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口中的賓館在一條不是很熱鬧的街道,周圍是城中村,三教九流龍蛇混雜。
車子開進來的時候,門口擺着的大排檔還有寥寥幾桌客人在喝酒划拳,百米的地方就是司機口中的賓館。
熊心特別注意了一下幾桌喝酒的人,發現沒什麼特別之處,才從車裡鑽出來。頭剛冒出來,猛然感覺到一股旋風而過,緊接着頭一歪,昏了過去。
還沒徹底從車裡鑽出來的豹子膽,急忙縮回去把車門關上,吼叫着:“快開車。”
“兄弟,到地方不進來坐會嗎?”
司機一改之前膽小懦弱的狀態,轉過身笑吟吟的望着豹子膽。
“你是誰?”
“不用緊張,我只是一個路人甲。”
豹子膽從司機的笑容裡感覺到一絲狡黠,拔出腰裡的手槍就要挾持他。只是司機的手更快,不動聲色的發射早已經準備好的強力麻醉藥。
豹子膽連扣動扳機的力氣都沒有,不甘心的趟在了後座上。
“成了。”
阿耀從車裡下來,笑眯眯的喊了聲。喝酒的幾桌客人裡有幾個過來麻肩頭攏二背把二人綁了個結實,直接擡進了大排檔。
“五爺,你又輸了。”
柳以青笑眯眯的看着肖五的手下,把熊心和豹子膽搬進了地下室,一邊挪揄肖五。
“也不知道你小子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肖五提着的心終於放進肚子裡,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情。聽到貨被劫走的消息,肖五第一時間趕往接頭的碼頭。
根據幾條線索得知下手的是熊心豹子膽兩兄弟,肖五又氣又怒,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便找到了兩人藏匿在海景會所。
這批貨太最要,肖五不是沒想過強攻會所進去抓人,也不是沒想過包圍會所,等這兩兄弟出來再抓捕,可無論哪一種都要承受巨大的風險。
“善於發現而已。”柳以青笑了笑:“五哥,做了這麼久的五爺,就算你一直能夠保持當初的心態,只怕潛意識裡也會飄飄然吧?所以你纔會忘記最簡單的辦法。”
肖五想了想,還真覺得如此。一件棘手的事偏偏被柳以青輕鬆的化解,這已經很說明問題。
肖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恩不言謝。”
“五爺,你說這話就是打兄弟臉了,除非你以後不想讓兄弟仗着五爺的名頭嚇唬人了。”
肖五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大排檔的地下室是一間小型的儲藏室,堆放着柴米油鹽,還有不少燒烤類的物品散發着難聞的氣味。熊心和豹子膽分別綁在兩張凳子上昏昏欲睡。
楊予琴跟着柳以青進了地下室,急忙捂住了鼻子。
“琴姐,你也累了一天了,還是讓耀哥送你回去吧。”
楊予琴一愣,美目凝視柳以青道:“那你呢?”
“我一會也要回去。”
“那我們一起回去。”楊予琴放下捂着鼻子的手,假裝再也聞不到地下室難聞的氣味。現在就算柳以青趕她走,她也不捨得放開這隻強有力的臂膀。
柳以青笑了笑,也沒勸阻,跟着肖五的人進了地下室又把門關上。
“給我把這兩人弄醒了。”
肖五一揮手
,手下提着兩桶水往熊心和豹子膽的身上潑了過去。熊心是被打蒙的,一桶水之後便悠悠轉醒。豹子膽中了強烈的麻醉陣,連潑水帶抽弄了好一會才醒來。
二人定睛一瞧,發現之前搞事的小子竟然站在肖五的身邊。
熊心很冷靜,但是豹子膽剛清醒過來便罵罵咧咧,又捱了一通揍,才知趣的閉上嘴。
“熊心,我的貨呢?”
熊心不說話,只是盯着柳以青,好一會才道:“你小子從哪冒出來的?你就不怕太聰明功高震主?”
柳以青失笑,指着肖五道:“你覺得五爺這貨敢收我做小弟?”
肖五也忍俊不禁。
熊心的疑惑的看着兩人,對兩人的關係匪夷所思。柳以青尊稱肖五爲五爺他能理解,可後面分明沒大沒小,顯然不是肖五的手下。
“這是我兄弟。”肖五踹了熊心一腳,爲了從心裡打擊熊心的信心,高深莫測的笑道:“我不妨告訴你,對於你藏到吳韻茜那女人的地盤,真是讓我傷透了腦子,可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老子甚至準備強攻,抓你們倆個王八犢子的時候,柳小子這個時候給我來了電話,問我是不是有人給我上眼藥。如果是,他有辦法把人給我弄出來。”
熊心一驚,激動的盯着柳以青,疑惑道:“也就是說,整個局都不是你肖五所布?”
敗在鼎鼎大名的肖五爺手裡,熊心一點都不覺得寒顫。可被一個毛頭小子牽着鼻子走,熊心確實接受不了,更何況是敗在引以爲傲的智商。
肖五聳聳肩:“當然。”
“怎麼可能?”熊心冷笑一聲,顯然不相信肖五的鬼話。
“爲什麼不可能?”柳以青的眼睛閃過一絲洞穿人心的智慧,平淡道:“其實你心裡已經開始相信,只是不願意面對罷了。爲了讓你勇敢面對自己的內心,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好了。”
“豹子膽兄弟的確是一把好手。當然,你知道我是說他的大嘴巴。”
“媽的……”豹子膽一聽,惱羞成怒,又開始罵。
剛張開嘴,阿耀迅速的將一坨黑乎乎的東西塞到了豹子膽的嘴裡,威懾道:“你小子嘴巴最好乾淨一點,牙縫再敢繃出一個髒字,老子讓你把這裡的東西都吃了。”
其它的還好,那些蠶蛹什麼之類的昆蟲的還在蠕動,豹子膽就算是一頭豹子,也痛恨這些蠕動的蛋白質。
豹子膽閉上嘴,柳以青又開始講:“在這之前,五爺接到一個電話匆匆離開。於是,我立刻想到可能就是你們兩個人給五爺上眼藥。爲了證實這一點,我給五爺撥了個電話。”
“這一點我可以證明,當時柳爺確實問五爺是不是有一個叫豹子膽的人搶了五爺的貨。”楊予琴湊了過來,看着柳以青的目光竟是閃動的小星星。她不像蘇宛素這些傳統的女人,行爲大膽出格,整個人硬擠着柳以青,恨不得立刻將柳以青帶回去推到。
“所以你就故意讓這個小明星乘機勾搭豹子膽。”熊心恨恨瞪了豹子膽一眼。自己就離開那麼一會,豹子膽就上了別人的套。
“不,你又錯了。”
熊心大怒,吼道:“我又錯?”引以爲傲的智商接着被人鄙視,就算熊心的城府再深,此刻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怒火。
“其實我沒想用琴姐做套。你說我裝也好,白癡也好,我這個人不會用朋友做套。我把灰狼喊來束手無策的時候,沒想到豹子膽認出琴姐動手動腳,這纔有了灰狼揍豹子膽的一幕,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纔想到順水推舟,把你們兩個人再弄出來。”
“至於後來,以你的智商估計也能想到,正是因爲你的小心謹慎,纔會上了套。”
“有一點我不明白,如果我是坐車離開呢?”
“天羅地網,只要你們走出會所,就失去了可以依靠的屏障。你可那些手下也被我輕而易舉的控制。只是柳小子聽說,你素來喜歡動腦子,這才決定再和你鬥一把。”肖五說着,臉色一變,道:“現在,是不是該把我的貨交出來了?”
“不會。”柳以青替熊心做了回答。
“爲什麼?”
肖五不明所以,看向柳以青。
“第一,交出這批貨他的命也就失去了價值,第二,交出這批貨,別人也不會放過他。所以無論哪一種,他都不可能交出來。”
“那我只能讓他見識一下我的手段了。”
肖五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不然人們也不會提到五爺兩個字畢恭畢敬。這一變臉,就連柳以青都感受到一股寒意。現在想想,不禁有些後怕。如果之前肖五不和他鬥腦子,而是用自己強大的勢力以摧枯拉朽的方式對付他,柳以青相信就算是想吐肖五一臉吐沫,也沒有機會。
“不用。”
柳以青攔下準備動手的幾個人,緊盯着熊心道:“蠢人有蠢人的想法,聰明人也有聰明的玩法。只是聰明人常常喜歡作死,所以貨一定還在碼頭附近。”
熊心眼睛一跳,神色鉅變,再不復鎮定。擡起頭緊盯着柳以青道:“你怎麼知道?”
“對於你這樣的聰明人,豈能不懂最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所以我才準備用這個方法試探一下。”柳以青攤開手掌,無辜道:“你看,現在你已經告訴我貨在哪裡了。”
“你個王八蛋,我他媽的……”
阿耀隨手抓起又抓起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堵上熊心的嘴,只見熊心憤怒的掙扎,雙目冒火,彷彿要將柳以青生吞活潑。
“耀哥,把東西給他掏出來。”
“啊?”
阿耀雖然疑惑,還是照着柳以青的話去做。當然,阿耀也會對他的話打一些折扣,譬如掏出來這三個字,柳以青並沒有說明用什麼掏。
於是,一向心狠手辣老謀深算的熊心,被阿耀用某個物件把嘴裡的東西掏出來之後,顧不得再罵人,瘋狂的吐了起來。
吐了好一會兒,圍觀的幾人感覺這貨連膽汁都吐出來的時候,就聽熊心咬牙切齒的說道:“就算你們知道了方位,可是碼頭那麼大,你根本不可能找到。”
“我說過,不作死就不會死,看來你還是沒明白。”柳以青嘆口氣,優哉遊哉道:“只要你說出貨物藏匿的地點,我替五爺答應你,給你一大筆安家費,再送你出境。你知道,要做到這些對五爺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做你的春秋大夢。”熊心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幸災樂禍道:“沒了這批貨,肖五的腦袋也保不住。最多大家魚死網破,老子沒什麼可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