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空。”
柳以青想也不想的拒絕了柳以鳳的提議。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咒罵。他匆匆忙忙的跑出來，本以爲酒店門口應該有自己的人等着，哪知道酒店門口空無一人。
“不用找了，他們都讓我趕回去了。”柳以鳳見他不爲所動，又補充道：“蘇宛素的機票是我給買的。如果你現在上車，說不定還能來得及。”
“啥？”柳以青徹底崩潰了，這叫什麼事，“你可真是我親姐。不幫我也就算了，還變着法的拐走我的女人。”
如果是柳家的其他人，柳以青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打掉他的牙齒。但是對於柳以鳳，他不會也不敢這麼做。他從心裡尊敬柳以鳳。就像尊敬母親一樣。無奈的嘆口氣，一頭鑽進車裡，拍了拍前座道：“機場。”
司機聳聳肩，看向了柳以鳳。
偏偏柳以鳳無動於衷，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柳以青那個氣，又不敢對柳以鳳發脾氣，只得軟語相求：“姐，我的親姐，快開車吧。要是蘇宛素走了，我就失去最重要的人了。”
“最重要的人？”柳以鳳還在笑，只是笑的柳以青毛骨悚然，“你最重要的人不是我嗎？”
意識到自己在一個女人面前讚美另一個女人，柳以青冷汗直流。
“都重要，都重要。”柳以青慌張的解釋：“只是重要的方式不一樣。你是我最重要的親姐。蘇宛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
“好吧，算你小子過關。”柳以鳳笑着打量着柳以青。好一會兒才幽幽道：“瘦了，也長高了。是個能辦大事的小子了。”
“姐……”
柳以青這會哪有心情吧啦家長裡短，心急如焚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考慮清楚之後，再決定是不是要去機場。”
柳以鳳關上車窗，外面的陽光讓她有些不適。這麼多年來，柳以青的變化都看在眼裡，她的記憶裡柳以青該是一個成熟穩重的小男人了。可面對弟弟的撒嬌，過往的種種好像就在昨天。
“你是希望她留下，做一個你背後的女人，看着你和數不清的女人曖昧。還是願意拋下你在這裡的身份和地位，跟着她一起回臨海。”
柳以青沉默了。
這是她和蘇宛素不願意觸及的問題，這些天的時間裡，他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答案。拿起劍，他就是一個俠客，卻無法擁抱心愛的女人。放下劍，勢必要在未來的日子裡經歷許多波折。
“還要追嗎？”
“不能留下來一起奮鬥嗎？”柳以青看着她，心存希望。
柳以鳳搖搖頭：“她的身份註定不能留在青山，甚至臨海呆的時間也不會太長。這也就意味着你可能再次離開熟悉的地方，到另外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證明自己。也許那個地方你並不能適應，你所有的能力都要重新學習。如果你失敗，失去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會失去你和她最美好最真摯的情懷。”
“哎。你呀。”
柳以鳳嘆口氣，抹平他緊皺的眉頭，幽幽道：“作爲一個女人，如果有一個男人肯爲我放棄一切不離不棄，我會毫不猶豫的嫁給他。可作爲你的姐姐，我應該勸你男兒當以事業爲重，兒女情長只是你人生中一段精彩的經歷。沒有愛情，你可以活。沒有了事業，你連遮身的地方都沒有
，活着又從何談起。”
柳以青呆坐在車裡，本應該狹小侷促的空間這會反倒感覺空空蕩蕩。一會握緊拳頭，一會又鬆開，喜怒哀樂的表情就像川劇變臉一樣快速的變幻着，糾結着。
許久，柳以青擡起頭緊盯着柳以鳳的眼睛，認真道：“姐，劇情不應該是這樣，這會的劇情應該是我霸氣側漏，蘇宛素這小娘們拜倒在我的牛仔褲下。”
柳以鳳笑道：“人生，不就是由你自己撰寫，屬於自己的精彩嗎？”
“姐，開車，我們去臨海。”
“你下定決心了？”
“她在臨海需要幫助，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孤軍奮戰。”柳以青重重的點頭，嚴肅道：“如果我不回去，一定會失去她。也許在臨海的這段時間，我已經有足夠的時間崛起，足夠的勢力讓她留下來。可如果我不爭取，只是坐在這裡規劃以後的人生，那我失去的，遠比得到的多。而我失去的，都是最珍貴的東西。我不是蓋亞，不會編織命運之網。但是我知道，未來是可以掌握在自己手裡。”
“姐支持你的決定。”柳以鳳笑了笑起來。
車子緩緩發動，柳以青的心也跟着移動的景物，飛到了機場。
“你不用那麼緊張，飛機六點起飛，你有足夠的時間。”
“姐，不帶你這麼玩的。”柳以青急忙看了看時間，起碼還有三個半小時才起飛。就算花費一個小時趕去機場，還有大把的時間。
“姐，你不會就是爲了考驗我，才故意這麼安排吧？”柳以青想哭的心都有了。只聽說過飛機時常晚點，還沒聽說過提前五六個小時等飛機，就是怕飛機飛早了。
“難道你不願意和姐多呆一會嗎？”
“只要你不提不該提的事，我歡迎你和我一起去臨海。”柳以青舔着臉湊到柳以鳳的面前，嬉笑道：“青姬那丫頭都長了，你這個做姐姐的不應該去探望一下嗎？”
“以後有時間我會去的。”柳以鳳臉色變了變，有點不自在道：“坦白說，如果你選擇了留下，姐一定會把你帶回去。”
“爲什麼？”
“那就說明你已經有了足夠的心性和忍耐，能夠承受所有的一切。柳家雖然沒落的不成樣子，可比你在這裡強了許多倍。”柳以鳳嘆息道：“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有變。姐喜歡這樣的你，也願意看到你永遠都是那個衝動卻又質樸的小男生。也正因爲你沒有改變，姐纔不忍心讓你回去，不忍你活在壓抑陰謀沒有自由的生活中。那不是人生，那只是奢侈生活下的一塊腐肉，腥臭難當。”
“姐，謝謝你。”
“我們姐弟就不用說謝謝了。”柳以鳳笑着拉過柳以青，揪着他的耳朵道：“如果你真的要感謝我的話，就讓陳赫來見我。”
“陳赫？”柳以青奇道：“這裡面怎麼還有他的事？”
“因爲他手裡掌握的東西，足以改變柳家的命運。”
“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人人都盯着？”
如果說之前夏雪宜的存在，使陳赫有那麼一點不同凡響，那麼柳以鳳的嘴裡聽到這樣一句話，柳以青不得不重新審視陳赫這傢伙。
“如果你不準備回來的話，對你沒什麼用。知道的太多，反而會引起殺身之禍。”柳以鳳用一句萬金油岔開了話題，輕描淡寫道：
“對那個鄭世人，你準備怎麼辦？”
“他？”柳以青不以爲意的笑道：“有苗隊長在，這小子只期盼往後少吃點苦頭就算燒高香了，我何必要落井下石。”
柳以鳳無奈的搖搖頭，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情知柳以青還沒有成熟，尚在摸索的階段。自傲難免會被她的話當耳邊風，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摸了摸他的頭，充滿愛憐道：“以後做事別那麼衝動。你這頭小野豬不是每次都能有那麼好的運氣撞死大老虎。”
“我孔武有力，怎麼就野豬了……”
柳以鳳哭笑不得，看也不看的朝他腦袋甩了一巴掌，板起臉道：“膽子大了，居然敢頂嘴了？”
“我知錯了。”爲了避免柳以鳳繼續收拾他，急忙又道：“關於陳赫的事，我不能給你什麼保證。我只能幫你通個電話，詢問一下他的意思。你知道，我不怎麼願意勉強朋友。”
柳以鳳點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亮光。如果不是怕太過唐突，她恨不能親自從柳以青的手裡搶來電話，開出讓陳赫無法拒絕的條件。
“喂，柳以青，你怎麼惹雪宜了。”
電話剛撥通，陳赫劈頭蓋臉的質問過來。就算柳以青看不到，腦子裡也能反映出此刻陳赫身邊夏雪宜的表情。這姑娘肯定裝作愛答不理的表情，耳朵卻一直注意電話裡的聲音。
能把一個冷酷的姑娘培養出對事物感興趣的一面，柳以青一邊偷笑，一邊覺得做了一件大好事。
“這妹紙有多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麼敢惹她。我的錢包和外套現在還在姑奶奶那裡呢。”
電話那頭的陳赫忍俊不禁，見夏雪宜若有若無的目光時常朝這裡撇過來，心裡更是樂開了花，說話的聲音都輕飄飄起來：“算你小子識相，敢惹雪宜，朋友都沒得做。對了，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你現在在哪呢？”
“去機場呢。正回臨海呢。和你說個事。”柳以青收起嬉笑的聲音，認真道：“柳以鳳，也就是我姐，想見見你。”
“私人還是公事？”陳赫也認真起來。
柳以青爲難的看了柳以鳳一眼，沉默片刻吐出兩個字：“公事。”
“以青，不是我駁你面子。私人的話隨時都可以，公事的話我暫時不想見任何人。”
“我明白。”柳以青嘆了口氣，還未圓場，又傳來陳赫嬉笑的聲音：“姑奶奶問你，錢包都在她這裡，你怎麼坐飛機？”
陳赫故意點開免提，好讓夏雪宜聽的不那麼辛苦。
“巧了，我還沒有錢包裡放身份證的習慣，身份證在隨身的行李箱裡。”柳以青哈哈大笑：“和姑奶奶說，錢包就當給她留個念想好了。以後看到錢包，就會想起我。”
“柳以青，你給我……”
夏雪宜從陳赫的手中搶走電話，剛說了幾個字便聽到嘟嘟的聲音，氣的一把將陳赫的手機甩出去老遠。口中振振有詞：“柳以青，你以爲跑回臨海，我就不能收拾你了？你給我等着。”
“陳赫，你可以出院了。青山的天氣也漸漸冷了，對你的養傷不利，不如我們去臨海養傷順便吹吹海風？”
“這個……”陳赫忍着笑，本想拿捏夏雪宜，看到夏雪宜冷若冰霜要吃人的樣子，急忙道：“好，就聽你的。我們就現在就定機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