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已經極力和顏悅色,但是聽到這句話後,還是騰地無名火起。
低頭看着趙三娘,美眸泛水,兩行清淚滴落。此刻天空明月懸掛,但這容顏,比月色還是要美上幾分。
“報仇可以!”葉歡騰地將趙三娘推開,怒道:“報仇可以,先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腦子,先看自己是不是這個蠢貨!”
趙三娘垂頭不語,腳尖踩着地上的石子。
“腦子清不清楚,簡單的引蛇出洞都搞不明白,你以爲江湖各門各派都是傻子。出來混,別把別人想得太傻,也別把自己想得太聰明!”
趙三娘沒有吭聲,低頭踩着石子,明月照下,地上出現她和葉歡兩人的影子,趙三娘腳踩的部位,恰好是葉歡的心臟部位。
“學得腦袋聰明點,別以爲金家搞成一件事,就以爲自己無法無天了。江湖各門各派存了上千年時間,不可能都是傻瓜!”
“謝謝葉校長,三娘知道了。”
葉歡眉頭皺緊,心情無來由的煩躁,他冷漠道:“不用謝我,我說過我欠你三個人情,這是第二次,下一次,我可未必會及時趕到了。”
“我知道。”
葉歡搖搖頭,往身後望了一眼,道:“你的人快來了,我不能久留,注意別泄露我的身份。”
“這個三娘明白。”
葉歡點點頭,拍了拍趙三孃的肩膀,慢慢道:“傻姑娘,快走吧,報不報仇,都得活下來再說。
”
說罷葉歡低頭附在趙三娘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自己小心些,魔教都死光了也不打緊,你的命對我要緊些。你身邊可能有陳家的人。”
趙三娘一怔,驚愕的擡起頭,看到葉歡肯定的衝他點了點頭。
再回過神來,葉歡已經大踏步的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漸漸走的原來,他一個縱躍,越上樹梢,漸漸消失在叢林月光之中。
自己身邊有陳家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哪一個,爲何自己半點也沒有察覺到。
正在心緒繁雜之際,遠遠的突然傳來一陣喊聲。
“三小姐,三小姐”
翠雲,牛青青,徐落星等十幾人都從遠處跑了過來。本來魔教有三十幾人,現在經過一番廝殺,只剩下十幾個了。
而趙三娘看到,就是剩下的這十幾個人,也是人人身上帶傷,神情狼狽。
“三小姐,蓮先生呢?”牛青青迫不及待問道。
“哪個蓮先生?”趙三娘困惑道。
“就是剛纔救我們的那個蓮先生吶?”牛青青等幾人都望着趙三娘,大家不知道葉歡的身份,見他戴一張蓮花面具,都用蓮先生稱呼他。
“三小姐,這蓮先生究竟是什麼人吶?”徐落星問道。
“他是我的朋友,你們不用問了。”趙三娘沉聲道。
“是是。”徐落星道:“我也是擔心他來歷不明,有歹意,既然知道是三小姐的朋友,我也便放心了。
”
“他不會有歹意的。”趙三娘冷目掃了一圈,指着前方索橋道:“我們快過橋,斷了索橋,他們就無法追上來了!”
牛青青臉上一喜,道:“原來三小姐早有安排,要不是您引着大家走這條路,這次我們非全軍覆沒不可。”
趙三娘心中一緊,暗道:是吶,沒有葉歡,這次大家非全軍覆沒不可。
趙三娘搖搖頭,道:“快走吧,別耽擱了!”
衆人隨着趙三娘,急急忙忙通過索橋,在通過後,立刻用刀將索橋斬斷了,直奔南方而去。
所以,當陳二郎帶人趕到的時候,眼前看到只有一道百米寬的山澗,本來連接兩道懸崖的峭壁,已經被人斬斷。
無可奈何,一行人面面相覷,只得回頭,返回營地。
營地內,姜紫藍悠悠醒轉,往外面看了一眼,見天光已經濛濛微亮,看上去,大概已經是早晨五六點光景。
再擡起頭,就看到葉歡躺在睡袋上,一動不動的看着自己。
姜紫藍臉紅了紅,忙將凌亂的髮絲撂在腦後,低着頭道:“你看,本來是我照顧你的,我怎麼就睡覺了。你醒多久了?”
“也是剛醒,看你睡得挺香,就沒敢動。”葉歡笑笑,遞過去一瓶水,道:“喝些水吧,你昨天喝剩下的,我可沒喝過。”
姜紫藍白他一眼,擰開瓶蓋喝了一口,覺得自己不太渴,也就放下了。
她還是心裡不放心,焦慮的望着門外,道:“也不知道他們怎樣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大概會沒事吧。
”葉歡道:“希望沒事。”
聲音剛剛落地,忽然外面響起亂哄哄的聲音,姜紫藍猛地站起:“他們回來了!”
“快,快,扶我出去!”
陳二郎帶着一衆人,稀稀拉拉的往回走,經過一夜激戰,大家都是神情狼狽,身上沾滿鮮血。
“如何了,如何了,大家如何了!”
大家聽到聲音,擡起頭來,只見姜紫藍攙着葉歡從帳篷出來,葉歡臉色蒼白,神情虛弱,似乎跑幾步,就會氣喘吁吁倒地。
“葉歡,你彆着急,彆着急!”姜紫藍趕忙扶穩他。
“如何了!可是將魔教一網打盡了!”葉歡關切的問道。
衆人垂頭嘆氣:“跑了。”
“跑了”葉歡擡頭吶吶道:“怎麼就讓他們跑了呢!他們是如何跑了呢!”
張白魚過來,從姜紫藍手中接過葉歡,安慰道:“姐夫,你別激動,你這麼聰明,什麼事不知道吶,我說是不是!”
葉歡劇烈的咳嗽,道:“咳咳,快與我說說,事情經過如何,我的刀,我的刀,可是取回來了!”
衆人垂手喪氣,心頭都感到鬱悶,本來是可以將魔教一網打盡的,如果不是最後那莫名其妙的蓮先生趕到,魔教也不會在重重羅網之中逃出。
便有人一言一語說起來事情經過,當聽到陳二郎安排的人手趕到時,葉歡猛然擡起頭:“陳兄原來如此還有後着,怪不得,怪不得,我可是沒有想到。”
陳二郎笑笑,心中暗暗想到:“我的安排你怎麼會知道,如果什麼都被你知道,我還混不混了!”
在說到突然感到的蓮先生時,衆人不免就議論開來。
“此人也不知什麼來歷,竟然是先天高手!”
“怪的是此人竟然精通各門各派武學,江湖可是罕見這種人物!”
葉歡眨眨眼睛,問道:“這個蓮先生,真的如此厲害!”
蘭若寺道:“葉兄,你可是不知,如果不是他,魔教也不可能逃走。”
沐雲英道:“而且此人精通各門各派武學,這纔是真正了得!我都想不到,江湖裡,誰有如此能力!”
葉歡問道:“你們沒見到那人的模樣嘛?”
沐雲英搖搖頭,直接坐在地上,道:“他臉上戴着一張面具,所以大家誰也沒看到他們的相貌,所以並不知道他是誰。”
葉歡問道:“會不會是魔教趙玉瓊的兄長,十五年前,他可也是逃了出來。這十五年內音訊不知,說不得,在哪裡學到了高深的武學,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不可能。”水雲間過來搖搖頭:“我們雖然沒見到他的模樣,但聽他說話的聲音,年紀至少在六十歲以上,和趙青峰的年紀不符。”
“六十歲以上,那會是誰呢?”葉歡緊鎖起眉頭。
姜紫藍道:“葉歡,想不到,你也莫要想了,你的傷還沒好呢。”
葉歡搖搖頭,咳嗽了兩聲,道:“我再想想,或許會想到的,六十歲以上,那便是成名已久的前輩高人了,會是誰呢?”
水雲間抓了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灌進肚子裡,最後將嘴角的水跡擦了擦:“葉兄見多識廣,或許會知道此人是誰,葉兄,想到什麼了嗎?”
葉歡搖搖頭,嘆口氣道:“心目中倒是有幾個人選,但總覺得對不上,還是不敢確認?”
“說說無妨。”水雲間道:“大家也一塊兒商量商量,或許會找到一些線索。此人實力如此高強,如果他在魔教,我們接下來的事情可是不好辦呢?”
葉歡道:“當年我曾聽說,魔教除了十大長老外,還有左右護法,一人掌鏡,一人掌刀,大家說,會不會是魔教的左右長老?”
衆人皺起眉頭,陳二郎困惑道:“可是據說,魔教的左右護法,在十五年前都已經死光了,難道他們沒有死?”
葉歡搖搖頭:“這個我也猜不透,但是也未必沒有這個可能吶。十五年前的事情大家都沒有經歷,會不會他們沒死,也說不定。”
衆人暗自點頭,覺得葉歡說的也是有幾分道理。
正在衆人竊竊私語,猜測這位蓮先生來歷時,葉歡突然大叫一聲,手扶額頭道:“啊呀,我好恨!”
張白魚一楞,趕忙接口:“姐夫,你恨者何來!”
“我不恨別個,恨只恨自己爲何要獨探天星觀,再恨自己爲何要受傷!”葉歡痛苦道:“若是我不曾受傷,那管他什麼蓮先生不蓮先生。也不管他是魔教的掌鏡長老,還是魔教的掌刀長老,我必定要奪回我的殺生刀,讓其死在我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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