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佐佐木,胡天齊三人出發,趕往南極大陸。那裡真也可以說是葉歡的第二故鄉,在那黑牢之中,他足足生活了五年。
也是這至關重要的五年,讓葉歡成了今日的葉歡。他本以爲,自己有生之年都不會再踏上這片冰封大陸,卻是沒料到,今天爲了兒子,還要來到這裡。
雙腳踏上千年不化之冰川,過往的回憶便涌上心頭,那些……實在不是什麼太好的回憶。
“老闆,我們要去哪兒?”胡天齊問。
“隨我走吧。”
葉歡裹了一件黑色風衣,手中拄着一根柺杖,一步一步,向遠處走去。胡天齊和佐佐木發現,葉歡對道路十分熟悉,信步而行,面對歧路沒有一絲猶豫。二人難免有些奇怪,葉歡表現出來的,對這裡太熟悉了。
前方風雪之中,出現一個人影,一身橘紅色防風服,逆着風雪前行。
葉歡停住了腳步,開口道:“小胡。”
“怎麼了,老闆?”
葉歡以目光示意前方的人影,道:“把那人拿下。”
“是。”
胡天齊答應一聲,身影瞬間消失,在出現已經在紅衣人面前。
“你是什麼人?”紅衣人開口問。
胡天齊看清此人模樣,賊眉鼠眼,下巴上三縷山羊鬍,他沒有一句廢話,鏘啷一聲,破軍刀出鞘,直逼此人咽喉要害。
這人反應也是真快,立刻身子一矮,蹲在身下,手中抓出一把雪,撲面撒來。雪粉飛揚,身子原地消失。
也是胡天齊大意,小視了天下英雄,一招未收效,反而被這紅衣人逃了出去。等回過神來,卻也見不到那人的身影。
這紅衣人名叫黃鶴,祖籍南越,學了一手挖地鑽牆的好功夫,在地下世界號稱賊鼠。今日來赴這殺手大會,想要看能否趁機佔點便宜。
卻是沒想到,還未趕到會場,就遭遇了阻殺之人。也虧得他見機得快,躲過了對方的攻擊,再出現已經在百米之外。
媽的,真是險吶,剛纔這一刀差點要了自己的命。單憑這一刀,在地下世界的殺手榜就可以進入前一百了。
可是,他爲什麼要殺自己。
黃鶴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猛然擡頭,看到前方一個人影。此人五十歲左右年紀,頭髮略白,臉上帶出皺紋。
“兄弟,這是要往何處去?”
黃鶴眼神一亮,正打算故技重施,他低頭,又一次想要鑽進冰窟窿中。忽然覺得脖子後面一緊,竟然被人提了上來。
重重一摔,砸在了地上,黃鶴骨頭都險些被炸裂,他擡起頭,看到那中年人還在自己眼前,一雙眼睛帶着笑意看着自己。
“兄弟,留個名字吧?”
“黃鶴……”
葉歡皺起眉頭,嘴裡嘀咕道:“你不是和你的小姨子跑路了嘛?”
“什麼?”黃鶴奇怪道。
“沒什麼,沒什麼……”葉歡揮揮手。
這個時候,胡天齊和佐佐木已經走過來。胡天齊立刻用刀架在黃鶴的脖子上,剛纔竟然失手,讓這個黃鶴跑掉了。想到此處,他分外喪氣。
“你們是什麼人?”
葉歡笑笑:“老朽要去湊場熱鬧,想要借你的路條,我想着應當沒什麼問題吧。”
過程中,佐佐木已經將黃鶴身上的邀請函搜了出來。她拿到邀請函,遞過來給葉歡看了看。
葉歡點了點頭,佐佐木問:“老闆,這個人怎麼辦?”
葉歡想了想,道:“奪了他的東西,再要了他的命有些過分。但如果不殺,讓其走漏了消息,卻也不好。如這種人,殺了自然也是殺了,只是不知道他嘴嚴不嚴。”
“我嘴嚴,嘴嚴。”
葉歡笑笑,看着黃鶴剛剛爬出來的冰窟窿,他開口道:“兄弟,真的對不住了。”
忽然一動,一計手刀砸在黃鶴的脖子上,他立刻昏迷了過去。葉歡提着他的腦袋,倒栽蔥一般的塞進了腳下的冰窟窿。
“兄弟,此地天寒地凍,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說罷,葉歡將邀請函拋到佐佐木手中,三人繼續前行。行不知多久,路上的人越來越多,人人身子窩在衣服內,兩雙眼睛總是看着對方的腦袋。
葉歡明白,這些人都是世界上有名有姓的殺手。殺手這種職業,永遠躲在地下,或是狙擊,或是下毒,或是抽冷子給上一刀,終究是見不得人的。
但殺手也是人,只要是人,終究有社交需求。這次殺手大會,就是他們社交的需求,大家攀比攀比,展現展現,聊慰寂寞之心。
前方再行,出現一個門口,葉歡腳步停住了,微微皺眉。當年,想要離開這裡,葉歡真是拼了半條命,蠱惑人心,煽動所有人的力量,葉歡把所有能用得上的力量都用到了。
卻是沒想到,當初拼命要離開的地方,今天還要重新走進去。
葉歡嘆了口氣,忽然笑笑,邁步走了過去。門口兩名守衛,檢查着進去的每一個人。葉歡將邀請函遞了過去,對方看了一眼,問道:“閣下是?”
葉歡開口,道:“在下,黃鶴。”
說罷,葉歡帶着胡天齊和佐佐木走了進去。接下來的路程,葉歡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信步而行,每一步都是回憶,每一處地方,曾經都流過血。
最後,葉歡一直走到黑牢的最底層,他進入了牢房。也有不少殺手,參觀着這裡。
大家面對周圍的景象,偶爾發出議論聲。
“喂,聽說了嘛,據說這個地方,當年叫做黑牢,專門綁架世界上有錢有勢的人,勒索贖金。”
“後來呢,怎樣了……”
“後來被一個人砸破了牢房,所有犯人一起出去了。”
“呵,這種地方也有人能出去,這可是南極。”
“是吶,這種地方也被他逃出去了,是個英雄人物吶。”
“來,你看,這就是他當年住過的牢房。”
葉歡,佐佐木,胡天齊站在牢房內,擡眼往上看,只見牆上密密麻麻是一個個正字。
筆筆入刀,入木三分,葉歡手指緩緩撫摸過,忽然笑了笑。
“歲月如刀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