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着來?”
孟喜嘴裡唸叨着這三個字,困惑的問道:“明着如何來?”
陳二郎思考一番,仔細考慮過心中的思路,覺得事情的確可行,於是纔開口道:“現在魔教中,最令人忌諱的便是蓮先生,除他之外,其他人都不用放在眼裡。現在既然因爲五毒教的關係,我們不好暗地裡動手對方他們。那我們便按江湖規矩來,堂而皇之,名正言順的挑戰這位蓮先生。在戰鬥過程中擊敗他,甚至直接擊殺他。只要可以將其擊殺,其他人不足論也。”
衆人皆陷入思考中,覺得這也的確是個辦法。孟喜道:“這個辦法好像可以,但是這位蓮先生,修爲高深,至少已經是先天境界,或者更高。陳兄既然提出這個辦法,是不是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陳二郎哈哈笑了一聲,目光看向張白魚道:“我想只要茅山張白鳳出馬的話,再難對付的敵人,應該也算不得什麼吧。”
張白魚自然聽懂了陳二郎話中的意思,他像看一樣的眼神看着陳二郎,冷哼道:“你想什麼呢,這麼說吧,你只要能搬動我姐姐,那麼我自己一個人就能把魔教全部殺光。”
陳二郎想了想,纔算是明白張白魚的意思。
張白魚的意思很清楚,搬動張白鳳的困難程度,是和剿滅魔教的困難程度相差無幾的,甚至更高。
衆人如果能搬動張白鳳,那就代表衆人有能力對付魔教。衆人如果沒有能力對付魔教,就肯定沒有能力搬動張白鳳。
“這”陳二郎怔了怔,道:“難道說,連對付魔教這樣的大事,都無法請動她嗎?”
“廢話。
”張白魚直接甩出兩個字。
孟喜打了個哈哈,道:“陳兄,你再想想,是否還有別的人選。據說陳家高手如雲,有一百單八將,你的兄長陳世禮,好像就是一位先天高手。”
陳二郎搖搖頭:“我兄長身體有恙,輕易動武,有性命危險,是沒辦法和這位蓮先生對戰的。”
“那還能有誰呢?”張白魚明知故問道。
一個名字到陳二郎喉頭,眼看就要脫口而出了,但有被他生咽回去了。
其實大家都明白,這個名字,便是葉歡。
如果請得動葉歡,或許便可以擊敗蓮先生。因爲畢竟,這麼久了,大家從未見葉歡敗過。
陳二郎心裡不是沒想到這一點,但是他卻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不願意承認,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葉歡可以解決。
大家對這一點,也是心知肚明。但所有人都知道陳二郎和葉歡不對付,而且是那種很不對付的不對付。現在陳二郎不提,大家也就故意不說。
張白魚嘆氣道:“陳兄,你可要好好想想吶,難道就真的沒有什麼人選,能對付這蓮先生嘛!”
陳二郎心裡咬着牙,心道:你明知道我說的是葉歡,爲什麼你不說,偏偏想要讓我說出來。我覺對不會說出來,讓你們得意。
“孟兄”陳二郎衝孟喜道:“你可堪與那蓮先生一戰?”
孟喜搖搖頭:“陳兄,我可是那裡的罪過你,實話說,我與葉歡的關係,沒有你看上去那麼好,你可別把對他的仇,記在我身上吶?”
陳二郎道:“孟兄,你這話是何解,我可沒有半點害你的心?”
孟喜道:“但你這分明是將我往火坑裡推吶,我與那蓮先生交過手,非他一招之敵,哪敢挑戰他?”
陳二郎又轉向水雲間,道:“水兄,你看如何?”
在金家古墓中,水雲間曾得葉歡救過一命,論交情,自然比和陳二郎深。
但他這種精明人物,自然不會將好惡表現在臉上。
聽到陳二郎的問題,他開口道:“神機門主要的傳承是機關暗器之術,論修爲,我其實泛泛。不過我的槍玩得蠻好的。只是帶在身上不方便,西鳳樓又不許咱們江湖人動槍,所以我一直沒有表現絕學的機會。”
如此說,水雲間的注意也打不成了。陳二郎目光看向張白魚,發現張白魚也正滿臉充滿期待的看着他。
陳二郎直接把眼睛轉到一邊,省的在張白魚身上找刺激。
難道除了葉歡,當真一個可用之人都沒有嘛?
陳二郎吶吶的想,突然開口道:“諸位,難道大家的門派中,都沒有一個先天高手嘛?真的就任這個蓮先生猖狂,天下橫行不成?”
張白魚道:“陳兄,你也知道,這次對付魔教出手,是老人們拿咱們練兵,輕易他們不會出手的。更何況,先天高手,萬中無一,放在哪個門派裡,不是罕見的寶貝。真如果打敗這位蓮先生還好說,可如果輸了,一世英名豈不是毀於一旦。所以,他們也是不會輕易出手滴!”
最後這個顫音搞得陳二郎心頭髮麻,找不到人,你這麼高興做什麼!
難道真的沒有人能勝過這蓮先生嘛?
陳二郎心頭暗暗的想。
葉歡的名字幾次溜到嘴邊,都被他嚥了回去。他實在不願在大家都手足無措的光景,去搬動葉歡出手,那麼的話,豈不是又給了葉歡一個揚名露臉的機會。
“嚯,諸位都在啊,可算是找對地方了,終於見到你們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爽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大家都扭過頭,循聲音望去,只見龍溟出現在門口。
龍溟身後背了一個黑色旅行包,斜插着他的兵器情人眼,整個人風塵僕僕,臉上卻帶着乾淨的笑容。
孟喜怔了怔,呆呆的看着龍溟。龍溟明明站在自己眼前,但卻又好像隔了很遠的距離一般,中間有一道膜,自己如何也觸碰不到的感覺。
他亂糟糟的頭髮綁在腦後,臉上明明帶着灰塵,身上的衣服也是髒兮兮的。
可給人的感覺,卻一點也不髒,反而特別乾淨,極致的乾淨。
“龍溟”孟喜顫聲問出這個問題:“你已入先天!”
“了得!”龍溟讚了一聲:“剛邁過去那道坎兒不久,還收不住勢,被你一眼看了出來!”
“好龍溟!”孟喜大步走過去,狠狠的在其肩膀上捶了捶:“幾日不見,你就先我一步,跨出去那道門檻了!”
孟喜臉上帶着笑,心情有激動,有替龍溟感到欣喜,也有淡淡的羨慕。
龍溟桃花林一役,心神受到打擊,但也觸碰到了突破的契機。這幾日閉關不出,沒想到卻已經突破了先天。
先天境界,萬中無一,這對每個修行者來說,都是值得歡呼雀躍的大事。
孟喜自然替龍溟趕到高興,因爲他明白,龍溟爲了這一步,付出了多少辛苦。
但同樣的,心中也有些嫉妒。自己原先與龍溟的實力相差無幾,但龍溟已經跨出那至關重要的一步,自己卻還是停步不前,看來自己也該努力了。
一個好朋友,是你向上的動力。一個壞朋友,則是往你背後插刀的幫兇。
龍溟和孟喜,是好朋友。
陳二郎忽的一楞,然後哈哈大笑:“龍兄,你來得恰好,我正有一事,與你商量!”
“什麼事?”龍溟將身上的揹包方向,坐在了沙發上。
陳二郎三言兩語,將蓮先生的事情交待了一遍。然後,擡頭看龍溟的反應。
“蓮先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現在整個江湖,都在討論這蓮先生的身份。實話說,我剛剛突破先天,境界未穩,未必是這蓮先生的對手。”
陳二郎暗恨,好不容易來個龍溟,難道他也不和蓮先生動手嘛。壓下心思,陳二郎笑道:“龍兄,你的實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難道,你也怕了這蓮先生不成嘛?”
龍溟扭過頭,看到陳二郎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他哈哈大笑一聲,開口道:“陳二郎,你也莫用話語激我,技不如人,無非便是一敗而已。怕字從何說起,好好好,我剛剛突破先天境界,就拿這位蓮先生,來試一試我的劍吧!”
“龍溟果然是龍溟!”陳二郎給了龍溟一頂高帽子,然後道:“咱們這就寫下戰書,邀那蓮先生一戰,同蒲,你替我將戰書送給大玉兒。”
揮毫潑墨,龍溟竟也寫得一手好書法。
他手持墨筆,略沉吟了一下,提筆在繡花小筏上,寫下一行行楷字。
蓮先生敬啓
先生俊才,在下素有耳聞。亮節英風,心慕已久。雖道不同不相爲謀,但在下心中,也是十分欽佩。只恨生年太晚,難得與先生把盞言歡,垂聽教誨,實乃此生一大憾事。
晚輩修行尚淺,略有所悟,但也有諸多困惑。晚輩斗膽,想向先生請教,望先生指點。
提筆寫下年月日,龍溟略略沉吟,摁筆寫下最後一行墨字。
“慕容山莊龍溟想與閣下一戰,問君敢否!”
“好!”陳二郎打打的讚了一聲:“龍兄果然好書法,好殺氣。”
等墨跡幹了,陳二郎尋了一個牛皮信封裝了,遞給陳同蒲,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趕緊把這封信送去,一定要親自交給大玉兒,萬萬不可出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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