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世界發生的事情,以口耳相傳的方式傳播起來,速度要比想象中更快。
一條消息透過各種途徑傳播出去,很多信息組合在一起,便勾勒出雨夜在長樂館發生事情的全貌。
在聽完手下彙報的消息後,司馬風雲,江峰等人臉上的表情可以用詭異來形容,所有人都想吃了一種極其可怕的食物一般,坐在沙發上,睜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司馬風雲嚥了口吐沫,道:“他真放火燒了長樂館!”
“是!”手下道。
“他,他真殺了火鳴七田,鼠吉佑,蛇京丸,犬山野夫?”司馬風雲結結巴巴道。
“是,都是他一個人殺的!”
“媽的,乾的痛快!”江峰捶拳大聲道。這幾天洪門被黑星會打壓得喘不過氣來,聲勢一落千丈。江峰早就想幹黑星會一把,但卻是有心無力。沒想到葉歡一聲不吭,卻一個人火燒長樂館,斬殺忍家五將,實實在在爲洪門等人出了口惡氣。
正在此時,衆人的電話叮鈴鈴作響,大家一時手忙腳亂,都接起電話來。
電話的響聲過了十幾分鍾後才結束,電話掛斷後,大家都長長鬆口氣。
葉子龍道:“我那幾家店面又要向我交保護費了!他們還爲之前的事情給我賠罪。”
趙程道:“我這裡也一樣,他們還約人請我吃飯,要喝酒道歉呢,這幫見風使舵的狗東西!”
“這也是多虧了二爺,二爺火燒長樂館,相當於給了黑星會兩個耳光,也讓大家看見咱們洪門不是好欺負的!”
司馬風雲卻仍是一臉苦色,他道:“哎,難得諸位還笑的出來,咱們已經攤上大禍了!”
衆人齊聲問道:“軍師,二爺燒了長樂館,殺了黑星會的人,這是好事吶!”
“什麼好事!”司馬風雲憂愁道:“殺了忍者八家的人,這次我們和黑星會的仇是做事了,他們怎麼還會放過我們,葉歡到時候可以一走了之,但咱們呢,能夠真的走的了嗎!柳田吉是何等人物,咱們怎麼是他們對手!”
江峰皺皺眉頭,道:“軍師,你這話說的不對,即便不殺黑星會的人,難道柳田吉就會放過我們嘛,伸脖子也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
要我說,咱們寧可被人殺死,不能被人嚇死,我瞧二爺是個人物,我姓江的服,咱們就靠二爺領着,跟柳田吉拼一場!”
“這……”面對江峰的話,司馬風雲一時也不好回答。的確,黑星會這次是鐵了心要滅洪門,葉歡不管殺不殺八家的人,其結果都不會發生改變。可問題是,真如果柳田吉這南派忍者宗主出動,衆人根本沒有力量抵抗。
“還,還有一件事……”剛纔那手下結結巴巴道。
“什麼事,一塊兒說清楚?”司馬風雲冷哼道。
“二爺給柳田吉下了血書,說,說……”
“說什麼!”江峰急迫的問。
“說要在三天後,殺柳田吉,爲大哥報仇!”
“什麼!”
江峰等人在剎那之間,同時站了起來,目光虎虎生威的看着前方。
殺柳田吉!
這柳田吉豈是那麼好殺的,黑星會的三大會首之一,南派忍者的宗族,忍者八家的首領,如此一個人物豈是葉歡可以殺死的。
葉歡竟然公然聲稱要向其發動挑戰!
這人好大的膽量!
卻不知,他有沒有與其膽量匹配的能力!
……
“老闆,三天後,您真的要殺柳田吉?”
這個時候,葉歡依舊回到春谷。長樂館內,葉歡殺得雖然痛苦,但身上也中了不少刀,傷口向外浸着血,血液凝固後,把衣服黏在身上。
最後,葉歡身上的衣服是胡天齊用刀一刀一刀割斷的。此刻葉歡一絲不掛的浸泡在溫泉中,熱水浸潤着他的傷口。脊背胸前的一道道傷口,讓佐佐木看得觸目驚心,雖然都只是皮外傷,但想要拖着這幅傷軀,去對戰柳田吉,佐佐木也爲葉歡擔心。
“去自然要去的,但能不能殺柳田吉,也只是盡力而爲而已。”葉歡平靜道。對上忍者八將,葉歡有足夠的信心。是因爲之前和貓九郎對過一場,輕描淡寫便可擊殺貓九郎。而所謂的忍家八將,俱葉歡想來,實力和貓九郎也都是在一個水平線,並不是什麼太難對付的敵人。
但柳田吉卻不同,身爲南派忍者的宗族,他幾乎精通數百年傳承的所有忍術。對於他的實力,葉歡沒有半點了解。
在動手之前,還應該瞭解對方的虛實要緊。
葉歡問佐佐木,道:“你對柳田吉的情況瞭解多少?”
“他是黑星會的首領,黑星會三大頭目,小田太郎只負責明面上的生意,北野九鬼處於半避世狀態,一心鑽研劍道。所有黑星會的地下生意都是由柳田吉負責。柳田吉可算是東瀛的地下皇帝。本身柳田吉又是南派忍者的宗族,統領忍者八家。”佐佐木道:“對於其本身實力,我也清楚,不過我卻可以查。
”
葉歡笑笑:“你又能查到什麼,算了吧。我看這樣,三天後,你便不要去了,我和小胡去,縱然對方佈下天羅地網,依我和小胡的本事,也是可以脫身的。”
佐佐木點頭答應,恰在此時,門外響起敲門聲,一個女人的聲音問道:“二叔,你還未睡下吧,我方便進來嗎?”
來的是玉姬,葉歡現在正在溫泉裡泡着,身上一絲不掛,自然不方便玉姬看到。
雖然佐佐木也是女性,但事實上,葉歡根本沒把佐佐木當過女人看待,胸圍還沒有葉歡大的人,能算女性嘛?
“大嫂,你先稍等一下,我馬上收拾好。”葉歡說着從溫泉中站出來,一邊穿衣服一邊道。
“嗯,我不着急。”玉姬答應一聲,身影站在門口。
葉歡身上有傷,不方便穿貼身的衣服,只是換了一件寬大的睡衣。
過來大概五六分鐘,葉歡穿好衣服,又擦了擦溼漉漉的頭髮,纔將房門拉開。
玉姬正站在門口,背影衝着葉歡,聽到身後的響動,才緩緩回過頭來。
葉歡將她請進房間,道:“大嫂,這麼晚了,你有事嘛?”
玉姬看了看佐佐木與胡天齊道:“有些事,我要與你商量。”
佐佐木和胡天齊聞絃歌而知雅意,不用葉歡吩咐,便自動離開房間。此刻時間已經極晚,二人便也回房間睡覺了。
大概是凌晨一二點光景,葉歡和玉姬單獨待在房間內,玉姬一見二人離去,立刻趴在地上,向葉歡磕頭,嗚咽一聲道:“二叔大恩大德,玉姬萬死不忘!”
葉歡匆忙俯身,拖着她肩膀將其攙起,道:“大嫂,快快請起,這如何使得。”
玉姬緩緩站起,眼圈微微紅着,道:“亡夫被奸人所殺,殺夫之仇,不共戴天,只可惜玉姬是一介女流之輩,有爲夫報仇的心,卻無這個力。洪門兄弟雖多,卻都個個畏懼黑星會的勢力,只是一心爭權奪利,只有二叔肯爲亡夫出頭,二叔這番恩情,玉姬實在不該如何感激。”
長樂館發生的事情也傳到玉姬耳中,玉姬這次前來,是特意感激葉歡的。
玉姬說這話時,還站在葉歡面前。葉歡擺擺手道:“大嫂,你先請坐,咱們坐下聊。”
玉姬雙腿併攏跪坐在地上,其姿勢是東瀛女人標準的跪姿,頭微微垂下,脊背筆直。葉歡坐在玉姬對面,其姿勢便隨便多了。
這也怪不得葉歡,葉歡本就是不拘小節的人物。更何況他身上有刀傷,就連簡單的包紮也沒做,此刻身上披了一件寬大睡衣,只要微微扭動衣服便會摩擦傷口,也因此,葉歡選了一個最隨便的坐姿。
在玉姬對面坐下後,葉歡道:“大嫂,你這謝字我可不敢當,張小田是您的丈夫,也是我葉歡的兄弟。我們一個頭磕在地上,發過重誓的。生死之交,這仇不由我這做兄弟的報,由誰報!”
玉姬嘆口氣道:“誓言二字,總是說得人多,做到的人少。古往今來,有幾人把誓言當真呢。洪門多少兄弟,都發誓爲他報仇,可結果呢,誰不懼怕黑星會的勢力。只有二叔這樣的至誠君子,肯將誓言當真,爲亡夫報仇。”
葉歡被人罵過無數次,也曾有人誇他,但也無非是誇他心機如海,手段殘忍。但被人誇獎人品,卻還是第一次。葉歡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玉姬道:“二叔,你可還記得我之前與你說的事,這件事需要二叔相助?”
“是大嫂要做洪門龍頭的事?”葉歡道。
玉姬點點頭。
葉歡沉吟一下,道:“大嫂,容我說句不順耳的話,一個小小的洪門,實在不算什麼,犯不着費力氣去爭。況且大嫂是一個女人,打打殺殺的沾了不好。依我想大哥在天之靈,也不願大嫂參與這些。依我看,等我替大哥報仇後,不如大嫂隨我回華夏。大哥臨終前的託付,我保大嫂衣食無憂還是無問題的,如果大嫂有了……咳咳……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意見,具體如何,得看大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