屬小輩，此刻也牛氣哄哄的和楚家人交談起來，言談舉止一點年輕人的謙卑都沒有。
楚老二和楚老三和楚豐奇他們雖然是楚詠舒的直系親人，但畢竟不是親生的父母，考慮的更多是自身的層面。
如今楚家的地位越來越高，涉足的圈子也越來越廣。正是需要幫手的時候，無疑，董真就是他們的目標，也可謂雙強聯合。自然，也就不把董真鼻孔朝天的說話方式放在心裡。
正聊着，楚詠舒挽着柳以青走了進來。
柳以青身後跟着一個女孩，所有的眼光都向她射過來了
。不久香味散開了，它增強了人的嗅覺，使得人的嘴裡浸出大量的口水，而同時腮骨在耳朵底下發生一陣疼痛的收縮。楚老二的婆娘和楚家老三的婆娘對這個“姑娘”而生的輕視變成猛烈的了，那簡直象是一種嫉妒心，要弄死她，或者把她的裙子撕碎，讓她下不來臺。幾張嘴不住地張開來又合攏去，吞着，嚼着，如狼似虎地消納着。
就連蕭河他們也在邊上坐在等着消化施嫣紅今天的裝扮，她和楚詠舒一前一後，春蘭秋菊，無疑引爆了眼球。
就連一直襬明車馬追求楚詠舒的董真，此刻的眼鏡也是來回在施嫣紅和楚詠舒的身上來回打量。
“詠舒，你來的正好。馬致遠先生來了。”董真鼻孔朝天的走了過來，渾然忘記了楚家和馬致遠現在是合作的關係。
“喂，董……”楚老二對董真忽然拋下他們的做派趕到非常不滿意。正要追過去，繡娘一把拉住他，朝着柳以青的方向努努嘴道：“喂，你的眼睛是用來出氣的？”
“你這個老孃們，怎麼說話的？”
換做以前，繡娘一定把他的臉撓花。但是現在，繡娘顯然不能做出這麼粗魯的舉動。白了楚老二一眼道：“你還記得今天大哥說什麼嗎？”
楚老二不耐煩道：“大哥一天說了那麼多，我怎麼知道你說的哪句？”
“你個蠢貨。”繡娘沒好氣道：“大哥親自邀請馬致遠，馬致遠的回答模棱兩可，現在怎麼忽然就來了，而且還和大哥聊了起來。”
“這有什麼，這說明楚家的地位高了唄。”楚老二想也不想道。
“呸，你往那看。”繡娘指了指被交際花圍着的蕭河和宋及時。
“不就是幾個公子哥嘛。怎麼，老子不能滿足你了？”楚老二怒火中，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壓低聲音道：“你的意思是？”
繡娘滿意的點點頭，道：“還沒看出來。這些人可都是柳以青的朋友，哪一個都是鐵桿的朋友。這些人本來都不來，現在都來了。”
“怪不得，原來是給柳以青的面子。”楚老二點點頭道：“只是董家的慶典和柳以青有什麼關係？”
“你個蠢貨，沒看到詠舒那丫頭勾搭着柳以青嗎？”繡娘恨不得給楚老二換個腦子，不滿道：“她這是做給我們看的。有柳以青出面，什麼董傢什麼家之類的都得靠邊站。”
“那這……”
繡娘點點頭道：“一會你給我注意一點，別上趕着替人家出頭。惹毛了柳小子，別說大哥不會放過你，柳小子也夠你喝一壺的。”
“明白了。”
楚老二嘿嘿一笑，抱着看戲的心態望向了正在和柳以青說話的董真。
繡娘卻趁着這個機會，將自家閨女拉倒身邊小聲道：“一會眼睛放亮一點，要是詠舒那丫頭鬆開手，你就過去邀請柳以青跳舞。”
“媽媽，女孩子要矜持一點。”楚詠蟬紅着臉道。
“呸，你當老孃不知道你的那點事？記住了，這是正事。能不能從老大家的兩房丫頭手裡把柳以青搶過來，一會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